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江南 作品

第九十六章 重逢二姐夫李重九!再見親人!


“副帥,難道你有什麼更好的煮鹽辦法?”張士德兩眼放光起來。

畢竟是自己從小的老本行,一進入專業領域,張士德的血脈就是覺醒了求知慾。

朱瀚想了一下,決定不藏著掖著了,教給張士德他們,也就是給自己提高了打工人的效率。

“我有曬鹽法,可以讓你們的成本降到原本三成!”朱瀚說道。

“什麼,這不可能啊!”張士德頓時大驚,露出了不肯相信的神情。

在海邊煮鹽的經歷,讓他知道鹽戶們已經是把成本一降再降了,根本不可能再降到原本的三成!

其實,不需要降到三成,只需要降低到八成,許多鹽戶就會把他當在世祖師爺供著了。

朱瀚一聽就是笑了起來。

不僅是張士德,就連朱元章、施耐庵等人,也都是露出驚訝懷疑的神情。

他們也不相信,朱瀚能夠比張士德這個老鹽戶更能懂得煮鹽?

面對眾人的懷疑,朱瀚當即取過紙筆,開始快速繪畫了起來。

朱元章、張士德、施耐庵和崔長興幾個人,都是圍攏了過來,看朱瀚到底是要畫什麼。

只見朱瀚拿著毛筆,在宣紙上一番洋洋灑灑,又是圖畫,又是文字。

很快就是畫了一堆雜七雜八的玩意兒。

朱元章、施耐庵等人都是看不懂,並不覺得有什麼驚奇的地方。

而張士德則是完全不一樣了啊。

他已經是石化當場,如同是木頭一般,死死盯著眼前的紙張。

“這,這是,這真的是副帥想出來的?”張士德終於是嘴唇發抖的問道。

“從一本殘破奇書中看來的,記不清是誰寫的了。”朱瀚笑道。

他描繪出來的這一個曬鹽法,在歷史上可謂是鼎鼎大名的創造,一直到了明朝建立後才是慢慢推廣到了全國。

曬鹽法,通過大量分階段的鹽田,把原本的煮沸蒸發,變成了利用太陽暴曬的曬鹽法。

不僅是產量巨大增加,而且還讓成本急劇降低。

特別是再利用一些風車淋取,更是加速了曬鹽進程。

“副帥,這法子,可否教給我?”張士德忐忑不安的問道。

“哈哈,就是給你們的,我留著也沒用啊。”朱瀚大方的說道。

張士德頓時眼冒精光,一把卷起了宣紙,如同珍寶一樣塞進了懷裡。

“副帥,你放心,那食鹽定價十文,我可以做主!”張士德忙不跌說道。

朱瀚卻是搖搖頭,笑著說道:“張將軍,你這不厚道,有了這曬鹽法,你要是還賣十文錢一斤,是不是太黑了啊。”

張士德老臉一紅。

他可是門清兒啊。

這曬鹽法要是用起來,五文錢一斤食鹽,鹽戶還是能夠比原本多賺好多呢。

“那,那副帥,你說個價吧!”

張士德決定收起自己的小算盤,開誠佈公的說道。

“也不能讓你們吃虧的,一斤食鹽定價五文錢,只要裝上了船,立刻兌付,後續的所有費用花銷,我們自己負責!”朱瀚說道。

五文錢!

還遠不到張士德的底線,完全是可以接受。

最起碼,現在淮東堆積如山的食鹽,要是五文錢換成糧食,張家兄弟們也能笑醒了。

“好,那就說定了。”

“一言為定!”

最後,作為當家人的朱元章拍板做了決定。

張士誠的淮東義軍,獲得了紅巾軍淮東都元帥的名號,雙方約定以折價五文錢一斤的定價,由除州義軍收購淮東的食鹽,以後的所有運銷統統由朱元章自行決定。

淮東義軍除了製鹽之外,自己不往境外自己販賣。

雙方落得各取所需,張士德歡歡喜喜的離開除州回去覆命了,施耐庵則是作為除州紅巾軍的代表,隨同去往淮東,去見一下張士誠。

剩下的事情,基本就是按部就班的對接了。

無非就是安排人去江南湖廣一帶拓展銷路。

幾天之後,施耐庵就是帶著數十條大船,返回了除州。

這些大船上,滿滿當當的全是食鹽。

朱元章與朱瀚高興的來到船上查看。

“哈哈,全都是上好的食鹽,足足五萬斤!”施耐庵笑著說道。

張士誠對於雙方達成的協議,也是非常的滿意,當即命令先運來來五萬斤的食鹽。



“這麼多的食鹽,不知道賣個什麼價錢?”朱元章問道。

雖然自己想要的是糧食,但是算到最後,還是要折算銀錢價格的。

“我打聽過了,江南缺鹽,江西缺鹽,湖廣也缺鹽,甚至河南也是缺鹽,咱們除州這裡也是缺鹽,不管是賣到哪,都是穩賺不賠。”朱瀚笑著說道。

眼前這些白花花的食鹽,那就是真金白銀啊。

“既然要賣,那就賣給江南吧,運送糧食還近一些。”朱元章說道。

“若是一錘子買賣,咱們就賣個高價,但是已經打算做長久買賣了,那就得好好琢磨一下價格,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啊。”朱瀚說道。

朱元章點點頭,“這種奸商的事情,你最拿手,就交給你了。”

朱瀚立刻翻了一個大白眼,“哥,你這話說的可不厚道啊!”

“哈哈,說你奸商,那是誇你呢!”朱元章也是笑了起來。

五萬斤的食鹽,其實根本不算太多,頂多就是一個投石問路。

安排好了食鹽存放後,朱元章與朱瀚便是一路走回了除州城內。

二人商量了一番,決定派一個人去一趟江南集慶府,親自打探一下當地的食鹽行情,然後再定一個價格。

不過,這個人選卻是有些犯難了啊。

他們相熟的老兄弟們,都是一些大老粗,連大字都不認識幾個,更別提做生意打探情報了。

至於那些個投靠的書生士紳,卻有覺得他們沒有足夠的信任度,害怕他們與江浙豪商們串通一氣,挖了自己牆角。

畢竟,江南豪商們的脾性,可不是什麼忠厚的善男信女。

他們倆一路也沒有商量出個頭緒來。

剛剛到了府衙大門口,一個聲音就是從前方傳來。

“重八!”

“七五!”

朱元章和朱瀚都是一愣。

他倆的曾用名,雖然是人盡皆知,但是卻不會有人敢大庭廣眾喊出來的。

“誰?”

“什麼人?”

兩個人抬頭望去。

只見前面府衙大門的角落裡。

走出來一個衣衫破爛的男人,他的手還拉著一個十一二歲的小男孩。

幾個衛兵以為是什麼歹人,連忙就要上前阻攔。

哪知道,朱元章僅僅是一個照面,立刻就是認出了此人。

“二姐夫!



朱元章一下衝了上去,一看果然是自己的二姐夫李重九。

旁邊的那個小男孩,就是自己的外甥李保兒了。

“嗚嗚!



二姐夫李重九頓時就是哭了出來。

“重八啊,我可算是找到你了!

!”

一邊說著,李重九拉過兒子保兒說道。

“保兒,快給你舅舅磕頭!”

保兒立刻跪在地上,鼕鼕冬磕頭。

朱瀚之前年幼,對於這個二姐夫,早已經沒有什麼印象了。

也就是朱元章年紀大,還能記得這個曾經屢屢接濟自己家的二姐夫。

突然,朱元章往身後和旁邊看了看,心臟忽然一沉。

“姐夫,咱的二姐呢!”

李重九一聽,眼淚又是呼啦啦的淌了下來。

“重八啊,俺對不起你姐,窮得沒發過活,只能看著她熬沒了命啊!”

李重九的話,如同一擊重錘,讓朱元章頓時渾身一顫。

“哥!”

朱瀚連忙上前扶住了他。

在二姐夫李重九的哭哭啼啼中,總算是把自己的一番經歷給說了出來。

原來,在去年朱重八他們逃離皇覺寺的時候,二姐就已經是患上了疾病,再然後就是濠州附近大亂,李重九一家原本略有家產,也是被搶掠一空。

二姐朱佛女也是驚嚇病餓中去世了,二姐夫李重九帶著兒子保兒一路顛沛變成了流民。

他們並不知道,當時威名大震的龍興寺是朱重八兄弟。

幾經波折後,除州打土豪分田地的好消息,吸引了他們前來。

前兩天,李重九在大街上遠遠看到了朱元章的容貌,起初還不敢相信,經過幾番打聽,才有了今日鼓足勇氣的相認。

一番交談後,朱元章與朱瀚也是唏噓不已。

如今二姐已經病逝,留在這世上的親兄弟姐妹,就只有他們兩個人了。

“重八,找到你就好了,就不用餓肚子了!”李重九激動的說道。

他原本屬於小康之家,頓頓粗糧能夠吃飽的,現在已經是餓得跟麻桿一樣了。

“吃飽飯,再也不餓著了!”

朱元章一邊說著,一邊拉著外甥保兒的手,領著姐夫爺倆往府衙內走去。

多年不見,朱元章有許多話都是想要說。

但是,每每說不了兩句,幾個人就是一番痛哭流涕。

最後李重九接連幹掉了三大碗燴餅,才算是恢復了一些平靜。

“不走了,再也不走了,重八你給我安排個差事吧,掏個大糞都行!”李重九真誠的說道。

朱元章知道自己二姐夫為人憨厚,這一番話並不是什麼拿捏作態。

“掏什麼大糞!咱現在是一路大元帥,要是讓你去掏大糞,那不是打自己臉!二姐夫,你儘管帶著保兒好生吃喝,差事什麼的,以後再說!”朱元章說道。

“對啊,二姐夫,我記得你還會讀書識字,將來做個文書,應該是夠用吧?”朱瀚也是說道。

嗝!

李重九忍不住打了一個飽嗝兒,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啥讀書識字,不過是我爹讓我學做生意,看了一些字罷了,做文書只會給你們丟人了!”

幾個人一番相認,自然是不捨得分開。

二姐夫李重九帶著兒子保兒,直接住在了府衙中,接連三五日都是與朱元章朱瀚同吃同睡,彷佛要把這幾年的苦難全都是細數一遍。

經過幾天休養,李重九的氣色很快就是好了起來,沒有了之前隨風要倒的虛弱模樣。

身子一硬實後,李重九又是心中不安起來,覺得自己白吃白喝,總不是個事兒。

他便來找了朱元章、朱瀚兄弟,一再央求他們給自己按個差事。

面對二姐夫的誠懇相求,朱瀚忽然是靈機一動。

“二姐夫,我記得,你說曾經去過集慶府?”朱瀚問道。

“對啊,當年做學徒,去了好幾次集慶府呢,咦!不得不說,人家那集慶府,又大又好,好的跟那個,,那個,反正是又大又好!”李重九回想著從前說道。

朱瀚看了一眼朱元章,笑著說道:“哥,咱二姐夫,你覺得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朱元章有些不明白了。

“去集慶府,替咱們打探鹽業糧食行情啊。”朱瀚說道。

朱元章一聽,頓時就是笑了起來,不禁拍手讚歎。

“好,合適!太合適了,哈哈哈!”

二姐夫李重九,是他們最親近的人,絕對是能夠給予百分百的信任,讓他去摸查商談生意,憑藉二姐夫的頭腦,也不是什麼難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