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沒有我,她也不會接受你。”月底求票票呀!
周宸和周老太太都警告過他少來樺市,唐詩曼找他說遇到點麻煩,跟孟劭騫有關,請他幫幫忙。
本可以拒絕,可以不來,話到嘴邊還是答應了,不是看在和唐詩曼朋友一場的份上,他知道程安寧遇到了什麼事,猜到唐詩曼找他是為了什麼。
來了,也是因為想碰碰運氣能不能見到她。
否則,沒有其他更正當的理由和藉口過來了。
一番調解下來,程安寧沒怎麼說話,警察先問的孟劭騫接不接受調解,孟劭騫沒半點猶豫,說:“不接受。”
唐詩曼臉色一變,正要發作,被周靳聲按住了,
警察又問程安寧,程安寧捧著熱水杯,手指纖細圓潤,她猶豫一會,孟劭騫則跟她說:“不用有壓力,這件事沒人可以逼你。”
程安寧說:“不接受。”
她很清楚就算原諒了,這次不計較,唐詩曼也不會感謝她,有一次就有兩次,明明上次已經說得那麼清楚了,唐詩曼還是找她麻煩,用造謠汙衊的方式,想讓她社死,她不願意再忍氣吞聲。
唐詩曼氣得攥緊了手,精緻的面容下是怨恨、不甘,她看向孟劭騫,“邵騫,你真要為了她把我逼到絕路?”
“是你做錯了事,該付出代價。你不發匿名侮辱性的郵件,沒人找得了你麻煩。”
孟劭騫彷彿看陌生人的表情,他雖然和程安寧坐在一邊,中間隔了一張椅子,她時刻都在注意距離感。
說實話,不太好受。
“什麼叫我的錯,孟劭騫,是你勾三搭四,明明是你!你身邊女人從來不斷,你還要我的女兒喊別的女人當媽,我憑什麼嚥下這口氣!”
唐詩曼又要再次陷入癲狂,周靳聲冷沉出聲打斷,“抱歉,警官,能不能讓她冷靜五分鐘。”
警官同意了。
程安寧握著杯子保持剛剛的姿勢,垂著眼簾,沒有看周靳聲和唐詩曼,等他們出去後,孟劭騫喊了她一聲,“寧寧。”
“嗯?”她抬頭看他。
“抱歉。”
程安寧都不知道他說了幾次抱歉的話了,“沒事,真不關你事。”
她有點不安,萬一周靳聲幫唐詩曼,把白的說成黑的,黑的說成白的,那怎麼辦,她不是沒領教過周靳聲的本事。
接待大廳,周靳聲意味深長獰笑,說:“唐詩曼,把我叫過來給你收拾這種爛攤子?”
“我就是氣糊塗了,邵騫太過分了,我被他逼瘋了,我也不想這樣,我其實感覺不認識我自己了……”
周靳聲冷眼睨她,“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端正你的態度,道歉賠禮一個少不了。”
“我就是不想道歉才找你來!你得幫我,靳聲,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你不能不幫我……”
“你真當我無所謂不能?白紙黑字,證據確鑿,怎麼幫你?”
唐詩曼不是後悔了,是怕了,報復的時候情緒上頭沒想那麼多,宣洩完了又慫了,“那我不能真的進去蹲吧……”
周靳聲冷沉一張臉,“治安拘留幾天,礙不了你什麼事,你該長長記性。”
“不行,我不能進去,我不能留案底,靳聲,你要多少錢都行,你開個價,無論如何我都不能進去!還是要繳保釋金?我繳多少都行,就是不能進去!”
“你當這裡我開的?”周靳聲掀弄薄唇,露出淡淡的諷意,“唐詩曼,別張口閉口國外那套。”
“我沒辦法了……要我道歉,我做不來,靳聲,你和邵騫關係那麼好,你幫我勸勸他別追究了,還有程安寧,程安寧不是你侄女麼,她肯定會聽你的話。”
……
五分鐘後,周靳聲進來先和警察說了幾句話,警察起身說:“你們單獨聊一會。”
唐詩曼安靜坐在孟劭騫對面,她正眼不帶瞧程安寧一眼,進來後,沒有剛剛在激烈失控的模樣,她望著孟劭騫的眼裡有歉意。
孟劭騫對此無動於衷。
四個人坐下,好一會沒開口。
還是周靳聲打破沉默,問孟劭騫,“沒了迴旋的餘地?”
孟劭騫應了句:“絕無。”
唐詩曼雙目噙淚花,“邵騫……”多希望他能念在以往的舊情別那麼狠心、無情……
他們感情最好的那段時間,她也曾被他放在心尖上寵上天過的,得到過,無法接受不了被他像冷漠對待。
“治安拘留,民事訴訟,公開道歉,一樣都少不了。”孟劭騫不容商量的態度,溫和的表象下也挺強勢的,寸步不讓。
唐詩曼:“邵騫,能不能別這樣,我已經知道錯了,再怎麼說我也是熹熹的媽媽,你讓我被拘留,被起訴,還要公開道歉,熹熹知道了怎麼看待我這個母親?”
“熹熹不是你的藉口。”
唐詩曼都絕望了,急得跺腳,她從小順風順水長大,警局都沒來幾次,更別說被拘留了,她看向周靳聲,“靳聲,你幫幫我,求求你了……”
周靳聲眼睛微眯,沉默了片刻
,看向程安寧,“我們出去談。”
程安寧拒絕:“不了,就在這。”
孟劭騫也開口,“沒必要出去單獨聊,有什麼直接當面說吧。”
周靳聲盯著程安寧頭頂的旋看,她一直躲他的視線,不願意面對他,多一眼都不願意看,將他視為最熟悉的陌生人,他不由分說站起來,“程安寧,我在外面等你。”
說著他起身出去了。
也不管其他人什麼反應。
程安寧不清楚他什麼意思,還有什麼找她。
孟劭騫深沉視線注視著程安寧,唐詩曼則哀怨怨恨,程安寧實在不想承受他們的視線,起身出去了。
孟劭騫也跟著站起來,唐詩曼叫住他:“邵騫,我們也聊聊!”
程安寧已經走了出去,孟劭騫收回視線,掃向唐詩曼,清幽的目光讓觸她心尖都在發冷。
……
周靳聲和警察說了一聲,帶程安寧到外面沒有其他人的地方談。
大白天,光線被灰濛濛的天擋住,南方的冬天樹葉還是綠的,比起夏天悉數了不少,警局外面有幾株高大的木棉花樹,冬天葉子全部落敗,光禿禿的,和其他景觀樹比起來像死了一樣。
一陣風吹過來,程安寧雙手揣進兜裡,臉頰冷冰冰的,人也跟著清醒了點。
周靳聲慢悠悠點了根菸,煙霧繚繞,他眯了眯眼,眼底有紅血絲,好像沒休息好。
程安寧只想速戰速決,告訴他:“不和解,不用做我的思想工作。”
他抽了口煙,嗓音又低又啞,“沒想做你思想工作。”
“那是什麼意思?”程安寧不理解,他不是唐詩曼找來的?“你知道我不會和解還要和我單獨談什麼。”
她轉身要走,周靳聲沒拿煙的那隻手伸過來抓住她的手臂,手上使勁用力拽向自己懷裡,他抬腿靠近一步,抱住了她,一併丟掉燃燒的煙,手掌扣住她後腦往自己懷裡壓。
清冽的檀木木質味混著淡淡的菸草味的氣息撲面而來,他身上的味道,像刻近她骨子的記憶,一聞到便被勾起過往的酸澀心事。
她的臉碰他胸口的衣服,冷得她脖子的皮膚激起一小片顫慄。
他穿得太單薄了,身上的溫度遠沒有以往那麼熱,剛剛在裡面,他好像也悶咳了幾聲,難怪嗓子不舒服,穿得也太單薄了。
記憶裡他堅不可摧,一年到頭沒生過幾次病,小感冒發燒也沒有,倒是她經常不舒服,還在一塊廝混時,她不舒服就折磨他,更多其實是撒嬌。
以前聽母親常說經常生病才不容易生大病,不怎麼生病的人一生病就是大病。
關心的話到嘴邊,程安寧嚥了下去,很冷靜說:“你能不能注意分寸?”
派出所門口人來人往的,警笛聲不間斷,大概沒見過有人在派出所門口摟摟抱抱個不停的,程安寧面上掛不住,推了推他。
“注意不了。”周靳聲頭垂得更低了,灼熱潮溼的氣息噴灑在她頸子上,相比較身上的問題,他的呼吸太熱了,好像生病了。
“還不知道麼,衝你來的。”周靳聲貪婪感受她的一切,身體、溫度、氣息,手臂勒得很緊,聲音也是緊繃的,“我不會幫她。”
“你幫不幫她,跟我有什麼關係。”
周靳聲沉默了片刻,仍舊沒有放開她,她開始掙扎了,他才喃喃說了一句,“欺負你的人,我不會放過,一個不會落下。”
“……”
程安寧沒有觸動,反而有不好的預感,不知道從哪裡湧上的預感,在要推開他時,他鬆開了手臂,同時往後退了一步,臉上又恢復往日一本正經不苟言笑的模樣,“外面太冷,你進去吧。
他摸出一包煙抽了一根叼在唇邊,拿打火機點燃時又悶咳了兩聲,皺眉忍著壓了下去,正要點燃,聽見她說:“不舒服就別抽了,不抽菸不會死。”
說完她小跑進了警局,怕走慢一步又被他糾纏住。
周靳聲不著急進去,站在原地抽了一根菸,不遠處坐在車裡等的李青看見程安寧進去後,才從車裡下來快步上前跟周靳聲說:“老闆,您別耽誤太久,晚點還有事。”
喉嚨像爬了螞蟻,又癢又悶,他抽了煙也不能壓下去,從胸腔溢出來一聲,“嗯。”
唇角若有似無蕩著一抹很淺很淺的笑。
李青站得近,觀察到了。
他剛剛抱了程安寧,李青看了全程,心裡清楚他們有段不能言說的關係,他不是傻子,老闆的秘密,守口如瓶,看見了也當沒看見,他時刻都清楚自己是給誰辦事的。
也正因為如此,李青還是出聲提醒了句:“老闆,還是小心點,他們都盯得緊,您來樺市,再讓他們知道,多半會有……”
他們指的是周家。
王薇離開周家也不算什麼事,周宸很少帶她出去參加什麼活動,只有極其正式的場合需要女伴出面,他才會帶王薇出現,年底了,活動也多,周宸沒帶王薇出現,隱約傳出婚變的傳聞。
現在周家對王薇意見最大的是周老太太,不讓周宸來找王薇,說什麼都不會再讓王薇回到周家。
……
程安寧出去一會功夫,回來調解室後,警察已經進來了,唐詩曼哭成了淚人,孟劭騫完全冷著一張臉,一點多餘的表情都沒有,不用想,談崩了。
她剛剛出去還有個原因是不想在屋裡挨唐詩曼的眼神刀子,很明顯把她當成了勁敵。
警察再問程安寧的態度,程安寧說:“該怎麼辦怎麼辦。”
她再怎麼退讓,唐詩曼也不會放過她。
周靳聲進來,唐詩曼問他怎麼辦,她不想進去蹲,他輕飄飄說:“治安拘留不是行政拘留,處罰算輕微了,你再胡攪蠻纏,不是拘留幾天那麼簡單了,還是你想留案底?”
周靳聲又意味深長補了句:“孟劭騫對你夠心軟了。”
……
從警局離開,孟劭騫提出送程安寧,她搖頭婉拒,說已經叫了車,很快過來了。
周靳聲跟了出來,眉眼倨傲涼薄,在他們倆身上轉了一圈,落在程安寧身上,正要過去,突然又一陣劇烈咳嗽,好像連帶肺都要咳嗽出來,李青快步上前要攙扶,被他伸手擋掉,李青只得收回手,擔心說道“老闆,要不先去醫院。”
程安寧等的車還沒來,不由自主看向一直在咳嗽的人,他穿那麼少,多半是生病了,更嚴重了麼……
“寧寧。”孟劭騫的聲音響起,他走過來,“還是我送你吧。”
“不用。”
程安寧緊抿嘴唇,孟劭騫注視她眼底明明在掙扎猶豫的表情,他承認這一刻有私心,不想她過去關心周靳聲,更不想她放不下。
手機振動,叫的車來了,程安寧清醒過來,核對司機車牌上了車。
後視鏡裡,程安寧看見周靳聲望著她車子離開的方向,她收回視線,跟自己一遍遍說不要再心軟了,剛剛差一點點就犯傻了。
好在車來得及時。
周靳聲暫時緩過勁,臉色泛著不正常的潮紅,對孟劭騫說:“沒有我,她也不會接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