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歸去
“轟！”
群玉閣好似一顆天外隕石，攜帶莫大的威力砸在洶湧的海面上。 一時間，海面出現一個巨大的圓形大坑，宛如一隻扣進水面的大碗。 激起的海浪就像漲潮時候的浪頭拍打在璃月港港口。 大浪好似兇猛的猛獸撞擊在事先準備的防禦工事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 躲開第一波浪頭的千巖軍，從障礙物後走了出來，帶著不少的平民奔向已經出現漏洞的防禦工事。 誰也不知道這種浪頭會出現幾次，為了儘可能的阻止海浪對璃月港造成破壞，他們需要抓住任何一點機會，儘可能修復防禦工事，為下一波浪花襲擊做好準備。 “快快！那邊也有個缺口，快用沙袋堵上！”一位千巖軍軍官模樣的壯男扛著沙袋，抹了一把臉上的海水，大聲喊道，“小五，你站高點，注意海浪，一旦海浪過來，趕緊提醒我們。” “是老大。”一位瘦猴模樣的青年趴在一個燈塔上，一手遮目，全神貫注的盯著海面。 他的工作非常重要，一旦出現失誤，海浪過來很少有人能夠抵抗。 這份工作也很危險，他的位置在高處，他只能祈求腳下的燈塔能夠抵抗住海浪的衝擊，要是燈塔倒塌，他絕無倖免的可能。 璃月港內，無數平民躲在家中，聽著海浪一次次擊打港口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默默祈禱，祈禱巖王爺庇護他們平安，即使帝君已經遇刺，不會再出現。 鍾離站在窗口，看著群玉閣墜落，激起層層浪濤，又看著海岸邊上無數宛如螻蟻大小的人民，臉上露出滿意的神情，即使窗外海水捲入屋內，侵溼了身上華麗的禮服，落在手中的茶盞之中。 下意識的將手中的茶盞往口中送去。 涼了！ 也鹹了！ 輕輕晃悠茶盞，唯一留下的幾縷熱氣也化作青煙，向著窗外飄去。 退開幾步，將茶盞放在桌面上，一手拿過茶壺，輕輕搖晃，惋惜的嘆了口氣。 都涼了！ “鍾離先生很滿意？”靜靜站在一邊，同樣看著這幅場景的羅莎琳突然開口問道。 鍾離點點頭，“他們比我預想的更加優秀。七星沒有因為仙眾在場，就無視了璃月子民，反而將他們動員起來，盡上自己一份力；仙眾表現也很好，他們默默支持璃月，既不顯得多餘，也給凡人留下發揮餘地。” 他嘴角含笑，掃過無數的璃月平民，“他們也在為了璃月努力，我很高興看到這一點。” 女士面無表情，看著眼前的場景，她心中莫名有種怒火。 魯斯坦，你當初也是這麼做的嗎？那時候，巴巴託斯也是這麼看著？ 她冷冷道，“為什麼不讓仙眾出手？他們有這個能力的。” 鍾離笑了笑，“那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所以……”羅莎琳指著遠處海面上飄著的屍體，“你們明明可以救下他們，但為了考驗，任由他們死去？” 魔神的出現，對於凡人來說，就是災難，就算七星早有準備，仙眾也在暗中幫忙，可仍有一部分凡人死去，這不可避免。 看著這些死去的人，羅莎琳非常憤怒，她彷佛看到了曾經的愛人。 “你在為你的愛人不平？”鍾離盯著羅莎琳，為了這次計劃，他調查過所有人，羅莎琳自然也在其中，他知道對方的一些情況，“你們愚人眾也有資格評價這一點嗎？” “我不是至冬人！” “但你已經放棄了蒙德。” 鍾離擺擺手，“算了，交易已經結束，你去通知公子，我會帶熒過來。” …… “罷了！罷了！不如歸去。” 璃月港口。 群玉閣墜落，仙眾和七星一同落在地面上，經過短暫的交談，仙人們藉著臺階就下，一一離開。 布繁看著這場最後的表演，完全沒有一點興趣。 這時，熒湊了過來，輕聲問道，“鍾離到底是什麼人？” 布繁四下看看，凝光帶著刻晴正在和仙眾交涉，優菈和申鶴各有立場，難免捲了進去，只有他和熒事不關己。雖然作為主角，她頗受各方關注，不過因為有派蒙這個私人外交官在，她的存在感一向較弱。 “你自己去問他吧！”布繁隨口說道，想了想，他主動提議，“不如我們一起去找他？” 趁著留雲借風真君在演戲，他打算和熒一起去找鍾離，如果他自己過去，鍾離那傢伙大概率不會見他，但帶上熒就穩了。 熒掃過現場，輕疑惑道，“這個時候？” “怎麼，你打算留下來？”布繁瞥了眼凝光，“送走仙人，七星還有一大攤子麻煩事要處理，這種事我們幫不上忙，不如趁著這個機會離開，省的麻煩。” 熒沉吟片刻，最後還是點點頭，也不管派蒙了，兩人慢慢向後方退去。 “誒！熒，你怎麼突然走了？” 剛離開沒多久，派蒙彷佛聞見味的蒼蠅，一邊咕噥，一邊飛了過來，發現布繁後，立馬質問道，“又是你這傢伙？你想要對熒做什麼？” “我可什麼也沒做，是熒帶上我的。” 熒瞥了布繁一眼，解釋道，“仙眾和七星討論璃月問題，我們不方便參與，正好我也有事問鍾離先生。” “那個社會廢人？” 熒神情一愣，語氣恍惚，“派蒙，你最好多吃點香料！” 經過一系列的事情，加上布繁有意提醒，她已經猜到了鍾離的真實身份，派蒙如此詆譭鍾離，她覺得派蒙離被燉不遠了。 可派蒙並不理解熒的意思，她疑惑道，“為什麼？” 布繁嗤笑一聲，“因為那樣你被燉的時候會香一點。” “喂！你這傢伙。”派蒙不忿道，“不行！我要給你取個難聽的外號？” “哦？”布繁心神一動，劍魄浮現。 派蒙立馬像是受驚的兔子，抓住熒的頭髮，躲在她身後，瑟瑟發抖。 “我好像見過這個場面？”熒歪著腦袋，開口問道。 “嗯！在蒙德的時候。”布繁提醒道。 “熒！”派蒙偷偷拉扯熒的頭髮，不滿熒不支持她。 “幾位小友好興致！”說笑間，一道渾厚的聲音插了進來。 “鍾離先生。”熒恭敬回道。 鍾離點點頭，“我帶你見個人。”說後轉身就走。 眼見熒跟上，布繁也打算偷偷跟上。 “你不用去了！” “為什麼？”布繁詫異道。 鍾離斜視一眼，“你們會吵起來的。” 好吧！ 布繁撓撓頭，他指的是羅莎琳，“那好吧！” 目送幾人離開，布繁有些發愁怎麼應對留雲借風真君了！ …… “申鶴！關於布繁那傢伙，你是怎麼想的？” 留雲借風真君發現布繁偷偷離開之後，也帶著申鶴一起離開璃月，落在天衡山上，目視整個璃月港。 “師傅想問什麼？”申鶴一臉平靜。 留雲借風真君頓時語塞，想了想，她徑直開口道，“我看你一直照顧那傢伙，我想聽聽你的想法，你打算留在他身邊？還有那位叫優菈的女人，她和那小子的關係似乎不一般。” “師傅你想問我會不會和布繁成親吧！”申鶴非常直接。 留雲借風真君沉吟片刻，點點頭。 申鶴想了想，看著山下的璃月港，“我不知道。這幾年，我一直在往生堂生活，遇到了許多人，他們失去了最親近的親人，可他們的表現完全不同。” 頓了頓，她繼續道，“有人表面毫不在意，可內心傷心欲絕；有人表面嚎啕大哭，可心中一直在笑，甚至還偷偷慶祝；也有人全程輕鬆，認為是喜葬；也有人恨不得將死者挫骨揚灰，…… “如此種種，千奇百怪。有時候我在想，父親為什麼會將我獻祭給魔神，漸漸地，我對他並沒有多少恨意了。” “你真的長大了！”留雲借風真君欣慰道，“但這和那小子有什麼關係？” “布繁當初將我留在往生堂，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我漸漸明白過來，他是希望我放下對父親的成見。不過他用了一種奇特的方法，將一切的選擇交到我自己手上。 父親當年的事情一直在影響我，如今，我漸漸放開了，可正因為如此，接下來該何去何從，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 留雲借風真君不知該說什麼，她並不是很理解申鶴的想法，放下過去的陰影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 “曾經有人告訴我，凡人的生命短暫，但情感複雜，他們大多會尋找一個精神上的同伴。” “所以，你認為那小子是這個人？” 申鶴想了想，“也許吧！” “可那小子……” “師傅想說優菈吧！我不在意的。”申鶴打斷留雲借風真君的話。 “不-在-意？”留雲借風真君支支吾吾起來，完全不理解申鶴的想法。 申鶴有些奇怪，“是呀！我為什麼要在意這些事，我希望留在他身邊，和其它人有什麼關係？” “……” 留雲借風真君感覺申鶴已經廢了，不過這也是她一直的做派，申鶴一直遠離普通人，對這些並沒有什麼概念，因此，她無奈的搖頭，“罷了！這件事你自己決定吧，本仙回山了。” “送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