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封賞

 進入府城後並未看到有被破壞的房屋，而且街上時不時就能看到巡邏的士兵，這些巡邏的士兵都有二十幾人。
　　李世元看著街上巡邏的士兵都身穿鎧甲腰上挎著刀的全副武裝的樣子只感嘆府城真是兵強馬壯。　　張青夜看著好幾隊巡邏士兵，果然府城的兵力和自己想的一樣比外面的賊兵多太多了，不過張青夜沒開口詢問此事，只是跟著其他人走進府城安排好的地方。　　這地方距離軍營不遠，中間有一大塊空地，邊上有幾間大屋，裡面已經有幾名醫師在等待了，這幾名醫師看到眾人就過來檢查傷員的情況。　　景海雲懂得一些醫術和醫師一同檢查傷員傷勢。　　張青夜和李世元閒著沒事就一同走到外面看著不遠處的軍營，裡面能看到不少士兵，李世元小聲問：“張道長，府城有這麼多士兵為何會被賊人圍困這麼久？”　　張青夜只是平靜的回答：“我們出戰三日死傷過半，府城被賊軍攻打了十幾日死傷有多少？”　　這話讓李世元沉默了起來，許久才開口問：“張道長覺得這樣才是正確戰鬥？”　　張青夜搖搖頭說：“這次只是府城知道賊兵實力弱才這麼做，如果賊兵有更好的攻城手段府城只防守的話只怕損失更大。”　　李世元想了想說：“張道長的意思是要先了解對手再用不同的辦法對付敵人？”　　李世元說的也很重要，張青夜的境界能察覺到整個戰場的情況，甚至更遠的地方的事都能感覺，就算了解了這麼多，結果士兵上了戰場依舊死傷慘重，想到這裡張青夜一下子覺得自己好沒用，不過為了維持自己高人的形象還是說：“正是如此，不過戰事不光是正面交鋒，事後的善後處理也很重要。”　　“善後是指兵器和護具的耗損？”　　“除了這些還有其他的。”　　“城牆上面的防禦工事和城門的耗損？”　　張青夜看李世元還沒發現只好說道：“我說的善後處理之事是士兵的傷亡，我們這次戰鬥死傷有不少人，而且有不少重傷者，這些人接受治療後不知能活多少下來。”　　李世元有些不解問：“士兵死後繼續招募不就行了？”　　張青夜知道古代貴族對士兵都是這種態度，只能繼續說：“李老爺想想出戰前這些士兵的親人，就算不想這些，在戰場上，李老爺所依靠的還是周圍人的保護吧。”　　畢竟整個戰場只有張青夜，景海雲和許大牛三人有靈力和內力來保護身體，其他人都是普通武夫，雖然穿著鎧甲，運氣不好就是受傷甚至死亡的。　　“這些人我自然會重賞他們，只是那些民兵的死傷就沒辦法了。”　　李世元也知道對自己的家丁不能吝嗇的。　　張青夜接著說：“李老爺這樣做是不行的，這次民兵死傷不少，如果不好好善後的話，下次還能招募多少人？”　　“張道長，如今府城戰亂，只要戰亂再大一些，只要有糧食何愁招募不到人。”　　“至少臨陽縣城還沒亂到這個地步，而且真到了那個地步，李老爺覺得這樣招募來的士兵戰鬥力如何？”　　“張道長的意思是這些傷亡的士兵也給予補償？”　　張青夜點點頭說：“正是如此，這樣才會有更多的人願意加入你的隊伍。”　　李世元聽到這話繼續沉默了起來，確實如同張道長所說，如果天下大亂有口飯吃可以招募到士兵，只是這種士兵怕是風頭不對就跑了。　　張青夜趁機接著說：“李老爺，你試想一下，如果你家中男丁參戰死亡家裡每月可以獲得食物，受傷的話也會被安置好，這樣何愁沒有忠心的士兵效命？”　　李世元想了想說：“張道長說的辦法短時間應該沒什麼成效吧。”　　“李老爺可是想做大事的人，難道吝嗇這些食物？”　　李世元無奈的小聲說：“張道長說的很對，只是李家拿不出那麼多糧食，這幾年豢養這麼多家丁也是我在南邊偷偷開墾了不少田地，這些田地並沒有在官家登記，不用上稅才得以維持。”　　隨後李世元接著說道：“不過張道長還請放心，目前還有一些餘糧，我會給那些戰死的士兵和家丁的家人都給與一筆糧食，受傷的士兵我會詢問他們是否願意去田地勞動，至於每月供養目前還是做不到。”　　張青夜倒是沒想到這些事比想象中的難這麼多，自己也沒其他好辦法，只能讓李世元多發展些農業。　　時候也不早了，張青夜剛才就察覺到胡縣丞等人回來了，就和李世元一同走了回去。　　進入院子迎面許大牛帶著兩人，許大牛看到兩人說：“師父，李老爺，你們去了哪裡，我正打算去尋你們。”　　“只是在附近隨意轉了轉而已。”　　張青夜沒把剛才說的事告訴許大牛，只是跟著許大牛走了回去。　　此時屋外的空地有不少牛車驢車停著，在靠近門口附近還有兩輛馬車，人群中的郝賢成看到兩人過來介紹說：“這位是府城主簿，特地來送食物給我們吃的。”　　不遠處的胡縣丞招呼著其他士兵過來吃，之前跟隨張青夜的士兵累了大半天都跑來等著吃飯。　　這名主簿命隨行之人把馬車上的桶子抬在地上，然後讓他們給眾人分食物。　　士兵們挨個排隊，不過領到的只是青菜粥和硬餅。　　李世元上前詢問：“怎麼就這種食物？”　　畢竟他們自己都不會給士兵吃這麼差的食物。　　那名主簿一臉歉意說：“實在對不起，最近連日戰事，雖然今日戰爭剛停，但是府城存糧也不多，這幾日只能委屈大家了。”　　得到這個答覆，眾人也沒不好說什麼，至少還有食物吃能填飽肚子。　　等到眾人吃完後，主簿讓人把桶子搬回馬車上離開了。　　郝賢成這時候站出來吩咐家丁取些食物分發下去，同時嘴裡抱怨著：“想不到府城的食物比我們想象中的還少。”　　張青夜搖搖頭說：“未必如此。”　　不過張青夜沒繼續往下說，其他人不傻能猜到這話的意思。　　胡縣丞站出來反駁：“張道長，府主願意接納我們還提供食物，怎麼會如同你說的那樣！”　　“我只是說未必如此，其他事只是你自己猜的。”　　張青夜神識早就覆蓋了周圍，軍營那上萬士兵吃的食物可是都有肉的，顯然是府主隨意打發自己這些人。　　胡縣丞冷哼一聲說：“這次勝利也多虧了府主出兵，不然憑我們如何勝利？”　　周圍人只好過來打圓場，景海雲說：“老胡，消消氣，下午那位府主還說要封賞我們，張真人只是覺得食物差了些，你看郝老爺已經命人發放食物了。”　　“對啊，胡縣丞，士兵都沒吃飽，不如把食物分給士兵們吧。”　　在幾人勸說下，胡縣丞才沒繼續說這事，而是叫來幾名士兵接了郝家發的食物去發給自己的士兵。　　其他人也沒繼續詢問張青夜話中的意思，反而說起府主的封賞。　　郝賢成說：“不知府主會賞賜我們什麼？”　　張青夜想了想說：“如果是鎧甲武器之類就好。”　　這話倒是讓周圍的幾人笑了笑，李世元解釋道：“張道長，朝廷的鎧甲和武器可是不會賞賜下來的，我看多半是糧食，最差也是金銀之類的吧。”　　“只怕府主會賞賜布匹之類的暫時用不上的東西。”　　“郝老弟可別這麼說，萬一說中該如何是好。”　　畢竟現在快到夏日，天氣炎熱對衣服需求量不高，不是入冬需要布料做衣服的時候。　　景海雲打趣著說：“我看府城沒受到什麼破壞，府主應該不缺物資吧，不過我們想這麼多也沒用，等見了府主自然就知道了。”　　眾人想想也是，現在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一些，就都各自尋了一處地方休息片刻。　　一個時辰後，休息好的眾人帶著十幾名士兵來到府主所在的府邸。　　門口的守衛攔下幾人說：“你們可以進去，身後的士兵還請在外面等待。”　　府主應該不至於對付自己等人，張青夜便吩咐許大牛帶著其他士兵在外面等著，自己和胡縣丞等人一同放心的進入府邸。　　進入府邸後就有人引著眾人去大堂，陳府主已經站在堂內，左手邊有站著六名像是文官模樣的人，右手邊則是站著三名武將打扮的人，只是上午所見的那位甄將軍不在其中。　　陳府主看著眾人過來就走到堂下請著幾人進來，同時給周圍人介紹說：“這次府城大勝也多虧了這幾位從臨陽縣城趕來支援。”　　“果然厲害，想不到小小臨陽縣城也有猛將。”　　一旁的人也稱讚著張青夜幾人。　　陳府主接著問：“不知幾位誰是臨陽縣令？”　　胡縣丞上前拱手回答道：“回府主話，屬下是臨陽縣丞，臨陽縣令在賊兵攻城之時就已帶縣兵逃跑了。”　　這話讓左右的官員又一次看著眾人，這次目光要認真不少，畢竟縣令把士兵帶走，這些人靠著臨時招募的人不光防守住了縣城，居然還敢帶人來支援府城，太有勇氣了。　　“這次辛苦你們了，既然臨陽縣令空缺，我作為安寧府主見到縣丞心繫大事，英勇殺敵，特例提你拔為臨陽縣令。”　　陳府主說完，胡縣丞現在應該叫胡縣令了，胡縣令趕緊跪在地上說：“多謝府主大人賞識，屬下定當肝腦塗地回報大人！”　　“不必如此，你我都是為朝廷效命，只需你勤政愛民即可，如今國家危難，我作為安寧府府主也是臨危授命於你，等到賊寇被擊敗之時我定會上書向朝廷奏明你官職之事，如今賊人四處作亂，怕是難以給予俸祿。”　　陳府主說這麼多單純是說明俸祿估計給不了，不過胡縣令依舊非常高興，這麼多年終於從縣裡的二把手熬成一把手了。　　現在胡縣丞升官為縣令，縣丞的位子空缺，陳府主看向其他人，目光停在張青夜身上。　　“府主且慢。”　　外面一個聲音傳來，只見甄將軍帶著幾人走了過來，幾人一直走到堂下，眾人才看到這幾人身後還有幾名衣著破爛的流民，其中一名正是前日張青夜給過糧食的陳老。　　郝賢成看到這些人心裡暗道不好，早知道當初應該多花些時間解決這些人。　　甄將軍對陳老說：“老人家，這些人對你做了什麼可以如實說出來，府主會為你做主的。”　　陳老立馬帶著幾人跪在地上磕頭哀聲道：“府主大人，草民本是生活在附近的小村子中安居樂業，誰曾想幾天前有一夥賊人來村子搶走了糧食抓走了壯丁，反抗的人都被其殺死，草民僥倖和其他村民成功逃離，接下來的日子都是摘些野菜和野果度日，就在昨日。”　　說到這裡陳老伸手指著張青夜一夥人瞪紅了眼繼續說：“昨日我帶著其他村民遇見了他們行軍的隊伍，草民已經飢餓了數日，就想著索求一些食物，誰知他們不光不給食物反而指揮著士兵攻擊我們，草民還是好運才撿了一條命，還請府主大人為草民還有那枉死的村民們做主啊。”　　陳府主聽到這話看向張青夜幾人，只見景海雲怒喝道：“你在說謊，明明是前日我們給了你們足夠吃一週的糧食，還有多的糧食還可以讓你們做種糧，府主大人，我當初去臨陽縣的路上都差點被亂民所殺，這些亂民的話明顯不可信。”　　兩人互相說著不同的話，那名甄將軍趁機說：“府主，我看這兩名道士穿著錦衣，想必沒少剝削百姓，他們肯定不是什麼好人，只要府主下令我們就可以拿下他們。”　　甄將軍已經調來上百名裝備精良的士兵站在外面，只要府主一聲令下就打算動手拿人了。　　胡縣令趕緊說：“府主大人，都是誤會，我們前日還給過他們糧食，為何說我們殺了村民？”　　郝賢成和其他人一同面色凝重的看著目前的情況，就在郝賢成思考要不要說的時候，張青夜先一步開口說：“府主大人，事實是我們前日給了他們糧食，結果昨日又追上我們繼續索要糧食，我們主要任務是支援府城，自然拒絕了這次要求，不過他們沒退下反而追上來搶糧，我們只能出手防禦，這樣才造成了他們的死亡。”　　張青夜說完後等著陳府主分辨，兩旁的官員聽到這話也是微微點頭，確實要以大局為重，換他們也只會給些許糧食打發走這些流民。　　陳府主看向跪在地上的陳老問：“他說的可是事實？”　　陳老被這麼詢問，支支吾吾的依舊沒完全說出實話：“回大人，前日他們確實給了糧食，只是他們給的糧食太少了。”　　堂上的官員們見識過不少人，自然知道老者沒有完全說出實情，陳府主大概也能知道事情經過，雖然這些人幫了府城大忙，不過隨意殺戮百姓也要處理。　　陳府主想了想說：“張道長，雖然你跟隨大軍來支援府城，不過肆意殘殺百姓是重罪，我念你這次有功就免了你的罪行，不過也不會有任何賞賜給你，來人請張道人離開吧。”　　立馬有兩名士兵過來，似乎要過來架著張青夜出去，對於張青夜來說在外面一樣能知道里面的事，出去也無所謂。　　不過景海雲站在前面說：“府主大人，張真人可是老道的師父，而且您已赦免了張真人的罪行，為何還要離開？”　　甄將軍大聲呵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閒雜人等自然要退下。”　　胡縣令與眾人展開幾步附和道：“確實如此，府主大人免了張道長的罪行，還是離開比較好。”　　其他圍觀的官員都沒出聲只是看著四人會如何收場，彷彿在看熱鬧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