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第2頁)

 鞭聲在雨中顯得又悶又響,少年的聲音漸漸地越來越弱。

 那時觀刑的他也同樣十一歲,才名滿京城又如何,世家出身又如何,在絕對皇權面前不值一提,更別說被先帝打壓的齊國公府只剩下個空架子了,祖父更是飲恨而終,沈家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後來那個少年越來越沉默,越來越涼薄。不在乎別人的性命,也不在乎自己的。

 慵懶的如一隻打著瞌睡的貓,看似無害,卻在關鍵時刻撕碎獵物。

 奪嫡之爭最終陛下勝了。而晉王被陛下命人斬斷四肢扔進了豬圈,其他的幾個死的死,瘋的瘋。

 沈南則明白如今沈家被陛下架在火上烤,與護國公抗衡。

 同樣沈家無法拒絕這個機會,並得牢牢抓緊,成為陛下的利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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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明殿殿外的宮人們神情緊張焦急,大太監汪任訓斥著:“怎麼就沒找到?你們幹什麼吃的!要是待會陛下問起了還未找到,都仔細你們的腦袋!”

 恰巧有個小太監捧著個長條木盒進來見到此情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想埋著頭不讓汪公公發現。

 可眼尖的汪任早就瞧見了那探頭探腦的小子,他眼風掃過去,“小安子,你小子最好是有要緊的事兒,否則……”汪任沉著臉冷哼了一聲。

 小安子縮著頭捧著木盒上前,賠著笑道:“汪公公,小的是來請示您這盒子裡的東西該如何處置。”

 小安子邊說著邊將木盒打開。

 汪任看了一眼,他嘶了一聲,幾步上前摸了摸盒子裡躺著的金箭。如果單單這支金箭倒是好辦,可裡頭偏偏還有著一隻破損的海棠花流蘇簪。

 這是陛下那日射中那位美婦留下的簪子。

 但陛下對選秀髮生的事早就拋之腦後。不過這簪子扔也不是,留也不是。到底還是陛下射下來的簪子。思來想去,汪任吩咐小安子把這金箭和簪子一道放入擺放陛下戰利品的庫房內收起來。

 小安子得令後即刻去辦。

 他剛走,就又有一個太監匆忙來報,“汪公公找到殿下了,李得喜遣人來報他們用轎子抬著瑞王殿下回來,就快到殿門口了。”

 汪任緩緩吐出一口氣,懸著的心落下來,他催促道:“快快,讓人去門口迎一迎,別讓殿下又跑了。”

 他還得想著怎麼跟陛下回稟呢。

 汪任轉身往殿內走去,正好遇上走出來的沈南則。

 汪任笑臉迎人,“世子爺,大喜。”

 沈南則不解:“汪公公此話何講?喜從何來?”

 “齊國公請封世子的奏摺已到了陛下這裡,陛下也批了。再說世子爺也快好事將近,到時豈不是雙喜臨門。”汪任自是知道什麼話能說,什麼話說了是要掉腦袋。

 畢竟陛下御批的摺子已傳達下去了。任誰都知道齊國公世子的爵位必定落到大公子身上,只不過齊國公府聽信道士的批命,要大公子過了二十五歲才可以請封和成親。

 再加上往後沈世子要教瑞王讀書,會常常出入宮廷,他不過是提前賣個好。

 沈南則只是淡淡一笑,便離開了。

 ——

 轎子抬的極穩,溫眠和小男孩並排而坐,她往轎簾外看了幾眼,外頭閣樓亭臺雕欄玉砌,偌大的皇宮也不知道被抬到哪裡來了。

 她察覺身上的沅沅扭了扭身子,掙扎地哇嗚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