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6章
馮淵瞧見白菊花出現,心裡 “咯噔” 一下,嚇得不敢再在那兒看了,轉身就往小衚衕裡跑。跑出小巷口,他回頭瞅了瞅,幸好沒人追來,心想白菊花應該沒發現自己。他心裡琢磨著,是現在回公館去報信呢,還是自己想辦法抓住這個淫賊?想了一會兒,他覺得白菊花今晚肯定會在這兒住下,等他睡著了,自己有薰香,把他迷倒,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抓住,何必回去報信呢。於是,他拿定了主意,不回公館了。他找了一家小飯店,美美地吃了一頓,付了飯錢,一直等到飯店要關門了,才出來。他繞到五里屯后街,查看了糕餅鋪後院的地形,找了個偏僻的地方,打開夜行衣靠的包袱,從頭到腳換上了夜行衣,背後插上單刀,把薰香盒子放進百寶囊,又把白天穿的衣服包好,就朝著糕餅鋪後院去了。糕餅鋪東隔壁有一棵大榆樹,馮淵輕輕一躥就上了牆頭,然後爬上大樹,騎在樹上。前面的枝葉正好把他擋住,他在樹上能清楚地看到下面的情況,可下面的人要想看到他就不容易了。他把包袱掛在樹上,靜靜地在那兒等著。
沒過多久,有人輕輕彈門,屋裡的女人出來把門打開,仔細一看,原來是白天那個相公。這個相公叫魏論,家裡很有錢,父母都不在了,跟著叔叔嬸嬸過日子。他不喜歡讀書,就愛玩樂。到了二十歲,在外面交了一幫狐朋狗友,整天花天酒地。他和叔叔吵架後,分了一半家產,也不娶老婆,天天在外面鬼混。聽說了糕餅鋪這個女人,就想來見識見識。白天剛和這女人對上眼,就被白菊花給攪和了。女人關上門後,魏論沒辦法,就去了飯鋪。吃了晚飯,天剛黑下來,他就來到吳必元的家門口。在門前轉了兩圈,一咬牙,用指尖彈了彈門。女人出來了,魏論恭恭敬敬地對吳必元的妻子說:“大嫂,今天我看到你的樣子,回到家後,吃不下飯睡不著覺,就像丟了魂一樣。今晚我冒險來這兒,就想和你見一面。” 女人聽了,輕輕笑了笑,說:“你這人真傻,我們又不認識,你晚上來敲門,膽子可不小。” 相公說:“只要能看到你,我死了也甘心。要是你能讓我進去喝杯茶,我這輩子就滿足了。” 女人說:“我見過很多男人,像你這麼痴心的可不多。行吧,那就進來吧。” 女人在前面帶路,相公就跟著進了院子。這人膽子可真大,也不問問人家丈夫在不在家。也許是他命該如此,註定要死了。進了院子,女人就把大門關上,進了屋。馮淵在樹上看得清清楚楚,他都替這個人擔心,心裡說:“要是白菊花來了,這人肯定沒命了。” 果然,沒一會兒,一道黑影從牆上跳下來一個人,馮淵一看,正是白菊花。只見白菊花輕飄飄地來到窗前,側耳一聽,屋裡男女正在說話。白菊花一把掀開簾子,看到雙門緊閉,抬腿一腳,“當” 的一聲把門踹開,大笑著說:“你這壞女人,乾的好事。” 他在屋裡找了一圈,看到床幃子底下露出一點衣服,女人站在那兒擋著。白菊花走過去,一把揪住女人,“噗咚” 一聲把她摔倒在地。然後伸手把相公拉出來,回手抽出寶劍,“噗哧” 一下就把相公給殺了。接著,他坐到椅子上,問女人:“他是誰?” 這女人很機靈,爬起來說:“晏大爺,這可真是我們家倒黴。你要問這個男人的來歷,白天的時候,我就看見他在門外,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剛才我出去倒水,好像看到有個黑影一閃,我以為是條狗,就沒仔細看,肯定是他先鑽到床底下去了。要不是你來了,我關上門睡覺,他要是從床底下鑽出來,還不得把我嚇死。這事兒我真不知道,可別冤枉我啊。” 白菊花又笑了笑說:“你這女人,真會狡辯。” 女人又哄了白菊花幾句,白菊花就不想殺她了,問女人:“你給我準備好酒菜了嗎?” 女人說:“今天白天看到你,我就知道你晚上肯定來,早就把酒菜準備好了。就是有個問題,地上扔著個死屍,這酒怎麼喝得下去呢。” 白菊花說:“這不難,我把他扔到河裡去。” 他讓女人先把門打開,白菊花提著相公的屍體,走到河邊。一路上沒碰到一個人,他把屍體扔到河裡後,轉身回來,又關上大門。女人已經把酒菜擺好了。馮淵在樹上等得不耐煩了,好不容易等到兩人喝完酒,上床睡覺,吹滅了燈。他還不敢下來,覺得他們肯定沒那麼快睡著。又等了一個時辰,天快亮了。他把包袱摘下來,系在腰上,順著樹幹滑下來,到了窗戶外邊,聽了聽,知道兩人睡著了。他先把布卷拿出來,堵住自己的鼻子,然後把薰香盒子拿出來點上薰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