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刺蝟和豆芽(第3頁)
此刻,院內擺了很多成捆的樹枝,有的粗長,有的短蓬,沈青先挑重的搬。
右手抓住捆沿,向上一抬,使得樹枝和地面,分離出一道縫隙。
左胳膊穿過縫隙,半環住樹枝,右手鬆開,覆在樹枝表面,並以左胳膊為支點,向下一壓,使得樹枝完全脫離地面。
接著,舉起樹枝,向內一推,令其滾至左肩上。
大步走到豆垛和玉米地之間的區域內,屈膝卸下樹枝。
之後,往返多次,將一捆捆樹枝,挪至豆垛旁。
末了,抄起竹掃把。
雙手岔開握住掃柄,側站著,像划船槳一樣揮動掃把,把院子裡的木屑,掃成一堆,並剷掉到屋後的漚肥處。
末了,尋一干毛巾,拍打身上的灰塵,拍完,凝眸望向柴火垛。
眼下,家裡有四個柴火垛。
從西到東,依次是玉米芯、麥秸、豆秸、楊樹枝。
前兩個,是上任房主留下來的。
不知放了多少年了,外層發腐發黑,燒了幾個月,玉米芯還剩1立方米,麥秸...應有4立方米。
後兩個,是近期新弄的。
豆垛整齊,樹枝凌亂,等其徹底曬乾,底部壘個土臺,碼放整齊後,上頭再鋪上糊有黃泥的茅草,擋雨又防潮。
待玉米芯被燒光,便能騰出空兒壘高粱秸。
不過,高粱秸用途廣泛,笤帚、刷子、織殼子、建材,能有多少會淪為灶膛的燃料,還真說不定呢。
這時,一股淡淡的香味,在小院瀰漫開來。
粥...熬好了?
沈青走進廚房,揭開大鍋的鍋蓋。
霎時!
鍋內湧出蘑菇雲般的白色熱氣,沈青被逼得後退一步,待熱氣散開,他湊上前一瞅。
水呈淺紫紅色,水面泛著漿糊一般的亮澤,高粱籽鼓鼓的,像炸開的小圓子。
沈青往鍋裡倒點白糖,用鐵勺攪個幾下,便著手盛粥。
忽的,餘光瞥到門口有個人影。
抬眸一望,沈小花一手拎刷牙缸,一手揉眼睛,走路搖搖晃晃,一看就知還沒睡醒。
“粥,熬好了,洗漱完,就能吃嘍。”沈青故意把聲音提高。
“粥?”沈小花的眼睛,瞬間清明瞭不少,“高粱粥...真的熬好了?”
“這還能有假?”
沈青舀一勺高粱粥,挑高、緩慢倒進瓷碗內。
濃稠的瀑布+香甜的氣味,令沈小花徹底沒了睏意。
她衝到井旁,火速刷牙、洗臉,然後,一路小跑溜回堂屋。
高粱粥和烙餅,早已端上桌,沈青一邊嚼烙餅,一邊遞瓷勺,“喏,給。”
沈小花接過,舀了一勺粥,塞進嘴裡。
粥汁,濃滑甘甜,高粱籽,軟糯粘牙,細嚼,還夾著一絲有別於白糖的清甜,嚼碎吞嚥時,竟毫無拉嗓子感。
“咦,這粥...不拉嗓子欸。”
不拉嗓子?
沈青疑惑皺眉。
高粱,是古代北方主食之一,地位僅次於小麥和粟。
前世!
麥種改良,農藥和化肥應用廣泛,令小麥畝產達千斤以上,成了餐桌上的常客。
粟,也就是小米,因耐旱、耐貧瘠的特點,霸佔了黃河流域。
唯有高粱,漸漸淡出人們的視野,原因有三。
一:畝產太低
品種不同,畝產也不同,一般為300~700斤,鮮少能達千斤。
二:難消化
其屬於粗糧,烹飪時,會產生一些黏性物質,對腸胃虛弱的人不友好。
三:種皮硬,口感差
高粱籽,不是正球形的,哪怕用機器剝,縫隙內,仍卡有種皮,吃著...會拉嗓子。
“我嚐嚐。”說完,沈青端碗舀粥喝。
粥汁,像罐裝八寶粥,濃稠甘甜。
高粱籽,糯糯的,略微有點粘牙。
種皮,似不能融化的糯米紙,很軟,吞嚥時,不拉嗓子,反而很潤。
這口感...不脫種皮,直接燜乾飯都沒問題。
沈小花眼睛明亮,“怎麼樣,沒騙你吧?”
“沒騙,確實不拉嗓子。”
沈青嘴角一揚。
“地裡的高粱,差不多七成熟了,今天割完,把秸稈也拉回家。接著,施肥深翻,好種下一季莊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