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平賊亂
李世元這邊的戰鬥也結束,自己身上帶著輕傷坐在地上,前方躺著不少人,大多數都是李家家丁,這次若非李堅來的及時自己怕是要折在這裡。
剩餘的幾名敵人也被制服,此番戰鬥李世元手中人馬死亡過半。 這時候郝賢成才帶著人姍姍來遲,李世元看著來人眼中明顯帶有怒色。 郝賢成看著李世元傷亡了不少人有些愧疚,都是自己沒把命令當一回事反而帶著人去休息,幸好李世元把敵人擊敗,不然事情就麻煩了。 “李兄,此番確實是我的錯,這次戰鬥所得的功勞全歸李兄所有,我絕不爭功。” 說完郝賢成就命自己的手下打掃戰場,讓李世元好生休息,張青夜這時候帶著許大牛和其他人押著黃虎走了過來。 李世元等人看著黃虎嘴巴被打成這樣只覺得奇怪,有必要打成這樣? “張道長,這人莫非是剛才那名跑掉的賊將?” “正是,李老爺猜猜這賊將是誰?” 李世元可不認識賊將,於是隨意說:“張道長之前說的大魚莫非這人是賊首黃虎?” “李老爺果然厲害,一猜就中。” 張青夜這話一出,周圍人都看了過來,畢竟這人腫著臉狼狽不堪的樣子,甚至連鎧甲都沒穿,如此落魄男子居然是賊首黃虎,郝賢成真想收回自己剛才說的話,賊首黃虎的功勞可比上的成千上萬人了。 李世元大笑著說:“郝老弟,這潑天的功勞為兄就與張道長一同分了。” “知道了,李兄就快押著賊首去府主那請功吧。”郝賢成雖然後悔,不過話都說出來自然不會收回。 李世元也是這麼想的,畢竟黃虎身份不低,自己剩下的這些人萬一沒看住就完了。 “郝老弟可否借一些士兵好押送賊首去見府主。” 此事不過舉手之勞,郝賢成自然答應:“這事簡單,我這就安排二十名好手護送你們去找府主。” “等等。”張青夜開口阻止道:“如今府主應該在率領大軍進攻金陽縣,等明日我們派人去打探情況再押送黃虎過去比較穩妥。” 張道長說的有道理,李世元只能讓手下先押送黃虎去營寨。 就在眾人要動身的時候,縣城方向跑來六七名騎兵,為首一人拉著馬說:“可是李將軍和郝將軍的人馬?” 郝賢成距離近就回答道:“正是?不知幾位是?” “我等奉命來追擊不久前逃跑的賊將,爾等剛才是與潰逃的賊軍交手了?” 李世元這時候走上來說:“正是如此,賊軍已被我們剿滅,賊首黃虎被擒獲。” 這幾名騎兵聽到黃虎也是露出驚訝的表情,那人接著說:“你們擒獲賊首黃虎是大功一件,快把人交於我們帶去給府主大人。” 李世元讓人押著黃虎過來,這幾名騎兵看著都露出疑問:“這是賊首黃虎?” “正是。”李世元知道張道長不會說大話,這人肯定是黃虎。 詢問的騎兵有點犯難了,只得拿鞭子指著黃虎說:“你就是入侵安寧府的賊首黃虎?” “唔..唔..”黃虎被鞭子指著明顯有些憤怒,然而嘴巴被打的太疼,支支吾吾了兩句硬是沒說出話來。 幾名騎兵互相看了看,另外一名騎兵說:“金陽縣令已經投誠,他見過賊首,把這傢伙帶去讓他認認吧。” 其他人也同意,於是問話的騎兵說:“既然如此把賊首交於我吧。” 這麼大的功勞,李世元自然不會這麼輕易交出去,於是拱手說道:“幾位將軍都騎馬趕來,不方便押送賊首,不如由我等押送賊首跟幾位將軍同去見府主吧。” “如此也好。” 這幾名騎兵看著周圍都是李世元和郝賢成的人,自然沒強行要人。 李世元便招呼張道長一同去領賞。 “李老爺,我只是山野之人,無意於官場,此功勞就讓於你吧。” 李世元還想再勸說,這些騎兵走了一段路大聲催促,李世元只得拱手和張道長分別,帶著李堅和十幾名家丁還有郝賢成派來的二十人跟著這幾名騎兵出發了,張青夜雖然沒同往,不過有派許大牛跟著過去,想來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 雖然明面上張青夜沒有跟過去,實際上張青夜一直跟在隊伍中只是沒有人發現。 眾人來到金陽縣城,此時天空已經泛白,應該快到六更天了。 這幾名騎兵沒有在城外停下,而是朝著金陽縣城內走去。 李世元本來想詢問金陽縣是否攻下來的,想到賊首黃虎都被生擒了,定然是被攻下來了,就放心的帶著人跟著走進去。 剛進入縣城就看到建築被燒燬的破壞的數不勝數,還有路邊躺著不計其數死亡的士兵,時不時還有府城的士兵還在街上搜尋賊兵蹤跡。 雖然縣城內一片慘狀,李世元還是覺得這位府主果然如同傳言的那般厲害,不到一日就攻下了金陽縣城,自己如果能向府主學得用兵之道就好了。 眾人一直來到縣衙前,這幾名騎兵都下馬,其中一人上前小聲說了幾句話,看守縣衙的人立馬帶著眾人走進縣衙內。 縣衙內同樣是一片狼藉,府主和幾位將軍站在院子內商議著事情。 守衛走上去小聲把事情說給府主聽,府主聽完後大笑道:“李將軍果然厲害,既然抓到賊首黃虎就快快帶上來吧。” 周圍的眾人聽到這話都朝著李世元的方向看了過去,畢竟這最大的功勞居然讓這位安排在邊緣的將軍拿到了, 李世元趕緊讓李堅和另外三人押著黃虎走了上去。 “金陽縣令來看看此人是不是賊首黃虎。” 府主本來就沒見過黃虎,何況這人臉給打到腫成這樣更難以分辨。 一旁的金陽縣令看著這人樣貌只能走近仔細看,不過還未靠近,黃虎就怒視著金陽縣令,嘴裡發出幾聲聽不懂的話,若非被李堅按著都要掙扎起來了。 “沒錯,府主大人這傢伙就是賊首黃虎,當初圍困我金陽縣多日,我迫不得已投降了他,結果他在城裡肆意劫掠百姓,我心想討賊可惜力不從心。” 金陽縣令說的一套一套的,黃虎怒不可遏,拼命的張開嘴巴,結果嘴巴流出血來,不過這次黃虎說出了幾句咒罵的話。 “既然確定無語了就帶下去好生看管。” 府主命人把黃虎帶了下去,李世元看著黃虎被帶走內心才鬆了口氣,接下來就是等按功勞封賞的時候了。 “李將軍立如此大功勞,諸位覺得應該如何封賞?” 府主沒直接封賞,而是讓在場的眾人商議。 一位將軍站出來說:“李將軍手下士兵本就不多,能立如此功勞理應重賞。” 其他人也覺得對,不過甄將軍站出來說:“你也知道李將軍士兵不多,這樣他如何能生擒賊首的,想必是我們大家破城擊潰賊軍,李將軍運氣好才擒獲賊首,理應我們都要受封賞才行。” 這話雖然有道理,不過戰場之事本來運氣就很重要,只是甄將軍官職高,其他將軍雖然不滿但是都不敢說。 李堅跳出來說:“賊軍有何可怕,就算我一人都可以在賊軍中生擒敵將。” 甄將軍冷笑著說:“小子,你可真面對過千軍萬馬?說大話誰不會。” 李堅爭辯道:“誰說大話了!” 甄將軍接著說:“我當年在西寧府可是一騎殺入數萬人的軍中取上將首級,你這小子又能做到?做不到就回去吃奶吧。” 當年那次戰鬥甄將軍可記得很清楚,多虧了那次斬殺賊將首級,因此才被皇帝看上才一路平步青雲到如今這個地步,雖然甄將軍知道自己能做到除開武藝高超,運氣也是非常重要,只是自己靠這個上位怎麼能讓別人上來。 李堅還想說什麼被李世元拉了回來。 “堅兒,不要在這裡丟人,府主並不是賞罰不明之人。” 一番訓斥,李堅只能退到父親身後。 眾人目光都看向府主,府主此時開口說:“李將軍立此等功勞確實應該獎賞,只是我作為府主最多隻能任命六品官職,不如我先提拔你為六品討逆將軍,如今賊人大軍已被擊破,我不日就會派人去京城打探消息,李將軍先跟隨我一段時日,等消息傳來我定然帶你去京城陳述功勞,朝廷定然會加賞。” 李世元本來就想跟在府主身邊,如今正好府主留自己下來,當即立馬單膝跪在地上說:“多謝府主。” 府主把李世元扶起來說:“李將軍,這次出征在外只能口頭封賞,之後我會命人去府城取來六品討逆將軍腰牌來更換。” 甄將軍看著阻止不了只得上前拱手說:“府主,既然賊首黃虎已經擒獲,我懇請府主交於我,我願帶兩千人用賊首賺來高陽縣。” “交給你可以,我不光撥你兩千精兵外加三千人輔助你,務必不要輕敵,如果賺不開城門立即派人回來告訴我,我自會派人前去支援你。” “屬下領命。” 甄將軍雖然嘴上答應,之前賊首的功勞原本是讓給自己,結果突然出來的小角色拿了功勞,這高陽縣的功勞自己可不會給他人的。 其他人明白甄將軍想法,自然不會開口搶這份功勞。 接下來府主就吩咐人去通知駐守在最外層的人馬掃蕩縣城內潛藏的賊軍。 幾日過後,捷報傳入金陽府衙,甄將軍用黃虎賺開城門,成功奪回高陽縣城,斬首兩千賊軍。 府主派去打探京城情報的人還未返回,只得繼續停留在金陽縣城。 郝賢成則是請命和其他府城將軍去清剿安寧府境內賊人,想賺取一些功勞升官。 對於其他趕來支援的縣令,府主命他們都返回縣城同時收攏這路上的流民。 胡縣令帶著三百多名士兵在金陽縣城外,張青夜帶著景海雲和孟旭也在隊伍中,龔霜霜和剩餘的幾名流民跟在張青夜身後。 至於孟旭跟在隊伍中的原因是在幾日前得知金陽縣令沒受到任何處罰依舊繼續當縣令,整個人怒不可遏只想拖著受傷的身體去找府主理論,最後還是龔霜霜把孟旭勸了下來,孟旭冷靜下來後最終決定帶著人跟隨張道長離開金陽縣。 李世元沒有阻攔孟旭,而是寫了書信拜託張道長帶給家人以保平安,同時讓受傷的家丁隨行回去,郝賢成同樣也寫了書信讓張道長帶回郝家。 胡縣令與其他縣令告別後就趾高氣昂的朝著臨陽縣出發,如今李世元和郝賢成都留在府城,這下臨陽縣就是自己說的算了。 回兵就不用急著趕路,一行人用了七天才回到臨陽縣。 胡縣令先把士兵安置在兵營內,此時縣衙門口已經有一群人在等待著,這些人都是擔心親人安危前來詢問的。 景海雲拿著冊子過來告知死亡情況,重傷員讓其家人帶回去。 至於撫卹的事情,景海雲只能讓眾人等胡縣令回來。 沒過多久胡縣令就帶著十幾人來到縣衙前,景海雲上前把事情說出來。 胡縣令想著自己士兵的糧食都未必夠,朝廷情況不知,縣庫那點糧食肯定不能用在這些人身上,而且自己之前承諾給士兵的銀錢都給不足哪裡還有錢給這些死傷沒用之人,不過這話不能明說,於是胡縣令想了想說: “諸位父老鄉親,此番我帶領眾人前去討賊雖然大勝,同時也有不少人傷亡,我深感痛心,原本我是打算用重金補償你們,奈何縣庫空虛,不過諸位還請放心,這些傷亡的士兵我都記錄在冊,一定會上表朝廷,為你們爭取豐厚的撫卹。” 這些人聽完明顯不悅,都紛紛議論著,其中有人大聲問道:“胡縣丞,你們打了勝仗難道府主就沒有賞賜物品?” 府主當然有賞賜,只是這些錢胡縣令都用來犒勞手下了,哪裡會發給無用之人。 “如今我因為戰功被提拔為臨陽縣令,你們可別再喊錯了,至於賞賜之事,我已經說明會上書朝廷,到時候自然會有錢款下撥,你們等著就行了。” 胡縣令說完安排一人去兵營調動一百名士兵前來。 縣衙門口的人繼續吵鬧著,明顯對胡縣令的說法不滿,景海雲只得在一旁安慰,然後小聲對胡縣令說:“老胡,不如從縣庫中取些錢糧給他們吧。” 胡縣令搖搖頭說:“不急,治民之事你不如我,你且看著。” 景海雲只好站在一旁看著。 這些人依舊在吵著,說著縣令不公,一直到兵營的士兵過來。 胡縣令一聲令下,士兵們齊聲大喝,這些百姓都安靜下來了。 胡縣令這時候走上來大聲說:“諸位父老鄉親,傷亡之事如同我之前所說,不日我就會派人去府城稟告府主,到時候朝廷自然會撥下錢糧,諸位還是回去休息吧。” 至於朝廷會不會撥,胡縣令當然不管,不撥也是朝廷不撥和我胡縣令可沒關係。 這些人當然不滿胡縣令的答覆,依舊吵鬧著。 胡縣令沒再理會這些人直接走進縣衙,這些人跟著想進入縣衙,不過都被士兵攔在外面。 景海雲只得跟進去說:“老胡,我只看到你拋棄這些百姓,哪裡有你說的治民之事!” 胡縣令解釋道:“老景,你我現在都是做官的,官就要立起威信,這些百姓只要服從即可,至於他們所說的事情等明年稅收上來自然會發些下去。” “老胡,你這樣做今年的稅收很難全收上來吧?” “稅收不上來就強徵,不然我們養這些士兵是做什麼用的?老景你現在也為縣丞,沒必要為這些升斗小民心軟。” 景海雲沒再說話只是重新看了看胡縣令。 胡縣令只好說道:“老景,朝廷不發錢下來,這是朝廷的問題,並非你我之過,何況我也想發錢糧的給這些傷亡士兵的家人的,但是安寧府境內還有不少賊人,這些錢糧必須發給這些士兵的。” 胡縣看著景海雲沒反應只得換一種說法:“老景,牢裡那些賊人等府城穩定下來你可以押去府城,到時候就能坐穩縣丞之位,縣庫中的錢糧我需要發給這些士兵,有士兵我們才能提防原本那位臨陽縣令回來,而且若是天下真的大亂,我們有兵有糧,再輔佐府主,未必不能加官進爵。” “那就多謝縣令了。” 景海雲嘴角微微抽動僵硬的拱手道謝,胡縣令拍了拍景海雲身體才進了後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