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小乞丐
蘇德海和朱益陽的身影剛剛離開，已經處理好同伴屍體的假禁衛軍就將城門給留了一條縫。
蕭臣毅的人陸陸續續的往裡進，沿著牆邊又向著其他幾個城門摸過去。
“聖上，宮中恐有譁變！”
暗衛的聲音陡然出現在寢宮之中，蘇德海的手一抖，給皇帝捧著的外衫險些落在地上。
朱益陽哪裡還有繼續打扮的心思，他毫不猶豫一步上前就從自己的龍床枕頭下抽出了一炳長劍，回身時候目光如虎。
“你去通知宮中戒備，蘇德海，你跑一趟平樂宮，讓淑妃藏好！”
這裡的你，自然指的是暗衛。
蘇德海倒是鬆了一口氣，慶幸自己撿了一個相對輕鬆的活計，至少自己老胳膊老腿不需要跟著朱益陽去冒險。
一朵奇特的煙花在白日裡綻放，原本還正常巡邏值守的禁衛軍瞬間就緊張了起來，就連一些已經輪班休息的也立刻全副武裝的爬了起來。
只可惜，等上宮牆想要觀察情況的時候，底下已經圍滿了全副武裝的士兵們。
“你，大膽，你是聖上的親信，怎麼敢做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
禁衛軍在看見領頭馬上的人是宇文孤時，不可置信的瞪圓了眼睛。
皇帝忌憚蕭臣毅在朝中不是什麼秘密，雖然都是親信，但是宇文孤就顯得更得信賴許多。
結果真正兵臨城下的時候，領兵叛變的是宇文孤！
“皇帝昏庸，反他又如何？殺，這些都是走狗，不用留情。”
宇文孤一揮手，弓箭齊齊往宮牆上頭飛，而手持盾牌的士兵則是步兵們開始撞擊宮門。
大戰一觸即發，壓根沒有給禁衛軍反應的時間，他們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只能匆忙應戰。
廝殺聲很快就傳到了朱益陽的耳中，他此時已經和從側宮門潛入的士兵短兵相接。
有暗衛的保護，他倒是沒有受重傷，只是胳膊和腿部在前仆後繼的人海戰術中還是被撕出了傷口。
“朕就知道，蕭臣毅絕對是一個亂臣賊子，朕就應該早點殺了他還有那個賤女人！”
朱益陽很惜命，發現自己這邊勢單力薄後，他就且暫且退，一直將戰線拉長到了後宮。
這個計劃確實是有效的，到處都是驚慌失措而奔走的宮人，這些宮人並不是士兵們殺戮的目標，因此動作放緩了不少。
可廝殺的時候，戰局就是此消彼長的，心慈手軟的後果就是朱益陽的暗衛們反而趁著這時候無差別屠戮。
“聖上，敵人來勢洶洶，要不臣護送您先離開？”
暗衛的建議朱益陽聽進去了，他剛想點點頭，卻又發現自己的玉璽還在御書房中。
要知道沒有玉璽，即使蕭臣毅宮變成功了又如何，他依然只能被扣一個亂臣賊子的帽子。
“先回御書房，朕要去取一個東西。”
即使暗衛對自己忠心耿耿，朱益陽依然沒有說實話，他除了自己壓根不相信任何人。
暗衛雖然心有疑惑，但還是按照朱益陽的意思，一路拼殺出了一條逃往御書房的路。
只是迫不緊待推開門的朱益陽霎那間就被門邊的人用劍給給抵住了喉嚨。
“果然是你，放開聖上！”
暗衛動作慢了一步，眼下壓根不敢輕舉妄動。
“琬雁，送他上路。”
蕭臣毅沒有廢話，輕輕啟唇，下一秒剛才還叫囂著的暗衛就好似死狗一般倒在了地上。
他是被琬雁一個後背掏心給殺死的，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暗衛胸口被掏了一個口子，朱益陽的瞳孔猛然縮小。
他已經能預計自己落在蕭臣毅手裡的在場只會更壞，不會更好了。
然而就在朱益陽頭腦風暴要怎麼許諾蕭臣毅好處時，男人卻眼神示意琬雁退下了。
偌大的御書房中只剩下蕭臣毅和朱益陽，朱益陽的臉上浮現了一絲諂媚的笑容。
“蕭弟有話好好說，朕承認以前是待你苛刻了些，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朕保證以後會好好待你，封地也隨你挑……”
朱益陽不提，蕭臣毅差點都要忘記了，老蕭王是有封地的，只是王爺的位置傳下來後，封地的管轄權卻一直沒有下發到位。
每每提及這個話題，朱益陽都總能找到別的法子轉移話題，說到底他就是害怕。
害怕蕭臣毅有兵馬，真要去了封地好好發展，勢力只會越來越壯大。
這也是為什麼蕭臣毅除了外出打戰，總被扣留在京都的原因。
“封地才多大點地方，我覺得這天下不錯，你坐夠了吧？該我了。”
蕭臣毅摁在朱益陽脖子上的劍又貼近了幾分，他的脖子上立刻就出現了一道小小的血痕。
“你這個狼子野心的白眼狼，枉我還對你那麼好，你那王妃生孩子都沒屁……”
意識到沒法商量的朱益陽開始破口大罵，無數汙言穢語從他的嘴裡蹦出來。
蕭臣毅的眼神卻好似貓兒看老鼠一般，這才是朱益陽真正的面目吧，粗俗不堪。
這明君的皮囊披在身上太久了，以至於他都已經忘記了自己本來是什麼樣的垃圾。
“罵夠了嗎？小乞丐。”
三個字成功的讓剛剛才出口成髒的朱益陽噤了聲，他嘴唇抖了抖，愣是沒有再發出一個字來。
知道自己過往的那些宮裡老人，不管是不是站在自己這邊的，基本上都在這些年的輪換之中洗刷的一乾二淨了。
除非……朱益陽的雙眼突出，死死的瞪著蕭臣毅的臉，想要從他的臉上找到和記憶裡重合的地方。
自從皇后有意識的疏遠了朱益陽後，朱益陽就沒有常常與小太子見面的機會。
加上他那時候的注意力已經被外界的物質所吸引，對小太子承乾的臉,他已經淡忘的差不多了，但細看之下，蕭臣毅這張臉還是能夠從中看出一些肖皇的影子。
“是你，你是那個大難不死的小畜生，難怪當年沒有你的屍體，原來朕一直都在養虎為患！”
朱益陽的嘴裡爆發出尖叫，隨之而來的就是痛心疾首的呵斥。
他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才是什麼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