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籠(第2頁)
“才吃了多少就飽了。”
“我真的”
“早餐是三餐最重要的一餐,你就吃這麼點,一會兒還要排練,高強度的運動會使體內能量消耗得很快,容易引起低血糖。”賀靜生面色肅穆,說一不二,“吃完。”
他溫柔時的確溫柔,可他天生自帶迫感,掌控欲深入骨髓。
沈薔意不敢再拒絕,“哦”了一聲,乖乖坐下來,不過這一次吃得很快。
賀靜生慢條斯理地切著盤中的肉派,抬眼看她,直言道:“你就這麼不想跟我待在一起?”
沈薔意還是低頭,嘴裡塞滿了食物,含混地說:“.不是。”
她嚥下去一點,找了個藉口:“我就是想快點吃完去劇院了。”
她的確想快點走。
可很奇怪的是,似乎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她沒有以前那麼怕他,只是很尷尬,還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她需要好好冷靜冷靜。
賀靜生抬抬下頜,淡淡吐出兩個字:“敬業。”
“.!”
沈薔意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這兩個字現在在她這裡已經是敏感詞了。
她合理懷疑他是故意的。
她沒吭聲,默默進行光盤行動。
“昨晚.”
“你不準再說!”
賀靜生剛開口,沈薔意就反應極為迅速而強烈地截斷,像是忍無可忍。
“昨晚”這兩個字,也是她的雷區了。聽不了一點。
賀靜生好整以暇盯著她。
她皮膚白,臉稍微一紅就特別明顯,此刻紅得像喝醉了酒,連眼尾都染上紅暈,像極了昨晚她迷離著眼顫抖的樣子。
她握緊了刀叉,似乎是惱羞成怒,明明很兇,語氣卻毫無威懾力,倒像極了撒嬌。
賀靜生唇角弧度漸深,挑起眉:“我是想說,你昨晚.”
他故意放緩語速,留懸念般,不緊不慢補充:“不是說打算跟你朋友去坐摩天輪?今晚,我可以陪你去。”
“.”
昨天的計劃放到今天做,有什麼意思。
況且,她是想跟kiki去.
孤男寡女坐摩天輪實在太曖昧,那麼密閉的空間,保不齊他會不會又
沈薔意不知該如何回應,她靈光一閃,悄無聲息轉移了話題:“對了,昨天那個人,我自己可以賠他的衣服。”
看出她模稜兩可的態度,賀靜生沒拆穿也沒追問,只漫不經心說了句:“沒事,我來解決。”——
集團大樓一共八十層,頂層是集團現任主席賀靜生的辦公室,也是整個大樓最神秘的地方,除了賀靜生和陳家山,其他人一律沒有權限能上到頂層。
而ryan今天卻被經理叫到了辦公室,用一種好奇又探索的眼神看他,而後笑著通知道:“賀生叫你去佢辦公室。”
一個普通職員能去到那個最神秘的頂層,這得是多大的殊榮,可ryan卻心裡猛一個咯噔。
他吞了吞唾沫,問經理:“叫我做乜?”
“我點知?”經理笑得多少有點狗腿,“睇唔出呀,ryan,以後發達了可千祈唔好唔記得我呀!”(看不出來啊,以後發達了可千萬別忘了我啊)
經理毫不知情昨晚發生的事,ryan也沒多說,但也躲不過,只好忐忑不安地離開辦公室。
剛走到電梯口就看見陳家山。
然後陳家山拿出卡刷了旁邊的專屬電梯,電梯門打開,ryan跟陳家山走進去。
他忍不住問陳家山,叫他有什麼事嗎?
陳家山面無表情,連餘光都沒分給他一點。充耳不聞。
ryan心中那股不詳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電梯很快,沒多久就到達頂層。
整整一層都是賀靜生的私人區域。規劃清晰。
辦公區,休閒區,休息室。游泳區,健身區。
休閒區有各個娛樂項目,桌球,保齡球,射箭設備,天花板上懸著各種沙袋等。
賀靜生著襯衫馬甲,站在落地窗邊,正在接一通越洋電話。
他說著英文,手中握著玻璃杯,裝著洋酒和冰塊。
時不時抿一口,嗓音會更沉醇一些。
ryan站到一旁,不敢打擾,也不敢亂看。
靜靜等待著。
不知道過去多久,賀靜生終於掛了電話。
ryan這才敢出聲,恭敬道:“賀生。”
賀靜生還站落地窗邊,手機隨手扔進一旁的沙發,對ryan抬抬手。
ryan立馬會意,走了過去。
賀靜生單手抄進褲兜,垂眸看著窗外的繁華風景,神色淡然,雙眸深諳。辨不出此刻情緒。
須臾,他淡淡開口:“葉老第一次見我,問我有冇去過香港,我話冇。2003年我第一次嚟到香港,嗰時我12歲,我都係企喺呢度,嗰陣時我就暗暗發誓,我一定要永遠企喺呢度….”
(葉老第一次見我,問我有沒有去過香港,我說沒有。2003年我第一次來到香港,那時我12歲,我也是站在這裡,那時候我就暗暗發誓,我一定要永遠站在這裡)
賀靜生的氣場太強,他突然說起往事,ryan的後背發起涼來,戰戰兢兢:“賀生,我.”
剛開口,便見賀靜生昂起頭,將酒杯裡的酒一飲而盡,胳膊一轉,握著酒杯照著ryan的頭砸下去。
酒杯霎那間四分五裂,連同裡面的冰塊一同粉碎,鮮血從ryan的頭頂泉湧般冒出來,不斷往下淌。
他驟然倒地,捂著頭哀嚎。
“葉霖舟有冇教過你,打斷人講嘢好冇禮貌。”(葉霖舟有沒有教過你,打斷別人講話很沒有禮貌)
賀靜生毫髮無傷,手上只殘留了些水漬,他拿出手帕慢條斯理擦拭。
居高臨下俯視,微笑:“仲有,尋晚你講,唔識粵語唔好嚟香港,噉你覺得我嘅粵語講得點?”(還有,昨晚你說不會粵語別得怎麼樣?)
作者有話要說
有仇必報賀靜生
葉霖舟才算是男二,後期會出場,此章有二百個紅包
最後說一下更新時間,不固定,寫完就發,保質不保量
鬧鐘準時在早上七點響起。
鬧鐘的聲音彷彿刻進了dna裡,不管什麼時候,不管是不是隔著時差,都能將她立馬從睡夢中叫醒。
這次也不例外,沈薔意幾乎一瞬間睜開眼睛,床頭櫃上的電子鬧鐘還在孜孜不倦地響,她伸手按掉。
窗簾太過遮光,那盞落地臺燈一直都沒關,此刻屋子裡仍舊依靠著它那點微弱零星的燈光照亮。
沈薔意看到房間裡的佈局構造先是懵了一瞬,才後知後覺想起這是賀靜生的房間。
床真的太大,估計得有三四米,而她只睡了邊緣一點,連痕跡都沒留下多少。
沈薔意掀開被子下床,整個人還惺惺忪忪,揉著眼睛走去了衛生間,第一時間徑直走去馬桶。
坐下的那一瞬,她清醒了幾分。
因為意識到自己沒有穿內褲。
她低下頭看。
此刻身上穿著的是一條白色的真絲吊帶睡裙,長度到膝蓋。v領的設計,面料絲滑柔軟,視線隨意往下一瞥,就能看清胸前光景。
沒穿內衣,但圍繞著起伏的那一片是明顯的,暗紅色吻痕以及指痕。
她整個人一震,目光無意識地看向了前面不遠處地盥洗臺,最後那點睡意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幾乎也是一瞬間,關於昨晚的記憶如同脫閘的洪水,洶湧湍急地將她淹沒。
她清晰地記起。
他俯身吻她,腳踩在他寬闊的肩膀上,她驚慌失措地往後退,靠上了牆壁,除了感受到身後的冰涼,大腿也被他的金絲邊眼鏡冰得渾身顫慄。
她的大腦也像是被這一陣冰涼凍得僵硬,根本無法思考。
直到眼鏡被他毫不留情地摘下,扔到了無人問津的角落。
沒有眼鏡的阻擋,零距離的相觸。
像是被電流擊中,她幾乎驚叫出聲,躲避般收緊腿,卻遭到他強硬地掐住了大腿,順勢往前一拽,整個下半身懸了空,他的頭髮也不再柔軟,摩擦著大腿,竟然還有些疼。
她手足無措,腿無法動彈,手慌亂得不知道該往哪放,意識一會兒輕一會兒重,她覺得自己像是走在懸崖邊上,一不小心就能墜入萬丈深淵。她戰戰兢兢,最後走投無路地抓住了他的頭髮。
像是抓住救命稻草,力度難免過大。
他沒躲,卻也沒放過她,不知是報復還是懲罰,舌也用力。
與其他任何部位的疼痛感都不同,瞳孔放大又緊縮,無意識地昂起頭,整個人都哆哆嗦嗦。
她又感受到那極致的迷茫和空蕩,大腦完全喪失思考能力,眼淚再一次不受控制地往下流,像斷了線的珍珠。
流淚應該是無聲才對,可她卻清晰地聽到啪嗒啪嗒的水聲,混沌之際在想,或許是浴缸忘了關水,也或許是她無意間碰到了水龍頭。
沈薔意猛地捂住臉,不敢再想下去,坐在馬桶上羞恥又氣急敗壞地尖叫。
連廁所都不想上了,她蹭地站起身。
可還得洗漱,根本就不想靠近那個猶如犯罪現場的盥洗臺。
她不情不願地走過去,拿起牙刷閉上眼開始刷牙,刷牙的時候轉移注意力般瘋狂背九九乘法表,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她衝出了衛生間。
想找自己的衣服。
目光掠過那張超大的床。
非常合時宜地,又看見了昨晚的一幕幕。
浴巾早就不翼而飛,賀靜生將她抱上床,她就像喝醉斷片的人,臉色潮紅目光呆滯,乖順地窩在他懷裡,像提線木偶一樣任由他替她穿上睡裙。
順滑的真絲睡裙竟然在他手中迅速變皺,剛掛上去的肩帶又掉落,他的吻落上她的肩膀。
唇被佔據,只能換用手指。
她終於不堪一擊,哭腔著求饒,“.我要睡覺。”
“好。”
他嘴裡這麼說著,手卻沒停。
她像極寒之人,不自覺地往他懷裡鑽。
一陣顫慄後,力氣洩得一乾二淨,賀靜生終於將她放了下來,抽了幾張紙巾替她擦拭,蓋好被子。
她累得說話都費勁,還不忘求助:“麻煩幫我定一個七點的鬧鐘,我要去劇院排練,謝謝。”
賀靜生又抽了幾張紙巾擦拭自己的手指,聽到她嘟囔了這麼一句,不禁失笑:“就屬你最敬業。”
她沒有回應他的揶揄,閉上眼睛睡得很熟,大概是真累壞了。
他幫她定好鬧鐘後,離開了房間。
“啊啊啊啊啊!”
沈薔意捂著腦袋又開始尖叫,欲哭無淚,一度崩潰。
那張床也變得不忍直視,她匆忙背過身,四處張望,沒找到自己的衣服,撈起床尾沙發上的睡裙配套的開衫穿上。
她走到窗簾前,試圖拉開,拉了半天拉不動,應該是全自動窗簾。
找不到開關在哪,無奈之下只能掀開一點,推開了玻璃推拉門,走出去。
沒想到外面是非常大的露臺,沿著全透明玻璃護欄種著綠植,露臺盡頭是一個下沉式的溫泉池,旁邊擺著紋理漂亮色彩豐富的大理石茶几和一套黑色沙發,酒櫃裡是琳琅滿目的洋酒。
她走到護欄前,被眼前的景象震撼。
在山頂的制高點,時間還早,能明顯看到繚繞的雲霧。
這是最好的視野,能俯瞰整個香港,維港和中環像是被踩在腳下。
周邊是原生態的大片樹林。而樓下是遼闊的院落,最醒目的就是無邊泳池,波光粼粼,像是與城市的繁華融為一體,渾然天成的連接。
她望了望,這附近全是山,隔壁的山頂錯落著大大小小的建築以及纜車索道。
而她所處的山頂,除了她在的這一棟別墅,旁邊還緊挨著的一棟別墅外,再無其他。
不得不又要提起昨天看到的香港房價,三十多平都能賣到八百多萬,結果在寸土寸金的香港,賀靜生的住處竟然能獨佔一整座山。
再一次感慨萬千。他到底富有到什麼程度。
才這點海拔,她竟然也能頭暈目眩。
風吹過,一絲絲涼意,她緊了緊身上的開衫。
山和山的距離不算太遠,她甚至能看到隔壁建築,應該是觀景臺,上面站了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