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朱大陽三姑
沈青和季雪,走到院門口的長桌前。
沈青掏出10塊錢,向前一遞。
“我是朱大陽生意上的朋友,叫沈青,‘沈’是三點水的‘沈’,‘青’是青草的‘青’。”
“好的。”
男子將錢收進木箱,又把賬本翻到寫有‘友’字的那一頁,持著毛筆寫下一列文字。
他的字,線條流暢,尋不到一個直角,卻又不失力道。
季雪也掏出10塊錢,“我和他一樣,也是大陽的朋友,叫季雪,‘季’是四季的‘季’,‘雪’是下雪的‘雪’。”
“好的。”
男子收起錢,又寫下一列文字,笑道:
“大陽去接新娘了,你倆先到李樹那兒坐著歇會吧。”
沈青掃視一圈,於南側院牆的中間處,發現一株李子樹。
那株樹,只有手腕粗,高約5米,樹枝像炸了毛的公雞,野蠻生長著,似乎從未被修剪過。
幸虧現在是冬天,樹枝光禿禿的,換做其它季節,坐在李樹旁,毛辣子隨機挑選幸運兒,發癢、紅腫都是輕的。
二人穿過桌與桌間形成的小道,走到李子樹旁,挨在一塊兒坐下了。
桌上鋪著粉色薄膜,正中央擺一圓盤,盤裡裝著瓜子和花生。
桌旁還坐了四個男的,一個長臉,一個大耳,一個矮胖,一個光頭。
前三個人,正在玩紙牌,光頭...看著他們打‘鬥地主’。
幾人互相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沈青和季雪,將禮品放到桌下,便聊起花卉來。
季雪博學多識,什麼花,她都能說出個一二三來。
展棚區不見了的那些花,不是賣出去了,或者被丟棄了,而是搬到了樓上。
季雪燒煤爐提高室溫,助它們撐過冬天,等明年開春,再重新擺出去。
當然,那些‘秋枯春發’的花卉,季雪直接剪斷枯枝,收進了倉庫。
二人聊著聊著,一名婦人突然衝上前。
那婦人,留著短髮,體形矮胖,皮膚黑亮,大圓眼看季雪時,像是在打量商品,每發現一個優點,商品價值就會往上提一提。
季雪抿了抿嘴唇,“大嬸,你突然跑過來,是有急事找我嗎?”
容貌俊俏,眼睛明亮,穿著奢華,嗓音清脆,婦人越看越滿意。
“哦,我是大陽的三姑,叫朱燕,就住在村尾。
大陽生意忙,經常不回家住,嫂子身體弱,我哥跟著施工隊,四處給人建房子。
兄妹幾個,屬我離得最近,所以,這個家裡裡外外,都是我在操勞著。
比如!
接電入戶那會兒,是我叮囑電工,接電燈泡時,要預留幾個接頭,否則後面買了家電,還得考慮要剪斷哪根線,接上分叉線路。
豆田乾旱,我澆自家豆地時,會順帶把我哥的地也澆了。
脫豆粒時,我託關係僱來一輛脫粒機,兩家豆秧一起脫,嫂子不用掏苦力,燒水、做飯、洗碗就行。
大陽有良心,說要給我養老,生病、住房全由他管。”
說完,婦人仰脖憨笑。
季雪嘴角微抽,說了一大通,自己提的問題,卻一個字都不沾邊。
季雪:“你到底有什麼事找我?”
婦人止住大笑,“哦,沒啥事。
就是見你長得跟花兒一樣美,想跟你聊兩句。
老實說,我年輕時候,也可漂亮了。
黑髮大眼睛,皮膚雪白,嫩得能掐出水來,追我的人從村頭排到村尾。
我兒子葛濤,容貌像我,濃眉大眼,帥氣得不行,個頭像他爸,又高又壯。
欸,對了。
你倆年齡相仿,也都愛打扮,說不定能聊一塊去。
姑娘,和我兒子認識一下,怎麼樣?”
季雪驚訝挑眉,繞了一大圈,擱這等著我呢。
“不了。我平常很忙,且只在城西活動,要不是大陽結婚,我絕不會來城東的。”
潛臺詞:我不會再來第二次,就沒有見人的必要了。
婦人不曉得是沒聽懂潛臺詞,還是在裝傻充愣,她繼續勸說道:
“有一就有二,能來第一次,便能來第二次、第三次。認識一下,又不會少塊肉,權當交個朋友唄。”
“沒興趣,你要沒別的事,就請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