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攻城

 行軍沒多久天色就接近黃昏了，李世元騎著馬靠近一旁的府城將軍詢問：“這位將軍，如今天色已晚，夜間行軍不是什麼好事吧？”
　　這名府城將軍回答道：“府主此番也是想早日擊退賊人，我們只能辛苦一些趕路了。”　　李世元自己騎著馬還好，可是手下的人只有上午吃了一頓不怎麼豐盛的食物，到現在應該又累又餓難以堅持了，只得繼續開口說道：“府主大德，只是我們手下的士兵都飢餓無比，這樣到了金陽縣也沒辦法擊敗賊人吧？”　　這名府城將軍繼續說道：“李將軍多慮了，你所想的事情府主自然考慮到了，府城北方不遠處有一條河，府主打算今夜在河邊休息，這樣可以早一些到金陽縣城。”　　李世元拱手道謝：“原來如此，多謝告知。”　　眾人又走了一段路，天色更暗了下來，隨著幾聲號角聲從前面傳來，前面有騎兵過來說：“府主有令就地紮營休息。”　　那名府城將軍說：“看來我們到了休息的地方，李將軍要生火做飯的話可以派人去前面河流打水。”　　說完這名將軍駕著馬指揮著自己手下士兵紮營搭灶。　　李世元騎著馬回來和郝賢成兩人一同安排手下前去打水，其他人負責紮營。　　等到眾人吃飽喝足後，李世元安排好守夜的人才休息。　　第二天，天還沒完全亮，就有前軍的號角聲響起，前面的士兵和民夫都起來生火做飯。　　李世元也是吩咐手下生火做飯。　　早飯過後，大軍把營帳收拾完就繼續前進，一直到走到中午停下來休息吃飯，吃過飯又繼續出發。　　這一路上沒有流民也沒有敵人進攻，也許是李世元幾人所在的後軍沒有碰到這些。　　大軍走到第二天黃昏時分來到金陽縣城外。　　府主沒急著進攻，而是派人吩咐各部要做的任務。　　在後軍的李世元和郝賢成接到命令是去東邊距離金陽縣二十里外的地方駐守，命令傳達完後，騎兵就回去了。　　郝賢成對這命令完全不明白說道：“李兄，這府主命令我們去二十里外紮營是何意？”　　“我也不知，張道長可知道？。”李世元也不知道情況，只得詢問張青夜。　　張青夜哪裡知道，只好說：“府主應該是讓我們防止敵人其他城的援兵吧。”　　李世元想到之前那名府城將軍就騎著馬過去，那名府城將軍正好在準備帶著手下士兵離開，看到李世元過來拱手問道：“如今出發在即，李將軍有何事找我？”　　李世元也拱著手問道：“府主給的命令是讓我去東邊距離金陽縣二十里外駐紮，我有些不太明白這個命令。”　　這名府城將軍只是嘆口氣說：“李將軍為將不久，這裡面的門道確實不明白，我且給你簡單說說吧。”　　這位府城將軍接著小聲說道：“府主這種安排，讓我們遠離戰場很難有戰功，這當然不是府主好心，而是我們的士兵太弱怕影響士氣，如果首戰不勝，府主才會給我們安排事情，李將軍現在知道了就按照命令離開吧。”　　李世元這才明白，於是拱手道謝一番騎著馬回來把事情告訴張青夜和郝賢成。　　郝賢成聽完這些憤怒的說：“這陳府主看來也不是什麼好人，果然傳言都是假的。”　　張青夜說：“這位府主至少沒像那些賊人一樣讓我們先去送死，能保全士兵性命也不錯，而且未必抓不到漏網之魚，我們還是先去安排好的地方吧，若是首戰不勝自然會用到我們。”　　“張道長說的有理，何況這位府主還有給我們糧食，先按照要求去指定位置守幾日吧。”　　李世元說完就指揮著家丁和士兵出發，郝賢成也只好帶人跟上。　　兩隊人馬來到金陽縣城東邊二十多里的路旁，如今天色已經暗下來了，李世元吩咐手下點起火把去尋找水源，然後開始帶著人在附近找一處適合紮營的地方。　　郝賢成說：“李兄不必如此認真吧。”　　李世元一邊指揮士兵安營一邊說：“郝老弟也讓手下先紮營吧，萬一敵人的援軍從東邊來的。”　　郝賢成不以為然的說：“李兄，過幾日那府主攻城不下來自然會召集我們回去吩咐下一步動作，現在又何必紮營勞累一番。”　　郝賢成單純想著帶著眾人在道旁休息幾日，於是看向一旁的張青夜，希望張道長能勸說李世元。　　不過張青夜反而贊同李世元的做法說：“郝將軍也砍些樹木紮營再派些士兵去附近偵查一下，在主要道路上設下埋伏，萬一有漏網之魚抓到也是有功勞的。”　　張青夜都這麼說了，郝賢成只得吩咐手下去紮營和偵查。　　看著這些人忙碌了起來，張青夜藉著夜色朝著金陽縣城飛去，說不定能打探一些情報來。　　城牆上已經點滿了火把，不過府主並沒有著急進攻，只是吩咐士兵遠遠的圍著城，在大軍後面的民夫正在製作器械。　　張青夜施展了障眼法落在金陽縣的城牆上，混入城牆上的賊軍士兵中。　　這些賊軍看著城牆下面遠處的火光都比較慌張，以火光數量來看人數很多。　　一名將軍模樣的人大聲的對一旁的傳令兵說：“大將軍還沒派人來支援？”　　傳令兵說：“將軍，敵人已經四面圍住我們了，大將軍讓我再來打探情報。”　　這名將軍只好說：“敵人數量不明，最少數萬人，目前不知道敵人在做什麼，快趁早告訴大將軍讓其派人來支援。”　　傳令兵只能應下來朝著城牆下面跑去，張青夜趁機跟在傳令兵後面一路跟到縣衙內。　　縣衙大堂上，黃虎右手纏著繃帶坐在主座，下面已經有站著三名傳令兵，張青夜沒進入堂內而是站在外面的守衛小兵身邊偽裝成小兵，這樣偽裝要比直接在大堂內用障眼法簡單一些，自己在這裡一樣能看裡面發生的事情。　　這名傳令兵進去對著上座的黃虎行禮道：“大將軍，東城門敵人眾多，急需增員。”　　坐在上面的黃虎問道：“敵人有多少？”　　傳令兵回答道：“不知具體多少，至少有萬人以上。”　　聽到這話黃虎有些憤怒的用左手抓著驚堂木敲在桌子上說：“你們各個都說敵人上萬，四個城門都上萬敵人，敵人加起來有四五萬人？安寧府內哪裡有這麼多士兵？”　　一旁的謀士說：“大將軍，是不是府城集合其他縣城的兵馬來進攻我們？”　　黃虎覺得很有道理於是對著一旁的肥胖男子問道：“府城總共有多少兵馬？”　　這名肥胖男子就是之前的金陽縣令，被這麼問話，弱弱的拱手說：“回大將軍，府城有左右營分別有兩萬士兵。”　　“不可能，如果真有這麼多士兵為何會被我圍困十多日！”　　“大將軍，您說有沒有可能是府主之前在隱藏兵力，為的就是這個時候？”　　黃虎冷哼一聲說：“那你投降我們是不是也為的這個時候？”　　金陽縣令立馬跪在地上磕頭說：“我是真心順服大將軍的，日月可鑑啊。”　　主要金陽縣令沒想到黃虎的隊伍看起來兵強馬壯結果如此不堪，而且為人殘暴，縱容手下在城裡四處劫掠，自己也很後悔，當初聽聞賊軍勢大京城都被攻破，想著自己無力為敵就趁早投靠了，現在這局面，府主贏了的話自己也沒好果子吃，這賊首殘暴至極，自己早晚也是死，現在已是兩難局面了。　　黃虎沒理會跪在地上的金陽縣令，如果府城真有這麼多人，現在聯合其他縣城的士兵來進攻自己的話，憑自己在金陽縣內的不到兩萬士兵只能堅守為主，只要撐到大王收復其他府城來安寧府就行了，不過對方作為府主很容易獲得補給，這金陽縣的糧食已經徵收過三次了，前幾日獲得的糧食可堅持不了多久。　　謀士也看出黃虎的煩惱，於是上前說道：“大將軍莫慮，前幾日您派人去歷陽縣城和周圍村子徵糧，等他們返程的時候看到我們被圍城自然會返回歷陽調動大軍前來支援，到時候我們裡應外合定能擊敗敵人。”　　黃虎自然知道自己在歷陽縣城還留有五千守軍，前幾日還有派人率兩千人去周圍徵收糧食，只是如今自己被圍，那些人巴不得自己死了之後好上位，未必會真支援自己。　　想到這裡黃虎只好說：“你們各領一千士兵去守四門，安寧府是富庶之地，想必這些人家裡還有糧食，今夜有誰願意帶人再徵收一次，如果有人不交糧的話，就抓來烹殺，割肉給士兵當食物。”　　這話讓跪著的金陽縣令不寒而慄，這賊首無糧竟然要吃人了。　　另外一名謀士走上前說：“大將軍不可，我們已經強徵多次糧食，如今縣中百姓十戶有五戶不是逃亡就是絕戶，現在再強徵恐怕會再一次民變。”　　“我奉大王之命從那些貪官惡吏手中解救他們，如今不過向他們要些糧食來保護他們而已，如果他們拒絕出糧或者鬧事的話，如同我剛才所說的烹殺之後當做糧食！”　　黃虎說完用目光掃向大堂內的眾人，不過大堂內的眾人都沒做聲，畢竟這次搶不到多少糧食，回來少不要被責罰。　　眼看沒人說話，場面一時間安靜了下來，這時候剛才那名勸阻的謀士趁機開口說：“大將軍，縣裡百姓本就沒多少糧食，就算夜裡挨家挨戶搜糧未必能獲得多少，還望大將軍收回命令。”　　黃虎本來就在思考這事誰來做，正好這人開口了就決定讓他去辦這事好了。　　“既然你說要我收回命令也行，不過如今被敵人圍困，你帶五百人突出重圍尋找援軍來如何？”　　“大將軍，衝陣是武將所做的事情，屬下實在做不到。”　　“做不到就帶這些人去徵收糧食。”　　未等這人開口，黃虎左手拿出一把劍拍在桌子上說：“不然你想試試這劍是否鋒利？”　　“屬下願意去徵糧。”這名謀士滿頭大汗低著頭說道，黃虎看似給了三個選擇，其實只能選擇去徵糧，畢竟死別人好過死自己。　　“哈哈哈，你們下去吧。”　　黃虎大笑著讓這人和四名傳令兵退下，其他幾人幸災樂禍的看著去徵糧的那人。　　張青夜看著幾人離開心想要不要阻止徵糧那人，府主本事再大不太可能今夜破城，今夜不知多少人慘死，但是如果不阻止的話，如果這些人活不下去在城內亂起來對攻城來說倒是比較有利，最終張青夜還是決定再觀察一下。　　剛才那五人退下後，黃虎看著跪在地上的金陽縣令說：“還不快滾是想讓我請你走？”　　“小的這就滾。”金陽縣令連爬帶滾的跑了出去。　　黃虎看著這滑稽的一幕依舊是眉頭緊鎖，剩下的幾人也不敢說話只是站在這裡，敵人圍城不清楚動向，這時候也無心休息。　　就在黃虎站起身打算帶人去城牆上看看情況的時候，外面好幾名士兵急匆匆的跑進來說：“大將軍敵人開始進攻南門了。”　　“大將軍，敵人在猛攻東門。”　　“大將軍不好了，敵人出動攻城器在攻擊北門！”　　“大將軍南門的敵人也有攻城器，怕是堅持不了多久。”　　“夠了！”黃虎大喝一聲叫停幾名傳信的士兵說：“所以就是西門沒有敵人進攻？”　　看來西門是敵人故意留的出路，如果自己帶人從西門逃脫必定會中埋伏，只是自己也不能坐以待斃，得派人去西門偵查一下情況，有機會的話還是可以試著將計就計中西門撤離。　　大堂內的一名將軍站出來說：“大將軍，我願意帶人去西門偵查情況。”　　黃虎點頭同意說：“快去吧。”　　至於其他城門的事，黃虎只得派些許士兵前去支援，並且命令他們死守城門。　　看著這些人離去，黃虎帶著其他人來到軍營內，張青夜也混在其中。　　如今軍營裡只有千人了，黃虎如今只希望西門外是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