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城梁朝肅 作品

第300章 梁朝肅失蹤

私人醫生醍醐灌頂,“赫德能引導遊行,也是個聰明人,他一步步探出腎源被林嫻姿安排給了親女兒,新仇舊恨,恨得滴血,而林嫻姿察覺上當也沒用。”

“人是梁朝肅的人,梁朝肅又一直是為她女兒不擇手段,沒有底線的秉性。動機,邏輯都有,再加上決絕過,林嫻姿必然只看證據,懶得去當面質問,我們完美隱身,您高。”

莫實甫擺手,“沒那麼容易,無怪乎惹多人和一人的區別。梁朝肅深淺,他親老子都探不清,但小隙沉舟,他如今罅漏太多了,身體也不好,否則我不會輕易惹他。”

“你下去,讓管家回覆梁正平,說我同意見他,告訴他之前賣他,是個誤會,這回見面,我親自道歉,向他訴清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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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認親後,林嫻姿一字未提讓連城見莫家人,連城除了常問爸爸莫建鴻,其他也好似不關心。

這次,飛機落地新加坡,車隊從莫家宅邸前經過。

連綿不斷的灰磚院牆,樹冠蔥鬱,棕櫚葉搭著綠芭蕉,陽光太猛烈,那種顏色像被油浸透,綠的潮溼,綠的發黑。

獨屬於熱帶植物茂盛到暴亂的鮮活性。

東南角露出一角橙紅尖頂屋簷,目測距離大門很遠,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莫家像圈佔森林的王國。

林嫻姿順著她目光,瞥了一眼,“想見莫實甫?”

連城一愣,旋即搖頭。“我是覺得他會派人來請我。”

林嫻姿並不驚訝,含笑問,“為什麼?”

連城又瞧窗外,“莫家最近支持您的人多了,不僅有爸爸的忠心擁躉,還多了不忿他偏心太過,昏頭昏腦的。鑑於莫士誠那種性格,大概七成被欺壓過。”

最重要一點,連城覺得她不用講,林嫻姿瞭然於胸。

認回她,她爸爸有了後,支持林嫻姿,不再是改莫姓林,而是一場重新劃分資源的豪賭。

畢竟自古舊朝吝嗇,哪有新朝分餅豪奢。

“機靈鬼。”

林嫻姿沒有發話,司機開始提速,駛離了這片街道。

“所以我來新加坡,不是來談戀愛,粘媽媽。”連城舉手表態,“人盡其才,物盡其用,我有才,也有用。”

林嫻姿大笑,撩開她亂在臉頰的幾根長髮,小心避開面頰胭脂色的紅斑,猝不及防掐她兩邊腮。

“以為找回的是小嬌嬌,俏棉襖,沒想到我女兒胸中富丘壑,腕底有鬼神。”

連城莫名一怔,眼底像閃過一絲悶潮的晦光。

林嫻姿抓住個尾巴,問,“怎麼了,媽媽誇得不好?”

連城喉嚨塞了一把黴變的老茶葉梗,黴氣和苦澀都在無聲的每一秒氾濫。

“……沒有,你誇得太棒,我覺得受之有愧。”

她不知道那些相處十年以上的男男女女,決裂後如何往前走。

或許她和梁朝肅相處的年限太長了,長到一眼回望,記憶的線圈抻到底,也繞不開他。

長到是她年齡,以及所有歲月。

三年前那位齊省的老省長退休時,那樣誇讚他。“你胸中富丘壑,腕底有鬼神。北方年輕這一代都不及你。”

不過一年,又在高幹療養所山腳的江邊,煙波浩渺的蘆葦地,對他寄予厚望。

“你有底線,野心大權欲卻不高,這很矛盾,但在我看來卻很好。靡不有初,鮮克有終,朝肅,北方好頭讓你起了,別讓旁人笑年老眼花,退休前最後的勁使錯了地方。”

她當時聽來氣憤,想就是使錯了,遲早有一日,她曝光梁朝肅面目,叫這些支持的人捶胸頓足,悔不當初。

現在,這麼欣賞梁朝肅的老省長,應該特別痛恨他吧。

車隊駛入林嫻姿住所。

她十年前搬出莫家,莫士誠向來不擇手段,林嫻姿為安全,在新加坡置業多處,居無定所。

這一處獨棟宅院近海,不出兩裡地就是警所,右邊兩條街外就是遠東醫藥的總部大樓,安保隨叫隨到。

連城下車,傭人管家在庭院列隊恭候。

林嫻姿介紹管家,管家再介紹傭人,有三名菲傭和一個韓籍女助專門負責她內務。

華夏以人為本,服務意識不強。人能從事服務性質的工作,卻會用平等心態看待服務對象,工作之外,不講低人一等,大家是家人,朋友。

菲傭和韓籍女助的態度,連城不習慣。

管家帶領參觀一圈後,連城回到房間,女助還在指揮菲傭放行李。

她不尷不尬,無話可說,下樓找林嫻姿,路過白瑛房間。

門沒關,傭人在試衣間掛衣服,她倚在沙發邊打電話,聽交談,電話那邊像是白逸仙,問她想不想回國。

白瑛沒發現連城,“不回,梁家那一老一小完事了?還是上面已經決定處理梁氏了?你不是說讓我躲到塵埃落定,一粒灰沾不到身上再回國嗎?”

“情況不一樣。”

“什麼不一樣?”

“梁正平不知所蹤,反正國內是沒有,我猜他應該去了新加坡,你不如回來。”

連城下意識邁近一步。

白瑛挑眉,“老東西,神機妙算,連城也分析梁正平會來新加坡見她爺爺。”

距離遠,白逸仙不知低語了什麼。

白瑛驀地嚴肅,“梁朝肅出院了?這才多久,他神仙啊,就醒了,下地了?”

連城跨進門。

“……醒不醒不知道,聽說全程蕭達出面,還有那個蘇秘書,今天凌晨也離開南省,去哪沒消息,現在梁氏姚念慈做——”

衣帽間入口的傭人發現連城,打招呼。

“小姐好。”

白瑛全神貫注,猛一下受驚,手機掉在沙發,被抱枕埋著喇叭。

什麼都聽不清了。

連城回覆了傭人,走過去找出手機,“嚇到你了,先接電話。”

白逸仙耳朵尖,“連城也在啊。”

連城應,“我剛來,白叔。”

“你剛長途飛行,身體還好嗎?白瑛說你晚上經常膝蓋疼,非甾體抗炎藥還是慎用。我問過咱們這兒老主任,你現在主要是穩定病情,等腎源,千萬保持心情愉悅,這個病對精神方面影響特別重,務必注意。”

“謝謝白叔。”連城笑,“您知道的,我特堅強,從不內耗。”

白逸仙開懷,“這點,白叔都佩服,這兩天我處理完手頭雜事,飛去新加坡看你。”

白瑛伸過頭來湊趣,電話臨了,白瑛掛斷時,連城忽然攔住,“白叔。”

“嗯?”

“梁朝肅出院後,蕭達沒帶他回國嗎?”

白逸仙驚訝,頓了半分鐘,才回答,“遠隔重洋,梁朝肅心思深,他想隱藏行蹤,我不確定。你怕他糾纏你到新加坡?”

連城沒吭聲。

白逸仙自答了,“不用怕,機場後,你媽媽肯定防著他呢。她能正大光明,一點不隱瞞你住處,梁朝肅肯定沒去新加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