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司馬昭的上奏(第3頁)
李放會心一笑,心裡同樣振奮。
自己的謀劃成功了,那也就意味著,一旦成功推行此事,給司馬師下毒的事,就可以搬上桌面談了。
笑了一下,曹髦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按捺住內心的激動,開口問道:“高都侯所言之事,不知大將軍如何看?”
司馬師看了眼上首的曹髦,
出班拱手向上:“此事事關孝悌之道,引天下向善,臣不敢自專。陛下可讓群臣議政,自能明辨是非。”
作為領導者,雖然此事對推動篡位有幫助,但司馬師表面上還是不能沾上的。
最起碼,在傳出去的時候,司馬師必須和這件事沒關係。
這個時候,司馬師可沒想著像曹操那樣,將來是要做“周文王”的。
作為未來可能的新朝皇帝,這種事,他沾不得。
借弟弟之口,表明自己的態度,已經足夠了,剩下的,自有人幫他推動。
眾人沉默不語之際,有一個老者站出來,率先開口。
“陛下,臣竊以為高都侯所言大為不可!”
聽到有人這麼說,曹髦還算是有些欣慰,不知道是哪位老臣,竟然敢主動站出來反對司馬師。
定睛看去,曹髦有些詫異:“怎麼是他?”
在下首出班上奏的人鬚髮皆白,老態龍鍾,此人姓王,此時在朝中擔任司隸校尉,全名王祥。
他就是《二十四孝》中“臥冰求鯉”的那位狠人,王祥。
王祥幼年喪母,繼母朱氏對他不好,但王祥依舊侍奉繼母十分殷勤。
父母有病,他也是衣不解帶,湯藥親嘗。
傳說中,有一個冬天,繼母朱氏想要吃鯉魚,可此時外面天寒地凍的,哪裡有魚給她吃啊?
可王祥不管,自己親自脫了衣服,趴在冰上,準備用體溫暖化冰面捉魚。
忽然,冰自己就化了,有兩條鯉魚主動躍出水面,王祥提著魚高興的回家侍奉雙親了。
《二十四孝》裡,像王祥這樣的行為藝術還有很多,甚至有好幾個,王祥拍馬都趕不上人家的水平。
除了極少數的幾個真正的孝道,大部分的《二十四孝》故事,都是出於一個目的——炒作。
這些畸形的故事,反襯出的是大漢後期,察舉制的崩壞。
察舉制,是由地方官員推舉孝廉給中央,然後再行選官的制度。
可只要是制度,就必然會有人想要繞過制度走捷徑。
所以誕生了這句童謠:舉秀才不知書,舉孝廉父別居。
秀才,孝廉,才學不好展示,“廉”不好表演,“孝”還不好偽裝嗎?
由此,才催生了《二十四孝》裡那些堪稱“變態”的舉動。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在魏晉之交這個時候,《二十四孝》還是很有市場的。
而王祥就是這個制度的受益者。
如今年逾七十了,他依舊活躍在魏國的政壇上,擔任的還是司隸校尉這樣的緊要官職,要說他不是司馬家的人,曹髦第一個不信。
“難道司馬師沒有和他通氣?”曹髦心下疑惑?
不過既然他們願意爭,那就讓他說,曹髦樂的看戲。
他連忙做出一副虛心受教的樣子:“王公有何高論,朕洗耳恭聽。”
“陛下,大將軍。”
王祥拖著老邁的身子上奏,還不忘帶上司馬師。
面對這位老臣,司馬師也不在是那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點頭示意。
王祥接著說道:“國朝宗法自有其制,陛下承繼大位,乃是繼嗣明皇帝之後,以太后為母。今明皇帝雖已仙逝,可太后仍位居中宮,陛下之母仍在,豈能別封他人?先東海王養育陛下有恩,可蔭封現任東海王,或加食邑、或改封號,怎能亂了綱紀,追諡先王呢?”
說著,他停下來喘息了片刻,年紀大了,實在是說不動了。
片刻,王祥繼續補充:“若如此做,恐怕先東海王在地下也不得安寧吧?且明皇帝有詔在先,凡以小宗入繼者,不可追尊生身父母!此詔已供宗廟,陛下又怎能違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