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4 章 恩榮宴(第3頁)
就這樣心神不寧地等到午時,桌上的茶點換了幾輪,酒樓下的街道上終於傳來喧鬧的聲音。
秋華年聽見許多人激動地喊著“要出來了、快出來了”。
他立即放下茶杯,幾步來到了露臺上。
長安東門門口還未有新科進士的蹤影,但許多人已經湧向了道路兩側,應該是看見了御道上的隊伍。
秋華年眼睛緊緊盯著長安東門,最先出來的是手持黃榜的禮部官員,他將黃榜貼在長安東門外,黃榜將在此張貼三日。
黃榜貼好,卻無人第一時間上去查看,因為狀元和新科進士們馬上就要出來了。
悠揚喜慶的樂聲率先飄出長安東門,緊接著是一對手舉高大木牌的皂吏。
“狀元及第”“欽點翰林”八個大字彷彿有著震懾人心的力量,整條東長安街在這一瞬間失去了聲音。
秋華年目不轉睛地看著長安東門外那一小片土地,碩大的馬蹄踏出牆門,激起一片微塵。
今日能在御街上騎馬的,只有新科狀元郎。
秋華年吸了口氣,猛地抬起頭。
“……”
騎在馬上的紅衣狀元郎已經在看著他。
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接,被一陣春風吹得盪漾。
杜雲瑟在看著他笑,秋華年意識到這點,也笑了起來。
面如冠玉、英姿勃發的狀元郎身穿緋紅衣袍,在高頭大馬上露出笑意,引來街道兩旁無數圍觀者的喝彩。
但杜雲瑟的眼睛始終只盯著秋華年看。
漸漸地,注意到端倪的其他人都看向了酒樓露臺,瞧見了狀元郎的心上人。
當真是俊美無雙,氣度非凡的一對璧人。
初春天氣,秋華年穿著月白色繡水仙花的衣服,披著一件淺丁香色的錦緞斗篷,春風吹起斗篷邊沿雪白的兔毛,惹得他眯了眯眼。
那張隨著年齡長大愈發美麗動人的臉哪怕隔遠看不清,也讓許多人屏住了呼吸。
狀元的儀仗走得很慢,可終歸要向前移動,儀仗一點一點走過了酒樓,出於禮制,杜雲瑟已經不能從馬上回頭看了。
秋華年長長舒了口氣,“走吧,我們趕快回家。”
閔樂逸抱著胳膊說,“華哥兒總算知道還有我們了。”
“剛才那架勢,好像這世上只有杜大狀元郎和你兩個人似的。”
秋華年笑眯眯的,任由閔樂逸調侃自己。
鄧蝶剛才瞧見了穿著進士衣袍,頭簪絹花的王引智,心滿意足,也想趕快回家和丈夫傾訴衷腸。
走出東長安街後,其他進士可自行離去,狀元儀仗則要一路送狀元歸第。
杜雲瑟就住在皇城邊上的南燻坊,給儀仗省了許多功夫。
但這畢竟是一個榮耀無比、彰顯皇恩的儀式,不能結束得太快,所以杜雲瑟要走到東長安街盡頭,沿南燻坊和澄清坊之間的大道回家,繞一大圈遠路。
加上為了讓更多人看清,儀仗走得很慢,秋華年他們完全來得及走近路先回家。
杜雲瑟中了新科狀元的消息像風一樣四處擴散,秋華年回到家門口,狀元儀仗還沒來,左鄰右舍們已經聞訊派人來道喜了。
能住在南燻坊的人,要麼家世厲害,要麼官位不低,之前杜雲瑟只是個還沒有官職的進京趕考的舉人,鄰居們都沒把新搬來的這家人放在心上。
但如今不同了,新科狀元郎是板上釘釘會進入翰林院的,一入官場就是從六品的翰林院修撰,三年後再次調動,官位至少在四品上,之後只要別犯大錯,便是一路平步青雲。
這樣的絕佳潛力股不立即交好,還等什麼時候呢。
秋華年接下了來道喜的人家的帖子,叫下人們立即打開大門,打掃門庭,並把之前準備好的賞賜拿了出來。
——雖然心裡知道萬事皆有可能,但賞狀元儀仗的銀瓜子,秋華年早就偷偷打了一大堆。
銀瓜子比現實中的瓜子小一點,精緻小巧,一顆大概一克出頭,四五十個是一兩銀子,抓在手裡小半把,比銀錠子好看許多。
秋華年訂做的銀瓜子上面,還刻著小小的“狀元及第”的字樣。
他都想好了,萬一沒中就再偷偷融了。
但杜雲瑟足夠爭氣,沒給他融銀瓜子的機會。
府上的下人們知道自家老爺中了狀元,一個個喜氣洋洋,手腳麻利地收拾好了門庭,狀元儀仗的鼓樂聲也順著巷子傳入所有人耳中。
左鄰右舍的人家都打開門來圍觀。
秋華年站在大門口,看著高馬上的杜雲瑟一點點靠近,無可阻擋地來到自己面前。
他勒住韁繩,翻身下馬,拉起秋華年的手。
小巷路旁的杏花開得茂盛,一陣清風拂過,紛紛揚揚的粉白花瓣飄過空中。
杜雲瑟在春日繁花中微微低下了頭,腰間的藥玉佩叮咚作響,朝冠兩旁的帽纓隨之輕晃。
狀元郎緋袍耀目,獨一無二的銀絲翠飾簪花閃爍著光芒。
“夫郎在上,雲瑟幸不辱命。”
秋華年愣了一下,突然鼻子一酸,晶瑩的淚水在眼眶中聚集。
他趕緊把手抽出來,拍了一下杜雲瑟的手,扭過頭去控制情緒。
今日的杜雲瑟光彩奪目,意氣風發,連旭日與高天都要避開他的鋒芒。
他陪著一棵挺拔的小樹在泥濘中紮根,經風霜雨雪、驚雷清露,終於等到了枝繁葉茂、聞名天下的這一日。
沒有人打擾眼前這對年輕夫夫,狀元郎與狀元夫郎執手相看,久久無言。
直到狀元儀仗奏到下一個樂章,秋華年才猛然回神,讓星覓去賞銀瓜子,一人一把管夠。
之後便是設供桌、祭先祖、見來人、接賀喜。
杜雲瑟今天依舊是凌晨起的床,忙活了一早上,下午還有恩榮宴,秋華年忙著操持家事,讓他先好好休息一會兒。
恩榮宴宴請新科進士與所有殿試的閱卷、封卷官吏,皇帝不會親自到場,一般會命一文一武兩位位高權重的大臣作陪,有時還會命皇子出席。
過往恩榮宴上,文臣一般是選閣老中的一人,武將則慣由大將軍吳定山擔任。
不過這一次,吳定山作為太子堂舅,在元化二十年冬日那場大案中被抄家流放了,全家只有獨子吳深逃過一劫,在邊關當百戶,怎麼也不可能來恩榮宴。
所以本屆恩榮宴作陪的武將,元化帝點了二皇子嘉泓漪。
這個消息讓二皇子一派的人欣喜若狂,二皇子雖然武功高強,熟知兵法,卻一直無機會統兵,只能在府內校場操練親衛過過癮。
這次元化帝將二皇子擺在武將的位置上,豈不是意味著他在考慮讓二皇子領兵嗎?
不過很快,元化帝又下了一道旨,這次恩榮宴作陪的文臣也不從閣老中挑,而是點了近一兩年文名大盛的晉王嘉泓瀚。
至於太子,元化帝也沒忘了,一文一武兩位大臣有了,太子就作為皇子出席,元化帝把三位成年皇子湊到了一處。
秋華年得知下午恩榮宴的配置後,在無人處給杜雲瑟吐槽。
“這哪裡是賜宴,分明是給新科進士找不痛快去了,三位敵對的皇子坐在席上,誰還吃得下飯。”
杜雲瑟一邊重新穿戴狀元袍準備去赴宴,一邊輕笑。
“壓一壓新科進士們的浮躁,讓他們知曉官場兇險,不是壞事。”
秋華年想了想,還是覺得元化帝的安排很古怪。
“雖說皇子都是臣,作陪恩榮宴也意味著皇上的看重,但讓二皇子和晉王以臣的身份出席,太子卻仍是太子,這個指向會不會太明顯了?”
不太符合元化帝以往的高高在上操縱奪嫡天平的行事風格啊。
杜雲瑟將朝冠置於頭上,秋華年過來拿起貫簪,幫他從中間穿過固定。
“二皇子與晉王背後的人已經投入了太多,從聖上還未登基起便下了大注,此時抽身早已來不及,二十幾年來的執念不會因為這一點暗示就突然看明白的。”
秋華年不解,“那皇上在暗示誰?”
“自然是太子。”
秋華年眨了眨眼,關鍵信息缺失太多,讓他跟不上杜雲瑟的思路。
杜雲瑟將掛有恩榮宴三字小牌的簪花插入鬢間,斂起敞袖,揮袍起身。
確認房間前後左右無人偷聽,杜雲瑟才薄唇輕啟,拋下一道晴天霹靂。
“聖上想讓他們活,太子只要他們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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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農場遊戲穿獸世》/滾滾族長非我莫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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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二舅(搶過竹子)(咯吱咯吱):全族只剩七個成年,加上你五個幼崽,竹子還夠吃三天。
他三姐(遞來一根竹筍)(吧唧吧唧):大不了就是餓死,來一根,壓壓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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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族族長約定會談,虎族族長強壯勇猛,鷹族族長目光銳利,食鐵獸族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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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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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寅*白禾,獸人文,輕鬆蘇爽小甜餅,獸世沒什麼腦子和勾心鬥角,滿地都是毛茸茸的萌物
有生子,給我生小滾滾小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