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請仙儀式

 遁玉陵的地下暗河和楓丹完全不同。
　　布繁有自信能夠通過地下暗河離開，那是因為他在楓丹有充足的經驗。　　在楓丹的時候，他偶爾也會潛入深海之中，為了運用自身的元素力，也是為了尋找適合的水下魔物，磨鍊自己實力。　　所以，在出路被封之後，他立即就想到了這個方式。　　可讓他難受的是，璃月的地下暗河遠不如楓丹水下通道順暢。　　平靜的水流，陰冷刺骨的河水就像扎進骨髓的細針，讓人刺痛難忍。　　無盡的漆黑彷佛最深處的夢魘，侵蝕心中的那點光亮，久未吸到空氣更是讓兩人心中焦急。　　這讓他有些後悔，為什麼不帶上一套潛水裝備，要是有套潛水裝備，何至於如此麻煩！　　璃月多山，高山之下的地下暗河地勢更加多變，他們經過一段激流之後，來到這片平靜的靜水之中，但這不是好事。　　沒有聲響，這代表這是一個深潭，水流會淹沒一切，這就表示他們沒法換氣，雖然都是神眷者，對空氣的依賴很少，可這不代表不需要呼吸，他們需要儘快找到換氣點。　　布繁沉在水中，拉著一邊的夜蘭，不斷用元素視野尋找出路，可四周安安靜靜的，只有兩人的心跳和劃過流水發出的細微響動。　　他們不敢停下，一旦停下，因為缺氧而快速流動血液聲會更加刺激兩人的神經。　　突然，一聲極其微弱的水流聲傳進布繁的耳中，要不是他神經一直緊繃，也在楓丹有過類似的經歷，他也不會發現。　　有水流，就代表著這裡有空間，沒有空間的地方，不會有水流聲傳出。　　布繁大喜，拉著夜蘭就奮力向前游去，可手上傳來一股大力，讓他寸步難行。　　他疑惑的轉向夜蘭，漆黑中，他看不見夜蘭的面容，可不斷飄起的氣泡讓他明白，對方缺氧嚴重，似乎到了臨界點。　　對方正在不斷掙脫自己的手也讓她明白，夜蘭的意思是放棄她。　　布繁大急，使勁拉動對方，眼前就找到換氣點，在這關鍵時候放棄對方，他還做不出這種事來。　　無奈的是，夜蘭似乎認準了這一點，手上不斷用力，甚至還用上了元素力。　　布繁沒有放棄，他快速用元素力形成幾個大字，指明前方有路，可惜夜蘭似乎並沒有注意這一點，手上的力道更大。　　兩人的境界相當，只是布繁更擅長攻擊，夜蘭長於隱藏，在這種環境下，雙方無法溝通，再這麼僵持下去，肯定壞事。　　眼見夜蘭的掙扎越來越急，布繁再也顧不得其它，他猛地一拉，迅速拉近兩人的距離，找準位置，就這麼吻了上去。　　懷中的夜蘭渾身一顫，立馬老實下來，布繁也顧不得其它，趕緊給他度了一口氣，用元素力指明方向。　　這下，對方老實很多。　　布繁拉著夜蘭快速向著自己聽見水流的位置游去。　　聲音越來越大，布繁拉著夜蘭的手也越來越輕鬆，她也聽見了聲音。　　“噗！”　　一片寂靜的地下洞窟，無數的像是蕨類的植物茂密的生長著，發出朦朧的綠光。　　布繁從水中冒頭的時候，就看到這麼一副場景。　　就像漆黑如墨的夜晚，無數好似鬼火一般的綠火輕輕飄蕩，他曾經見過類似的場景，在無妄坡，夜色濃烈之時，和眼前的景象一般。　　一條小小的溪水從洞窟中流出，發出潺潺的細響。　　布繁大口大口的喘氣，轉向夜蘭，他看不清夜蘭的臉，不過那雙淡藍色的眼睛甚為明亮，他輕笑道，“要不是還在這冰冷的水裡，我還以為回到了無妄坡！”　　夜蘭沒有說話，只是用她那雙明亮的眼睛盯著布繁，讓他很不自在。　　見這招不起效，布繁立馬轉變方式，加重語氣，“下次別胡鬧了，都這麼大人了，還像個小孩子一樣不懂事，這裡還很危險。”　　這一招果斷有效，夜蘭立馬有了反應，“你可以丟下我的。”　　布繁搖搖頭，從冰冷的地下水中爬了起來，隨手拉起夜蘭，“還說不是小孩子，你明明知道不可能的。”感覺夜蘭還要說話，他打斷道，“這地方有水流出，也許有出路，先看看。”　　說完，布繁從流蘇中拿出一盞防水油燈，這是楓丹特產，專門用於水下作業，正好適用，至於為什麼沒有早點拿出來，是因為水下活動並不太依賴光照，更多的是聲音和元素感知。　　藉著燈光，兩人這才看清四周的環境，立馬倒吸一口涼氣。　　四周牆面上，比起蕨類植物，更像是某種巨型生物的絨毛，那些綠光只是絨毛尖端散發的元素力，只是這種元素力太過稀薄，沒有引起兩人的注意。　　這些東西好像是厭惡光線一般，在光照下，不斷蠕動，就像在躲避天敵一樣，還發出嘶嘶不絕的聲響。　　“呼！”　　布繁反應極快，發現問題之後，他立馬收起油燈，頓時，整個洞窟重新安靜下來。　　布繁頭皮發麻，全身緊繃，手腕上有股巨力傳來，那是夜蘭抓著他的手，良久，他才輕聲道，“沒事，這些東西應該對聲音沒有感知。”　　夜蘭的聲音有些顫抖，“這是什麼東西？”　　布繁沉默了，他也未曾見過這種怪異的東西，“估計是受到魔神遺骸影響的地下植物，看來我們不能走這邊了，我們需要換個方向。”　　手上突然有大力傳來，是夜蘭在拽他。　　無論怎麼堅強，可夜蘭終究還是個女孩子，有些害怕在所難免。　　其實，布繁心裡也非常發毛，寂靜無聲的地下暗河，寒冷刺骨的河水，還有奇怪的植物，雖然有些不地道，但他非常慶幸，有人能陪著他。　　黑暗中，他無聲苦笑，不過，在這種時候，他不能表現出任何情緒，這條路是他提出來的，他要是也表現出害怕、驚恐的情緒，兩人會崩潰的。　　布繁輕拍夜蘭的手，寬慰道，“別擔心，如果這個方向有魔神遺骸，那證明這裡曾經發生過魔神大戰，附近的地勢遭到破壞，肯定有出口通向地面。”　　這話是說給夜蘭聽的，也是給他自己。　　“我明白了！”　　布繁點頭，“那好。”他轉向夜蘭，嚴肅道，“這次千萬別亂來，保持清醒，在這種環境下，任何一點動靜都是線索。”　　他知道，在這種環境下，他們需要集中注意力，千萬別想一些不好的事，要知道，這種事越想越絕望。　　“知道了！”夜蘭聲若蚊吶，好像一個受氣的小媳婦，委屈巴巴的樣子。　　“那我們走吧！”　　布繁招呼一聲，輕輕的潛回水中，這種壓抑的環境下，人的心理本身就相對脆弱，沒有必要苛責！　　……　　就在布繁和夜蘭被困的時候，璃月港內，請仙儀式如期進行。　　“優菈小姐，熒，快看，是凝光大人，儀式開始了。”無數觀眾中，派蒙飛在空中，最先發現凝光的動作。　　熒和優菈一起，站在地面上，只能一邊應對洶湧的人群，一邊抬頭看向中心位置。　　一個巨大的香爐中，不斷燃燒某種特製的香料，一種獨特的香味在整個廣場蔓延。　　“派蒙，人太多了，你小心點。”熒擋住前方人群傳導過來的巨力，身形不由退了一步，對著空中的派蒙道。　　“交給我吧！我一定問問巖神是否知道你哥哥的消息。”派蒙拍著胸口保證道。　　熒是一點也不相信派蒙的話，身為巖神，怎麼可能會關注她們？　　不過，她是一年中唯一見到巖神的機會，她並不打算放棄。　　熒側過身子，躲開前方被推回來的觀眾，對著一邊的優菈道，“布繁那傢伙去哪了？她可是答應過我，帶我認識巖神大人的。”　　優菈一怔，神情古怪的看著熒，“布繁哥哥應該不會騙你！而且……”她抬頭看了看風起雲湧的天空，有些擔憂道，“他有件事要辦，說是很快回來，可這都好幾天了。”　　“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不會！布繁哥哥很厲害的，不會出事的。”優菈心裡擔憂，可表面上什麼也看不出來。　　“哎！”熒嘆了口氣，踮起腳尖，“要不是不準使用元素力，哪裡這麼麻煩。”　　優菈回道，“這是表示尊重，巖神降臨，要是胡亂使用元素力，出了事情，怎麼辦？”　　“也是！”熒嘆氣，和優菈一起退到一邊，她們兩人的力量都不小，真想擠進去，也並不困難，不過這裡的普通人太多，萬一誤傷他人，難免不妥。　　“優菈小姐，你們勞倫斯也是大家族，天權星夜沒有安排一個專門的位置？”　　優菈無奈道，“因為我們並沒有地位。”她見熒不解，解釋道，“我們脫離了蒙德，不是客人；雖然獲得了認可，加入璃月，但並沒有地位，天權大人不會邀請我們。我這次過來，也是入鄉隨俗。”　　“原來如此，那……”　　“來了！”　　突然，人群一陣騷動，原本不斷擁擠的人群立馬安靜下來，許多人都是低下腦袋，以示尊敬。　　兩人對視一眼，看向天空。　　天空好似化成一個不斷旋轉的漩渦，漩渦中，有東西隱隱有一股威壓傳來，兩人一驚，也低下頭。　　她們知道，這是巖神即將現身的標誌。　　“轟！啪嘰！”　　一聲雲層被破開的聲音傳來，緊接著就是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　　“怎麼回事？”　　“這就是請仙儀式？也太兒戲了吧？”　　“不對！我見過請仙儀式，不是這樣的。”　　“巖王爺怎麼了？”　　“……”　　“帝君遇刺，封鎖全場！”　　好似驚雷炸響，無數璃月人目瞪口呆中，負責維持秩序的千巖軍，蜂擁而至，將整個會場圍了起來。　　優菈和熒面面相覷，前者是不敢置信，後者則是憂心忡忡。　　布繁曾經暗示過鍾離的身份，優菈是猜到了鍾離的身份的，因此，優菈這次過來，也只是例行公事，畢竟，她們新加入璃月，面對請仙儀式這種特殊活動，總要有所表示。　　可巖神遇刺？　　鍾離呢？她前不久才在往生堂見過鍾離先生。　　不行！我需要去往生堂看看。優菈下定決心。　　相對於優菈，熒則是另一種表現，她曾經見過鍾離，可鍾離並沒有表明身份，因此，她並不知曉鍾離的身份，如今，巖神遇刺，那哥哥怎麼辦？　　熒憂心匆匆，特別是當千巖軍衝過來的時候，她下意識的催動元素力。　　“那邊！那邊有元素力波動！”　　優菈一驚，立馬拉住熒，低聲道，“別衝動！”　　“不行！我不能被抓，神明遇刺，凡人不可能查清真相，那我們會被千巖軍控制到什麼時候？我必須離開，優菈小姐，一起？”　　優菈無奈搖頭，“我有族人！”她鬆開手，想了想，她還是勸誡道，“這件事另有隱情。”　　“管不了了！”熒元素力揮動，逼退千巖軍，向著一邊跑去。　　整個會場一團亂，大部分人選擇和優菈一樣，配合千巖軍行動，但也有少部分呢選擇抵抗，這造成更大的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