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會不會是懷上了
李玉鳳拿著過去的那點子情誼,脅迫著林翠芬讓步。
但這卻是要犧牲張朝威一年的時間,這代價太大了。
這還是張耀陽做村長的時候,特意把守孝時間給縮短的緣故,不然的話,按照習俗,李家人得守孝三年。
林翠芬素來是個心軟的,此時李玉鳳披麻戴孝跪在面前,苦苦哀求的樣子,讓她拒絕的話,實在是說不出口。
陳玖有些無語的看著這一幕,先是震驚這個要求,後又感覺很不舒服。
這完全是在道德綁架張家人。
別人都如此哀求了,若還不答應,張家也太冷血絕情了一些。
張光祖不一樣,他作為男人,總歸是要冷靜幾分。將話頭接了過去。
“李玉鳳,很抱歉哈,因為不知道你搞這一出,所以,我這大娃,送小娃進山後,去他未來的丈母孃家幫忙去了。”
“這一次去,大概要三天才回來,到時候都錯過下葬時辰了。”
“快別在我這裡耽誤時間了,趕緊的找人去吧!”
……
李玉鳳這一次是真的小臉煞白,後悔得要死了。
前幾日她作天作地,一味沉浸在悲傷之中,哪裡有想那麼多。
此時沒有想到,竟然是晚了。
她不知道張家人是不是在忽悠自己,就算是,她頭都快磕暈了,別人都不正眼瞟一下,那可真是想和她撇清關係的。
李玉鳳淚眼婆娑的看向陳玖,對方嗑著瓜子,只一味看著一本厚厚的書籍,對於現場發生的事情,直接來了個充耳不聞。
她跪在那裡,只感覺周身寒涼,連怎麼離開的,都忘記了。
她只知道,有的人如果真想幫你,那是排除萬難也要為你達成目標。
人不在又如何,總能找回來的不是嗎?
卻連找都懶得找,就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
她深一腳淺一腳的回到家中,看著靈堂上雙親冰冷的棺材,這才恍惚間覺得,這世間真的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
沒有人再慣著她,寵著她,從此以後,她不要再去奢望那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她早就哭的沒有眼淚了,然而此時還是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恨不能一頭撞死在靈堂裡,也隨父母一起離開這絕望的人世間。
她沒有去找村子裡面別的男人,她心裡膈應那些外人。
似乎,只有張家,才是她最想的。
這一哭,一直哭到送葬。
最終,白事先生抓了一隻黑色的大公雞,綁在了棺材之上,就當是有女婿送葬了。
一行人穿著白色的槁素,手持著白幡,向著那茫茫雪原行去。
張家就張光祖參與了送葬儀式,他很低調的走在最後面,手裡拿著紙錢,沿路拋灑著。
林翠芬領著陳玖,站在家門口看著這長長的送葬隊伍嘆息不已。
村民們做的夠好了,讓李家的喪事很體面。
基本上很多事情都沒有麻煩到李玉鳳,就有人替她完成了。
可以說,大喜村人對她仁至義盡,是她欠了村民們才對。
想到她一個孤女,無依無靠的,林翠芬自然是感性的抹了一把淚。
陳玖對於這些,很難感悟到,只一臉冷漠的看著,全程不發一言。
她不是個在愛裡長大的姑娘,對父母雙親感情很淡。
而且就算是她父母去世了,也很難像李玉鳳這般要死要活的。
躺幾滴淚,已經是她最大的孝順。
這些年,她掙的錢,自己一分也沒攢下,大部分都拿去給父母家人了,小部分給了姑姑一家,只有最後一點點,是自己的平時生活費。
所以啊,在孝順父母這種事情上,在她看來,她已經問心無愧。
相反,如果換做是張家人出事,她想,她是會很難過的吧。
特別是這個婆婆,那是真的把她當個女兒一樣的疼。
平時給張寶芹買什麼,也必然不會忘掉她。
幾戶不讓她下廚,連洗個碗掃個地的活兒都不讓她做,就讓她咋舒服咋來,真是養個公主也不為過了。
婆婆給了她新生,讓她補全了缺失的母愛,在這裡,她越來越融入,也越來越喜歡。早已經把這裡當做自己唯一的家。
甚至,她都不想回京都了,那種地方乾冷乾冷的,還是個美食荒漠之地。
不像這山旮旯裡,空氣好,山山水水最是滋養人。
聽說,這附近的山脈,都是各種各樣的果樹,一到春天的時候,漫山遍野開滿了花,能把人醉死。
到時候,會有很多遊客來他們村子免費開花。
只要不攀折花枝,是不收費的。
但察覺到有人折花了,那可就是要重罰的事,一枝花,就要罰五塊錢。
但如果真心喜歡這個花,村子裡會有專門的人來賣花束,包裝得很漂亮,關鍵是價格很便宜,才5毛錢而已。
能來玩的人,那也是有錢有閒的,不在乎這些毛毛錢了。
這花,也不是亂賣的,是村民們修剪花枝的廢品回手而已。
還別說,買的人絡繹不絕,村子裡的小姑娘們每到這個時候,都會小小的賺上一點零花錢。
陳玖很喜歡花,她在京都四合院裡無聊的時候,就養了很多。
但是那裡氣候不好,花很難養好,需要付出的代價有些大。
不像這鄉下,村子裡面種的花也不少,家家戶戶門前,據說都有漂亮的花種植。
可惜,此時寒冬時節,看不到什麼花。
也不對,她有自己的花。
張耀陽從山上挖下來的幾種花,白的綠的紫的,她都想辦法種到花園裡面了。
目前看來,長勢挺好,花朵還是很新鮮,極大概率已經種活。
就在婆媳二人準備回屋時,卻見張朝威急急趕了回來,面色跑的潮紅,可見有些著急。
林翠芬看到他這樣,自然是要過問。
“大冷天的,你跑啥啊,萬一摔了可咋辦?”
“娘……不好了,出……人命了……”
張朝威這話,把林翠芬唬得一個踉蹌,差點摔了。
幸好陳玖就在其旁邊,牢牢地將人扶住。
林翠芬定了定神,有些吃驚,道:“什麼人命?誰死了?怎麼死的?”
“哎喲我的天吶,大過節,咋盡出這些事兒……”
她在那裡唉聲嘆氣,張朝威則有些扭捏的低下頭,囁諾了好一會兒,這才憋出一句。
“是芳草……她……吐了,會不會是懷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