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ZK 作品

第367章 馳騁亂世,皆下重注(求月票)(第2頁)

 “如今大勢已來,你我安可避戰?!”

 “當真以為守戰是畏戰不出?”

 “且下去吧。”

 那些將軍面露羞愧之色,都行禮退下。

 魯有先嘆了口氣。

 給陳鼎業寫戰報——【陛下,狼王勢大,如烈火烹油,若坐視不理,則末將擔憂安西城,西意城聯軍一出,阻礙狼王大勢,到如今,再度避戰,固守,只是在尋死,求敗】

 【而若強行出兵對抗安西城,西意城,一則於大勢效用不大,二來,我陳國之真正戰略,必然徹底暴露於天下人之心,如此思來想去,只得稍微冒險】

 【懇求陛下將邊疆軍權盡數交於末將】

 【暗和安西城,西意城聯手,於大勢之上,牽制其行軍,乃可以為狼王,太子殿下,創造機會,若可令這西域最終一戰大勝,則狼王,太子,大勢可成!】

 【若敗,大陳亦是無天下之望】

 【如此,已是最為穩定之戰略】

 魯有先將戰報上稟給陳鼎業,但是並不等待陳鼎業回來,這位沉靜樸素的名將看著西域的堪輿圖,此刻的局勢,彷彿已經徹底繃緊。

 風起雲湧,正當此時。

 陳鼎業見了火速傳遞回去的奏摺,毫不猶豫同意了魯有先的戰略,有清流上奏摺,說這是魯有先,據兵自重,請陛下三思之。

 為陳鼎業所斬。

 氣焰泠然,或許是在這磅礴大勢的輪轉之下,在這巨大的壓力之下,陳鼎業徹底退去了澹臺憲明還在時期的頹唐和制衡之道,如同張開了獠牙的毒蛟龍。

 “李觀一,李觀一……”

 陳鼎業在心中自語,大袖一揮。

 派五重天將軍,宮振永率大戟步兵。

 四重天夜不疑率三千夜馳騎兵後備兵團。

 四重天周柳營率三千鉤鐮槍步兵。

 並各家年輕武勳校尉,即當年金吾衛少年郎,一併率領兵馬前去,看似徹底擺出來了同盟聯盟之勢,又在暗中,前往藏書閣之中,邀其中一位陳國老祖出山。

 那老者是一百多年的人物了,雖然不如當年劍狂煞氣泠然,但是內功根基,武道修為上,相差不大,只是他們既沒有其餘武道傳說的天資縱橫,更沒有那劍狂的所向睥睨。

 此刻臉上都是褶皺,元氣內鎖,是出一次手,耗一次壽元,再度幾次惡戰,怕是就要元氣耗盡,壽終正寢。

 老者名陳天意,注視著陳鼎業,嗓音沙啞,道:

 “你要老夫出手?”

 陳鼎業的黑髮已是大半蒼白,神色睥睨,沒有雍容的神色,但是卻也有獨霸一方的冷漠了,點了點頭。

 陳天意道:“我聽聽看你的說法。”

 陳鼎業道:“於我陳國,最上的結果,就是兄長他可以徹底崛起,那時候,我陳國被吞,另起灶爐;其中,

則是兄長兵馬雖然潰敗,但是卻只是單純成為潰兵。”

 “十幾股力量和亂軍,攪亂西域,讓西域重新回到亂局,那樣的話,雖然我大陳戰略不能得到最高,卻也未曾讓應國佔了便宜。”

 陳天意注視著陳鼎業:“他若回來,你必死。”

 這個【他】,是狼王陳輔弼。陳鼎業道:“……我知道。”

 陳天意目光幽深:“太平公的事情,對輔弼的影響太大了,若非是他渴望平定天下,早就殺你了。”

 陳鼎業拈起白髮,淡淡道:“我也知道。”

 “做了事情,付出代價。”

 “後世人會知道我殺死了太平公,會知道狼王殺我,我當遺臭萬年,但是在我之後,青史上會這樣說。”

 “南陳,吞併天下,成為大陳!”

 陳鼎業垂眸,他忽然笑道:“就讓我的死,成為大陳吞併天下的證明吧,只是,叔祖,最後成功的,不會是我,也不會是兄長的。”

 陳鼎業抓了一把魚食,灑落入當年陳清焰常在的池塘旁邊,看著裡面的一位一位魚兒遊動,出神許久,道:

 “我們那一代人,世人所稱呼的英雄,梟雄,都各自有各自的問題,我們被過去牽制得太深了,深到了,沒有誰能夠真正開創一個和平的未來。”

 “兄長過於霸烈,而李萬里,他太過於天真。”

 “一個相信只有權勢和律法可以約束百姓人心的慾望,一個認為人心匯聚是最大的力量。有時候我在想著,如果他們兩個永遠並肩,天下還有誰能敵?”

 “亦或者,澹臺憲明的計策之後,其實是姜素。”

 “天下第一神將不希望狼王和太平公匯聚,也不希望太平軍和蒼狼衛並肩作戰,所以才設計引導了狼王的慾望,讓兩人刀劍相對……”

 “過去的事情是怎麼樣,誰也不知道。”

 “只是,我會帶著狼王一起走。”

 陳天意怔住,旋即眸子收縮,這已經活過了一百多歲,主導了一百二十年前的吐谷渾之變,讓吐谷渾的血脈徹底被廢掉的陳國的親王都感覺到一絲絲寒意,看著陳鼎業。

 陳鼎業輕聲道:“文冕,會是新造大陳的皇帝。”

 “一個沒有親情,不會有友情。”

 “看著母親自殺,怨恨著養父,看著親生父親和養父一起死於他面前的,無淚無血的人,沒有私人的善惡,沒有親情約束,厭惡感情,卻又懷揣著蒼生。”

 “一個完美的,無情卻又有愛的帝王。”

 “不會如太平公那樣重義,也不會像是兄長和我這樣,被慾望所引導,最後墜入之前那樣的境地。”

 陳天意都感覺到脊背有一絲絲的寒意攀升起來。

 “你把自己也當做磨礪他的一部分?”

 陳鼎業道:“孤家寡人,就該如此。”

 “皇帝,不該是個人。”

 陳天意心中都升起一絲絲殺意。

 他看著眼前的陳鼎業,最後只是將這種殺意放下,想到了最初的時候,這個被呵斥為婦人之仁,為了小太監求情的皇子,後來陳國最強一代裡的一員。

 而後是荒誕沉迷享樂的君王,和現在這重新甦醒的冰冷模樣,只是道:“……當真,亂世毒蛟。”

 陳鼎業道:“我只恨我醒得太遲。”

 “那麼,我的性命,大陳的未來,就交給叔祖你了。”

 君王看著白髮蒼蒼的老人,把最後一把魚食灑落,道:“先前那一道殺意夠濃郁。”

 “若真想要殺我,就去幫助文冕吧。”

 “若是讓陳文冕親自摘下我的頭顱,那才是……”

 陳國的帝王看著陳天意,眼底帶著淡漠的神色:

 “最好的加冕。”

 “是我這‘父皇’,對這儲君,唯一的教導。”

 應國——

 姜萬象看著這西域戰報。

 此時此刻,天下各處,都是陷入了一種制衡,角逐之中,唯獨西域卻是越發地針鋒相對起來了,狼王霸道殺胡令。

 安西城突然崛起,西意城圍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