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江南 作品

第一百一十三章 南孔與儒學(第2頁)


但是,朱瀚之前先簽到,獎勵了許多的抗生素,雖然抗生素的數量不多,但是架不住每一支抗生素的含量單位特別的巨大。

對於這個時代的古代人來說,一隻普通的抗生素只能治療現代人打一針,但是卻能治癒至少幾百個古代人的炎症感染。

“既然這樣的話,那就不用讓孔家家主來金陵了。這樣吧,胡惟庸,你帶著我的手令,過一會去找府衙醫務官那裡,領取一批藥品,再派人帶著醫官去衢州,給孔家的家主用這一批神藥,若是對症狀話,一旦用藥,管他藥到病除,多年的肺癆也不過三五日就可以痊癒,絕對是立竿見影的好起來。”朱瀚說道。

“遵命,大人!”胡惟庸連忙領命。

如今的南孔家主孔文長才不過是三十多歲,在江南一向是有非常好的名聲。

他的兒子也才幾歲,根本無法支撐家業。

若是南孔的家主倒下去了,旁支後繼人可就沒有這麼大的名聲了啊。

對於朱瀚來說,自然是名聲越大的孔子後裔,那使用起來自然也就越發的有用。

朱瀚‘三板斧’政策分別委派了劉伯溫、胡惟庸和施耐庵三人去具體實施部署。

劉伯溫負責釐定江南的土地還有準備,施耐庵則是幫忙聯絡江南的世家大族、富商等人,出錢出力,幫助紅巾軍穩固金陵的工商、發展、工商。

而胡惟庸的任務,則是從南孔為切入點,把將來儒學大復興運動的旗幟給牢牢掌握在朱瀚自己的手中。

對於混亂了一百多年的儒家學說來講,只要有孔子的後裔站臺支持朱瀚,那即將推出的一系列新式儒學,必然會減少很多阻力,暢通無阻的四處推廣施行。

又是經過半個月的準備,江南行省轟轟烈烈的分田分地大運動開始了,數以十萬計的江南百姓們,人人分到了好幾代人做夢都不曾擁有的土地。

他們對於新來的江浙行省平章朱瀚感恩戴德,紛紛在各地自發建立的生詞給朱瀚賦,每天都是全家老小恭恭敬敬的焚香禱告,誠心誠意給朱瀚大帥祈福。

相對應的,自然也有一批罪大惡極的土豪劣紳,被紅巾軍鎮壓,不僅沒收了他們的土地,還有家產,而且本著追責問罪的原則,公開審理處以了斬首等刑罰,極大地震懾了民心。

浙東,衢州。

作為南宗孔氏的宅邸,衢州孔府的規模,相對於曲阜的北孔來說,可就是寒酸多了啊,既沒有佔地數百畝的規模,也沒有比肩城牆的防禦,就連使用的磚石都是比北宗孔氏規制小的多。

不過,南宗孔氏卻是有一股子真正的書卷之氣。

在這個家族中一直流傳下來,而不是像北孔孔氏衍聖公那般鑽營投機。

“咳咳咳!”

憋悶的咳嗽聲,從孔宅內院裡傳出來。

南孔家主孔元朗躺在床上,一臉難受的神情,旁邊的一名醫士手持銀針,正在給孔元朗針灸。

“癆病乃邪毒入體,針灸藥石不管用了,我這醫術終是乏力啊!”

在一番針灸之後,醫士卻是一臉愁容,顯然是沒有什麼進展。

孔元朗卻是不忍心打擊醫士的一番辛苦,強顏歡笑的說道:“伯仁兄謙虛了,其實我已經是感覺好多了。”

這個醫生名字叫做滑壽,乃是江南數一數二的名醫,更是書香門第,與南宗孔家非常交好。

滑壽滑伯仁嘆了一口氣,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其實,我這病自己知道,並不能急於求成,必須要慢慢來的。”孔元朗說道。

滑壽心中嘆息,這癆病根本就不是什麼慢慢來就能好的,他滑壽行醫數十年,凡是患上癆病的人,不管你是什麼達官貴人,還是販夫走卒,最後就沒有一個人能夠好好痊癒的。

癆病,最終的結局就是一個死。

正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一聲家僕稟報的聲音。

“老爺,老爺,金陵的江南平章府衙門來人了啊!”

孔元朗一聽立刻就是從病床上起身,“什麼,又派人來了嗎?”

瞬間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不久之前孔元朗拒絕了紅巾軍江南行省平章朱瀚的徵調任命,雖然是真的生病,但是在一般人看來肯定會覺得是自己託病躲避。

“這些紅巾賊,還真是欺人太甚!”滑壽麵色惱怒的說道。

滑壽也是覺得,紅巾軍再一次派人來到衢州孔府,肯定是又要催逼孔元朗去金陵接受任命的官職的。

畢竟,聖人孔子後代的名聲,對於造反起家的紅巾軍來說,簡直是太重要了啊。

因為一旦能夠讓聖人孔子後裔成為紅巾軍的官員,立刻就能夠讓紅巾軍獲得極大的聲望。

“唉,快去請進來吧,我這換個衣服就去相迎。”孔元朗連忙說道。

“是,老爺!”

家僕連忙應聲說道。

“子明兄,紅巾軍有派人來,只怕是要逼迫你去金陵啊。”滑壽擔心的說道。

“若真是那樣,也是隻能強撐病軀走一趟金陵了。”孔元朗說道。

等到換好了衣服,孔元朗在滑壽的陪伴下,來到了前院打聽迎接從金陵來的紅巾軍使者。

“在下楊憲,乃是江南行省僉事,奉淮國公之命,特來給孔大人送來神藥,專治頑疾病灶!”

這個名叫楊憲的江南官吏,一見到孔元朗後大聲的說道。

他身後的兩名醫官,正是上一次來過的那兩名醫官。

孔元朗和滑壽聽到這話,瞬間就是臉色大變。

他們二人都是敢怒不敢言,臉色一會兒紅一會兒白。

他們都覺得,紅巾賊朱元章和朱瀚兄弟肯定是惱羞成怒,因為孔元朗拒絕了紅巾軍官職,就派人以治病的名義來下毒藥了!

他們看到楊憲背後的一個醫官,雙手託著一個碧綠色的透明琉璃瓶子,泛著幽幽的綠光,心中已經是萬念俱灰。

滑壽見狀氣不過,上前一步剛剛想要開口,卻被孔元朗一把拉住。

只見孔元朗擠出一絲絲笑容,虛弱的說道:“既然如此,那孔某就多謝淮國公!”

淮國公朱瀚年紀輕輕,竟然手段如此毒辣,怪不得能夠短短三年崛起於群雄之中。

孔元朗不願意禍及家人,強裝鎮定的接受這個‘毒藥’。

“好,那你們先幫助孔大人服藥吧。”楊憲認真的點點頭。

作為朱瀚手下的僉事官,楊憲一向是做事認真。

這一次被朱瀚派來給孔元朗治療肺癆,他親口囑咐楊憲,一定要看著孔元朗把藥給吃下去,然後接連用藥一個療程,情況好轉後再把孔元朗從衢州接到金陵,萬萬不可操之過急。

從衢州到金陵山路難行,萬一把孔元朗給累出毛病,那就得不償失。

孔元朗和滑壽聞言,都是面露絕望。

滑壽有心替朋友出頭,但是剛才也已經領悟到了孔元朗的意思,紅巾賊如此心胸陰險狹小,孔元朗不過是拒絕出山當官,就被派人送來了毒藥。

要是自己再強出頭,只怕會害了孔元朗全家啊。

“孔元朗再謝淮國公!”

孔元朗臉色蒼白,神情絕望的接受這一死亡安排。

楊憲一揮手,那名醫官從翠綠色琉璃瓶子裡倒出來一枚紅豆模樣的藥片,紅光油亮一看就是大凶之毒藥。

滑壽不忍細看,別過頭去。

此時,孔元朗已經是接過‘毒藥’,一橫心一仰脖吞了下去,甚至因為幹噎憋紅了臉。

“孔大人,這是要和水吞服的。”那名醫官見狀,趕忙說道。

“多謝。”孔元朗面色漲紅的說道。

等到孔元朗把要吃下,楊憲這才笑著說道:“孔大人,此藥乃淮國公煉製的神藥利福平,專治一切癆病邪毒,楊某就在衢州驛館落腳,一直等到孔大人病癒,再一起去往金陵。”

楊憲的這話說是等待孔元朗病癒。

但是在孔元朗和滑壽聽來,卻是另外一個意思,那就非要在衢州等到孔元朗的死訊才肯罷休!

“紅巾賊,竟然如此歹毒!”滑壽心中暗暗怒罵。

“我命休矣,惟願那個朱瀚能禍不及家人,反正我這癆病身子早晚是一死。”孔元朗已經是萬念俱灰。

等到楊憲等人離開後,滑壽悲憤之下,為好友孔元朗嚎啕大哭。

孔元朗無奈之下,只能是先安慰好友滑壽,然後又找來妻妾兒女和其他房支的兄弟,開始安排起後事。

眾人聽完了孔元朗的安排,都是一陣陣嚎啕大哭。

整個衢州孔府上下,開始在孔元朗的安排下,紛紛準備棺槨壽材、麻布白衣等出殯喪葬之物。

既然朱瀚派人來毒死自己,那孔元朗自然不能悄默聲的死。

只有死得眾人皆知,才能夠讓紅巾賊滿意的。

果然。

到了晚上的時候,孔元朗開始出現嘔吐、臉色蠟黃和渾身發冷畏寒的症狀,甚至連排出的小便都是變成的橘紅色。

孔家的內卷們頓時又是一陣悲慼哭泣,都覺得孔元朗撐不過今晚了啊。

滑壽見到這些症狀,自然是知道紅巾賊的毒藥導致的,他對此是束手無策,就算是有辦法解毒救命,孔元朗也不會求活的。

整整一夜,孔府就在悲慼痛哭中,完成了靈堂等喪葬佈置,甚至於連給親朋的白事訃告都是寫齊全。

孔元朗的妻妾子女一夜未眠,全都陪在臥房外間。

經過一番嘔吐高熱的反應後,孔元朗半夜時分就已經是昏睡過去。

隨著一陣清晨的鳥兒鳴叫,就在孔府眾人以為孔元朗涼涼的時候,忽然聽到內臥房一陣響聲。

孔元朗竟安然無恙的起了床!

不僅是孔府上下都極為驚駭,就連孔元朗自己也是非常的震驚。

“自己昨夜那麼難受,竟然沒有死?”

“還是說,自己今日這是迴光返照了?”

不一會兒功夫,滑壽就急匆匆被請了過來。

滑壽一見孔元朗的臉色紅潤,吐息均勻,哪還有原本咳嗽不止的虛弱模樣,分明已經是好了大半。

再一上手把脈,滑壽頓時臉色大變。

“竟然已經好了大半?”

滑壽驚呼一聲。

“什麼?伯仁兄,你說什麼好了大半?”孔元朗問道。

滑壽並不說話,又是走了一套望聞問切流程,然後驚喜的說道:“孔兄,你的病情竟然是好了許多,那肺癆邪毒已是治癒了大半!”

此言一出,整個孔府上下都是一片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