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第2頁)

蘇明妝知曉父親說得沒錯——所謂官官相護,不僅是百姓譏諷之語,也是權貴家族興旺之根本。

只有人足夠多,互相聯合、互相幫助,好似水滴形成湖泊掀起巨浪一般,才能真正威懾一方。

裴家人,確實少得可憐了。

老國公只有一妻一子。

老國公的二弟,也只有一妻一子。

老國公的三弟,還未成家,就戰死。

老國公的么弟更慘,妻子死後,竟未續絃,就守著唯一的小女兒過日子。

裴家人的優點是痴情專一,缺點是……不利於家族振興發展,一旦有個閃失就容易絕後。

婚配觀如此,更何況為人處世?

說好聽的,是有原則,他們不肯加入陣營、不肯依附權貴;說難聽的就是腦子不活絡,一大家子犟種。

當然,裴家人是否犟種,與她無關。

她只要伏低做小一年,一年和離後,順利回家就好。

蘇學士嘆了口氣,繼續道,“確實,大家都肯定裴今宴那小子現在的出息,但前提是,裴今宴需娶個名門之女,強強聯合。畢竟個人成就,改變不了家族未來。一個人才能活幾年?最多百年。但一個家族興旺起來連綿不絕持續幾百年!”

蘇明妝對這些家族個人發展沒興趣,只擔心父親,便絞盡腦汁地委婉提醒,“父親,您難道不問問,為何裴將軍不陪我回門嗎?”

蘇學士氣得吹鬍子,“還用問?”

無視父親的反應,蘇明妝繼續按原計劃演戲,“是因為裴將軍沒請下來婚假。”

蘇夫人哄著女兒,“原來如此。”

蘇學士為自己女兒的天真,狠狠嘆息,“你還真信了?你以為陛下就那麼不近人情?多半是裴今宴他不想請假吧!”

蘇夫人焦急地瞪自己夫君,讓他別傷了女兒的心。

蘇明妝搖了搖頭,認真道,“如果他不想請假,只要今天不請就可以了,沒必要昨天也不請。而且裴老夫人身體不好,昨天還有敬茶儀式,如果我是他,可不放心把母親交到陌生人手裡。”

蘇學士和蘇夫人一愣。

蘇明妝繼續道,“因為他抽不開身,所以把裴二夫人找來,照顧、保護裴老夫人,這是其一。其二是,他深夜回來,還穿著官服,身上沒有酒氣,所以我推測他白天一直在衙上。其三,聽說皇上很器重他,我與他的婚事,還有父親您的出面,如果我是皇上……咳,這麼比喻有些大不敬,但如果我是……哪怕他不請婚假,我也會強迫他休婚假。大婚都不請假,只能說明,有皇命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