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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野犬-第49章 掙扎(第2頁),曲小蛐,殊沙中文
曲小蛐 作品

第49章 掙扎(第2頁)

    任什麼人來看,都會認定,庚野是那種在任何一段感情關係裡遊刃有餘,隨時可以漠然抽離,誰都別想牽繫拿捏得住的類型。別枝不知道, 那到底是骨子裡與生俱來,還是後天一點點雕琢習成。

    她只是很清楚,迴避型依戀最缺乏安全感。

    而庚野,無論外表或氣場,他恰恰是存在本身就最不會給人安全感的那種。

    換句話說,他最不適合她。

    別枝無聲地嘆了口氣,闔了闔眼。

    耳邊晃過去剛回國那會兒見過的,同樣是母親主治醫的那位老主任語重心長的聲音。

    [……你這個病,如今最重要的是養心。心寬者無疾,千萬不要學你母親,切忌執念,不要有大起大落的情緒,放平心態,更不要輕易動怒、傷懷……]

    [……那些不好的情緒,一旦憋在了心裡,即便時間久了也不會消失。它只會堆積在你身體的某個角落,匯積成陰影,直到長出不好的東西……]

    在心底掙扎作祟的佔有慾,和其他正面的負面的能說的不能說的念頭,終於一併叫這番話鎮壓消停了。

    別枝重新睜開眼。

    她沒再看吧檯方向,轉身要走。

    只是剛邁出兩步去,別枝就望見,一道身影從面前向遠處延展的鏤空酒架後,插著褲袋,懶懶散散地杵著長腿走近。

    別枝僵了下。

    見鬼了?

    這人剛剛不是還在……

    別枝扭頭看向吧檯,結果撞上了坐在高腳凳上,那個公主切髮型的小姑娘朝她笑嘻嘻地打招呼的動作。

    旁邊的青年沒了。

    沉默兩秒,她轉回來,認命地順著那雙從地上拔起的長腿,視線攀過那人胸膛,最後落在那張冷淡清絕的臉上。

    庚野卻沒在看她,漆眸垂睨著她懷裡,聲線懶散,疏緩,還有點欠。

    “偷衣服?”

    “我沒找到我的,”別枝覺著他釣魚執法,微微蹙眉,“而且,這套衣服不是你放在床邊的嗎?”

    庚野望了她兩秒,懶懶勾了下唇:“不是說你身上的。”

    “…?”

    那人低頭,將眼神隨意一落。

    別枝順著他壓下的視線,望見了自己手裡拎著的那件白襯衫。

    “……”

    什麼叫人贓並獲。

    別枝此刻無比痛恨自己穿過就不好意思扔在那兒還要帶回去洗一洗的道德心。

    僵持數秒,女孩艱難地抬手,將衣服推向兩人之間,她攥著白襯衫的指尖似乎都有點顫,不知道是因為羞還是恥:“那你拿回去吧。”

    停了幾秒,沒人接。

    別枝抬頭。

    就見庚野始終抄著褲袋,眸子涼淡地睨著她手心幾秒,他淡淡撥開了眼。

    “算了,”那人聲音懶洋洋的,“你的戰利品,還是你自己留著吧。”

    別枝卡殼:“什麼叫,我的戰利品?”

    “哦,”庚野慢條斯理地轉回來。

    不知道怎麼,他那個眼神,表情,都透著一種“就等你這句了”的駘蕩慵懶,還給了別枝一種“讓讓,我就要開始騷了”的不祥預感。

    下一秒,預感就驗證。庚野緩聲, 似笑非笑地插著袋朝她俯身,低聲耳語:“你親手從我身上扒下來的,不叫戰利品,那叫什麼?”

    他頓了頓。

    眼神像羽毛輕掃過女孩唇瓣,鼻尖,最後落到她因受驚過度而微微放大的瞳眸裡。

    “俘虜紀念?”

    別枝:“……除了這個,我還,扒你別的了嗎?”

    一句話被別枝念得磕磕絆絆。

    像是燒了CPU的老式電腦音響的苟延殘喘。

    庚野凌長的眉尾懶懶一抬:“怎麼,你還想湊一套?”

    別枝:“……”

    “行,下回。”

    別枝:“…………”

    庚野這邊計劃順利,眼見別枝羞窘得薄薄的臉皮都紅透了,一時半會絕想不起要和他算賬或者分手的事情。

    而且,昨晚發生了什麼,看來她也記不清了。

    那就再好不過,他最喜歡空白聖旨。

    能免他一“死”。

    心情愉悅了不到兩秒,庚野就瞥見別枝身後,一道牛仔服的身影靠攏過來。

    他眉峰一壓,轉瞬就從春夏轉入嚴酷寒冬的眼神定在了別枝身後的小姑娘身上。

    可惜沒等小姑娘被他眼神嚇退。

    “我穿的這套衣服,到時候我會一起洗好,給你寄回……”別枝剛強迫自己壓下了羞恥心,就見庚野的目光落過她,投在了身後。

    她轉身,看見了公主切小姑娘。

    “嗨,”小姑娘立刻朝她擺手,“你身上的衣服是我帶來的,本來就小了,準備壓箱底了,你不用還。”

    別枝醒神:“你好,我是別枝。”

    “我知道,知道,”小姑娘笑嘻嘻地應聲,“我叫庚慕蘭,今天凌晨五點被野哥一通電話call來這邊,你身上的衣服都是我給你換的,放心吧。我還特意把他關在外面了,他沒看見。”

    聽見女孩的姓,別枝就眨了下眼。

    她本能地扭回頭,視線順著那人運動衫領口敞著的冷白凌直的鎖骨往上抬。

    庚野正冷冰冰地拿眼刀刮庚慕蘭。

    察覺別枝目光,他斂回眸,“我堂妹。”

    別枝轉回去:“謝謝,改天我請你吃飯吧。”

    庚慕蘭剛要答應。

    庚野忽然淡聲道:“你學校裡不是還有事麼,走吧。”

    庚慕蘭莫名其妙:“?我沒事啊。”

    庚野:“你有。”

    “……”

    在堂哥的眼神威赫下,庚慕蘭嘟嘟囔囔著“沒良心”“忘恩負義”“活該人家醒來就要跑”之類的瑣碎語句,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別枝自然也聽見了。

    顯然,她方才在樓梯口自以為隱蔽的那一番鬼祟行為,興許從剛一下來,就已經被庚野發覺了。

    那人只是等她自投羅網。

    或者逃之夭夭。

    “我不是故意跑掉,只是現在感覺腦袋裡很亂,需要時間,回去重新想一下我們的關係。”別枝最後還是出聲,實話實說地轉回來。

    “多久。”

    “啊?”別枝沒聽到那人低啞的一截聲音, 她茫然抬眸。

    對上那人淡睨下來的眼眸,裡面情緒很淺,像是覆了層薄冷的霜雪。

    霜雪下卻又像冰封了一整個世界。

    底下該有萬丈深。

    “沒什麼,”庚野放棄了這個沒意義的問題,得到答案說不定要更折磨人心,“等我下,我送你出去。”

    “……哦。”

    驚鵲酒吧坐落的這條峰山路,日常以夜生活為主,白天裡的車並不多,午後被零落的梧桐葉間的陽光一鋪,更顯得整條路都透著從容的閒適感。

    別枝站在路邊,無聊地踩著秋天的落葉。

    梧桐葉正處於青黃之間,有種柔韌和鬆脆交替的觸感,在小白鞋下,還有種微微的彈性。

    不知道為什麼……

    彈性這個詞,讓她有種羞恥的熟悉感。

    別枝覺得不太妙,還沒想下去,就忽然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驚鵲半敞著的門後蕩回耳邊。

    女孩怔然抬眼。

    正見著庚野長腿跨出驚鵲的這間側門,他神色間難得有兩分無措的慌張,就像是……

    就像是生怕,會再次弄丟什麼至關重要的東西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