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猴棍的精髓(第3頁)
他輕拿輕放,卸光豆秧,來到曬布旁,拿起笤帚,將車兜內的豆粒,掃到曬布上。
整完,沈青拉著板車,朝東南方走去。
隨後很長的一段時間內,眾人都在各自的分工上,忙碌個不停。
然而,卻無一人抱怨。
一因,想在地裡刨食,就需受得了農活的苦。
二因,忙得顧不上說話,即便說了,在‘突突’和‘轟轟’的巨響下,誰能聽清誰說了什麼。
……
臨近晌午時,老兩口倆拉著板車,來到了地頭,車裡裝著竹籃、一厚沓麻袋、碗筷、木桶等。
豆子只遠遠地瞥了一眼,便知爺奶是來送飯的,但...機子不能停,他便讓眾人分兩波去吃飯。
第一波,沈青、張林、張年、許毅,四人一同來到地頭。
譁---
沈青就著水盆,洗掉手和胳膊上的灰,“午飯吃啥啊?”
“刀削麵,它呀,既頂飽,還不怕水泡。”
豆子爺揭開桶蓋,露出尚冒熱氣的刀削麵。
湯汁濃郁,麵條乳白,青菜、豆芽、南瓜片等,纏繞在一塊兒。
“舀面是個技術活,我來舀,你們拿筷子,接碗就成。”
說完,豆子爺一手握碗,一手持大銅勺,劃‘豎圓’攪動麵湯,使沉底的好貨,翻到上頭來,再舀面倒進碗內。
安寧村離這兒有十幾分鐘的腳程,麵條已不再燙手,是以,四人坐在地頭端著碗吃飯。
“嚯,真香啊!咦,碗裡有肉片?”張年驚呼。
“有啊,是豬後腿肉,中午上街割的。幹體力活,肚裡沒一點油水,身體怎麼扛得住。我還煮了雞蛋,殼都剝好了,來,一人一個。”
說完,豆子爺端碗走上前,碗裡裝了些剝了殼的雞蛋,和老蒜瓣。
眾人,一人拿了一個雞蛋、幾瓣蒜,便繼續扒麵條。
麵條外滑內勁,蔬菜爽嫩,肉片焦香,麵條濃鮮,一口喝下去,頓感胃裡暖暖的。
呼嚕---
張年暴風吸入,快速旋完一碗麵條,“三爺,我能再來一碗不?”
豆子爺在兄弟中排行老三,除豆子外,張姓一族孫子輩的人,都喊他一聲‘三爺’。
“能,太能了。麵條,老多了,一人吃三碗,都還有得剩,來,把碗給我。”
豆子爺接過空碗,銅勺攪起沉底的肉片,盛一碗麵條遞了回去。
沒一小會兒,張林、許毅也回了一碗麵條,沈青沒回,因為上午拉豆秧時,他旋了幾張油餅,這會不是很餓。
吃完,張年掐點草葉,鑽進了高粱地,沈青等人,折返回曬布旁,替換下一波人去吃飯。
……
場地內,摞有一土丘樣的豆秧堆,豆子一個人幹著‘抱秧-放桌-解繩-分波-塞秧’的活。
沈青走向脫粒機,瞄準豆子雙手抽出機斗的瞬間,拍了拍他的肩膀。
豆子一扭頭,沈青就倒抽一口冷氣,他感覺自己看到一個蒙臉的...獼猴桃精?
豆子留著光頭,臉呈橢圓形,他在‘沙塵暴’中心,待了一上午,全身落了一層夾毛黃灰,可不就是一個‘獼猴桃’嘛。
豆子迷茫眨眼,無聲詢問:怎麼了?
沈青指了指地頭,手掌在嘴邊劃拉幾圈,示意:輪到你吃飯了。
豆子搖了搖頭,指了指桌角處的髒手套,示意:替換他的張年,還沒回來呢!
沈青戴上那雙手套,將豆子往前一推,從桌上抓起一波豆秧,豆梢朝前塞進機鬥。
豆子見狀,只好摘掉手套去吃飯。
塞秧時,雙手無需往機鬥內伸的太狠,因為...豆梢一碰到飛速轉動的旋片,豆秧便會被其捲進機身。
當然,因這一特性,令‘塞秧’具有一定的危險性。
塞秧時,手鬆的太快,些許豆梢未捱到旋片的豆秧,會被其餘豆秧裹挾著往裡走,走著走著,其有可能由‘縱向’變為‘橫向’。
如此,旋片絞碎的豆梗,會到處亂噴,噴出進料口砸到人,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手鬆的太慢,豆秧不比麥秧,麥秧滑溜,豆秧粗糙,豆莢頂端還是彎鉤形狀的。
手套若被豆莢勾住,耽擱幾秒抽離機鬥時間,後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