第 9 章 新的死者(第3頁)
嶽凌川沒吭聲。
韋正義招呼道:“快快快,快把這些白色的牆皮掰掉,咱們看看後面是什麼樣的!”
牆皮早已脫落,順著那些裂隙,很容易就能掰開。可韋正義忙了半天,身邊卻沒有一點動靜,回頭一看,四個人都在那直挺挺地站著。
“怎麼了?”他撓了撓頭,奇怪道。
嶽凌川拍拍手,走到沈青葉身邊,垂眸見她眉心微蹙,問道:“在想什麼?”
沈青葉看著那一片脫落的牆面,抿了抿唇,道:“我在想,蔡立民是什麼時候刷的這白牆。”
嶽凌川道:“看著掉落的痕跡,估計有十來年了。”他看著她笑:“反正肯定不止兩三年。”
沈青葉抬眸望著他:“可是,咱們發現的第一個受害者,不是在前年嗎?”
嶽凌川懶洋洋地點頭,看著牆面的目光幽深:“是啊。”
周啟明臉色也不太好看:“所以,還有咱們沒發現的死者。”
沈青葉道:“我有個不太好的猜測。”
“巧了。”嶽凌川雙手插兜:“我也是。”
“啊?你們在說什麼啊?”韋正義愣愣地站了起來,看了看牆,又看了看他們:“這、還有沒發現的死者?”
“這已經發現的都有五個了,怎麼還有沒發現的……”
姜程提醒他:“未必是蔡成勇做的。”
“不是蔡成勇做的那還能是……誰?”韋正義反問道,頂著幾人的目光,聲音越來越小。
他那不甚靈光的腦子轉了轉,是,是啊,這牆刷了有十幾年了,那時候蔡成勇才多大?頂破天了十來歲,那個時候他就能殺人了嗎?
可如果不是蔡成勇、如果不是蔡成勇,那……
韋正義猛地想到了什麼,滿臉驚愕。
嶽凌川又對著新露出來的那一片泥牆噴了試劑,果然看見同方才類似的跡象。他輕輕嘆了一口氣,道:“讓痕檢組過來吧。”
姜程出去打電話,嶽凌川又把車鑰匙拋給韋正義,安排道:“你先把這些樣本送去技術科,讓他們加急,看能不能提取出dna,和那些死者比對一下,再……和蔡成勇的dna比對一下。”
韋正義面上一肅,應了聲好,轉身離開。
周啟明看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還有心思開玩笑:“這下痕檢組的人該恨死我們了。”忙了一宿,估計剛躺床上呢,又被叫了過來。
嶽凌川哼笑了一聲:“這個案子不破了,誰能睡一個好覺?給他們送功勞的事,有什麼好恨的。”
他又對周啟明道:“老周,咱們兵分兩路,你和姜程一起,我和小沈一起,去村裡再打聽打聽,尤其是關於蔡立民和他老婆之間的事,多問問。”
周啟明抬了抬手:“明白。”
·
周啟明和姜程一起去了村西邊,沈青葉和嶽凌川一起去了村東頭。
村裡年輕人不多,留守在家的都是一些老人,問起蔡立民和他老婆,不少人還有印象。只是大多數的人都說蔡立民是個老實本分的,以前在村裡的時候,逢人就笑呵呵的,從沒跟誰紅過臉。後來娶了隔壁村老呂家的閨女,日子也過得安安穩穩的。之後出息了,進城裡打工,一年才回來一次,彼此來往的也就不多了。
他們問了一圈,大部分人都說沒見過蔡立民夫妻倆吵架,偶爾有些鬥嘴,也都是生活裡雞毛蒜皮的小事兒,沒什麼大不了的。
又問起蔡成勇,就更不瞭解了,只說他媽跟人跑之前,回回過年回在城裡還跟人家不學好當小混混云云。
沈青葉抓住她話裡的關鍵點,問:“您說蔡成勇媽媽跟人跑了?您是怎麼知道的?”
老太太一愣:“這當然是蔡立民說的呀。”
“蔡立民說的?”沈青葉道:“也就是您沒親眼看到她跑了?”
老太太笑了:“人家在城裡,我們在鄉下,她跑之前還能回來告訴我一聲不成?”
沈青葉又換了個問題:“那您還記得蔡立民他們家的白牆是什麼時候刷的嗎?”
“白牆?”老太太想了半天,遲疑道:“應該是86……不對,87,87年的時候!我記得清楚呢,就是他老婆跑了沒多久,他回不定他老婆什麼時候就回來了呢。那時候我們村裡刷白牆的少,對這事兒,大家都記得清楚,不少人還去看新鮮了呢。”
“他老婆跑之後?”沈青葉眼皮子一跳:“可當時不是說他老婆把他家裡的錢都捲走了嗎?他哪來額外的錢刷白牆?”
“這……”老太太一時愣住了,片刻後,她搖了搖頭:“這我不知道,這我真不知道……”
她似乎察覺到什麼不對,忐忑問道:“警察同志,你們打聽這個幹什麼?是不是、是不是蔡立民犯什麼事兒了?”
沈青葉和嶽凌川對視一眼,溫言上前:“您放心,只是一件案子涉及到他,我們例行詢問、多瞭解瞭解情況罷了。您想到什麼跟我們說就好,不用擔心。”
老太太搖了搖頭,還是有些不安,道:“能想到的我都說了,其他的我真不知道了,警察同志,要不……您再去問問別人吧?”
沈青葉見她神情不似作假,又問了兩句,也就沒再勉強什麼。
離開這裡之後,又去了另外幾家,問出來的結果也大同小異。
他們走了一路、說了一路,已經是口乾舌燥,卻仍舊沒得到有用的線索。
嶽凌川道:“有時候辦案就是這樣,可能忙一天、磨破嘴皮子,也未必能得到一點線索。”
沈青葉卻看著他道:“最起碼我們今天有了收穫,那這一趟就沒有白來。儘管沒得到更多的線索,也能幫助我們排除一些設想。”
嶽凌川看了她一會兒,緩緩地笑了笑:“你說得對。”
這麼一個聰明又看得清的……可惜了。
沈青葉腳步停住。
他們走到了這一片最後一戶人家門前,嶽凌川抬手敲門。
據村裡人說,這家住著的是麻賴子,因為他本上長著一臉麻子,性格也無賴混得很,村裡人每提起他,都是一副嫌棄厭惡的模樣。
“誰啊?”屋裡傳來一道不耐煩的聲音,聽起來困頓含糊,似乎還在睡。
沈青葉低頭看了眼表,已經快十二點了,這個時候還在睡?
嶽凌川又抬手敲了敲門,沉聲道:“警察!”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