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本著以毒攻毒之念

從耳東生前留下的這些秘籍來看，耳東已經脫離當年研習正宗道術的初衷。至於耳東是否加入某個魔教教派或自創魔教，昱凡道長無從得知。

想到耳東那些秘籍，昱凡道長更加無法入睡，思緒萬千，想了很多。

平時外出擺道場降妖除魔過程中，也會遇到一些被巫師或妖道通過邪術控制的生靈，不過他們控制的生靈數量有限，比如一隻貓、一隻狗、一隻黃鼠狼、一隻狐狸、或一條蛇，像玉泉觀這樣大批量的烏鴉被控制還是第一次遇到。

上次旺財打死一隻領頭烏鴉後，昱凡道長曾打算除掉廚房南邊松樹上另一隻領頭烏鴉，只因甄別無塵時傷了元氣，力不從心，只好一拖再拖，期間昱凡道長髮現松樹上烏鴉叫聲不減反增，有一次去南邊水井查看時，路過鬆樹特意抬頭望了幾眼，發現竟然又多出幾隻領頭烏鴉。

本著井水不犯河水的念頭，昱凡道長也懶得搭理它們，主要原因還是身體沒有恢復。

沒想到今天無塵與旺財將幾十只領頭烏鴉徹底清理，更沒想到荊棘崗方向飛來如此多的烏鴉。

從旺才被啄沒有大礙的情形來看，荊棘崗方向的烏鴉還不具備傷人致死的能力，但所謂養虎為患，等這些烏鴉長到一定程度，其傷害能力必定大增。

荊棘崗方向，二十年前並沒有老虎出沒，自從耳東屍首埋在荊棘崗後，開始有老虎出沒的傳聞，到後來開始路人被老虎吞噬，直至現在，人們被荊棘崗的老虎嚇得只能繞道而行。

是先有老虎，還是因為耳東屍首埋在荊棘崗而招來老虎，這個還沒有定論！

最近幾年，陸續有香客表達出對玉泉觀住持的不滿，說自從玉泉觀將一位遊方道士的屍首埋在荊棘崗後才引來了老虎，當然他們還不知道那位遊方道士，就是玉泉觀住持的親弟弟。

上次留下施督士在蒲凡齋敘談時，董紜說的更加直白，說玉泉觀為了大量兜售本道觀的金符，故意放任荊棘崗的老虎劫道傷人。

眼下荊棘崗的老虎已經讓昱凡道長寢食難安，如果大量的烏鴉被巫師或妖道控制，肯定會製造出更大的混亂。

昱凡道長曾經與一些同道中人討論過五花八門的馴靈術，在眾多魔教教派中，有關控制生靈的法術，其叫法有多種，像耳東的《馴靈術》，有的叫《馭靈師》、《御靈術》。

雖然叫法各異，但手法十分相似，都是通過咒語訓練和控制一些生靈的靈智，同時讓這些生靈吞食特製的丹藥，久而久之，這些生靈具備了迷人心智或傷人性命的能力。

上次傷的元氣剛剛恢復，沒想到今天因為旺財再傷元氣，更令人鬧心的是，旺財在臨安遇到的一切說明，三孃家中那位官人已將魔掌伸向玉泉觀，而且已經有很長時間了，目的很明確，先對無塵下手，再來對付貧道，至於為什麼，不得而知。

昱凡道長認為，人與人之間起衝突而下殺手，原因無非有三點：一是個人恩怨；二是為名；三是為利。

自己未曾與人結下恩怨，第一點可以排除；至於為名，玉泉觀香火不旺，如果衝玉泉觀住持之位而下殺手，好像也說不過去；那麼剩下的只有最後第三點。

玉泉觀各個大殿、偏殿，100多畝的山地，總算起來雖說是一筆大財產，但是如果通過邪術將原來的住持除掉後再取而代之，即便坐上住持之位，也不會令人信服。

如果這些都說不過去的話，只有第四個原因，此人是衝貧道從老家帶來的那本祖傳秘籍。

其實方才無塵讓貧道從最早認識的人中識別出畫像上的人是誰，貧道曾閃過一個念頭，是否是老家的人，對祖傳秘籍有所耳聞，因此多方尋找，最終找到玉泉觀，為了得到這本秘籍，不惜對師徒二人下毒手。

昱凡道長挖出耳東秘籍後，曾打算將其全部銷燬，高道長勸說道，留著吧，雖然不至於成為兄弟間的一種念想，興許將來某一天遇到類似對手，本著以毒攻毒，一準能派上用場！

今天因為旺財，元氣耗盡，又自傷吐血，可謂雪上加霜，一時半會兒恐難恢復，而背後那隻魔掌顯然已經加速伸向玉泉觀。

無塵的靈智剛剛開悟，所有道術還停留在紙上談兵的程度，如果急功近利，而不是一點點積累，有可能被高難度的道術反噬。

眼下最迫切的是防止領頭烏鴉重新在玉泉觀安家，昱凡道長再次想到了耳東那本秘籍《馴靈術》，高道長以毒攻毒之說，提醒了昱凡道長。

昱凡道長心想，讓無塵看一看《馴靈術》，從而找到破解、控制烏鴉的方法，讓所有烏鴉迴歸本性、讓荊棘崗恢復原有的寧靜，最終找出給烏鴉施妖術的惡人！

情勢緊急，越快越好，想到這裡，昱凡道長來到外屋。

董綏正在埋頭整理文書，見師父走來，趕忙起身，關切道：“師父，您還沒睡？”

昱凡道長輕嘆一聲，“心有煩事，難以入睡！哎！該來的遲早要來，沒想到你孃親的一個夢，讓該來的提前來了。”

董綏想扶師父坐下，昱凡道長擺擺手，“不用，為師在屋裡走走更好！”

看到師父唉聲嘆氣，董綏心有不安，安慰道：“自以為歲月靜好，實則暗流湧動！師父，既然躲不掉，提前到來未必不是好事！孃親所做之夢，恰好提醒我們時刻防範惡人的到來！”

正所謂心有靈犀，董綏短短幾語，讓昱凡道長心頭愁雲飄走一大半！

昱凡道長面帶悅色，讚歎道：“徒兒長大了，能替師父分擔憂愁啦！說說看看，你打算如何防範？”

董綏說：“徒兒本想明天早晨起來向師父稟報，待師父應允後再動手辦理。既然師父問，徒兒不妨現在就說出來。所謂擒賊擒王，明天是範莊大集，去集市上請畫師來玉泉觀，徒兒想順便把範貴亭請來，正好紜哥也在這裡，徒兒打算讓範貴亭在附近村莊找幾位打獵高手，儘量不驚動荊棘崗老虎的情況下，探探荊棘崗那群烏鴉主要集中在哪個山頭，探探那座山頭上是否也有領頭烏鴉？如果有，就設法驚擾它們，看看領頭烏鴉朝什麼方向飛，繼而探明控制烏鴉的惡人在什麼方向！”

昱凡道長滿意的點了點頭，“主動出手，膽量可嘉，你就不怕被領頭烏鴉啄傷？”

董綏回道：“這個徒兒都想過了。借幾身厚棉衣穿上，為防止濁氣迷了心智，選一個大風天，無論是西北風還是東北風，只有始終處在上風側，就不用擔心被濁氣傷到！”

昱凡道長輕輕拍了拍董綏的肩頭，“這個主意好！”

董綏若有所思，陷入沉默！

昱凡道長鼓勵說：“徒兒有話便講，莫要心存顧慮。”

董綏望了一眼師父，支吾道：“師父，我想去出事的偏殿仔細查看一下！懇請師父應允！”

昱凡道長為之一愣，“你傷未痊癒，再進偏殿用意如何？師父擔心耳東靈智在偏殿設下機關，如果貿然而進，恐有兇險！”

董綏回道：“屋頂的房梁已經坍塌，不用擔心被砸！牆倒砸人，不得不防！趁著紜哥在道觀，我想利用這幾天時間，讓紜哥他們幫忙，用方木和方板製作一個大木框，人在木框中，即便牆倒也不會將木框砸歪，更不會將木框砸爛！師父，徒兒想的這兩件事您是否應允？”

昱凡道長欣然同意，“徒兒想的很周到，方才在裡屋，師父想到一本秘籍時，還在顧慮將秘籍交在你手中是否合適，現在看來師父的顧慮有些多餘！關於荊棘崗的烏鴉，師父已經想到應對的方法，師父這裡有本秘籍，待會兒我就拿給你，因此明天大集上就不用與範貴亭再談找獵人的事，不過你可以請範貴亭來道觀，幫著一起製作那個木框！道觀水井西邊的倉房裡，有各種尺寸的檁條和木板，儘量選用厚木板！”

師父支持並應允自己的兩個主意，董綏非常高興，深施一禮，“謝謝師父！”。

昱凡道長說：“此刻就你我師徒二人，不要太拘泥於細節。”

師徒二人一番對話，令昱凡道長心情豁然開朗，昱凡道長長長舒了一口氣，身心徹底放鬆。

昱凡道長看了看西里間上鎖的門，鄭重道：“無塵，你與旺財來道觀三年，師父從未允許你倆到師父的書房看看，今晚師父心情高興，同時也是對你徹底放心，師父現在打開西屋的門，領你到書房看看！”

師父答應自己提出的兩套方案，讓董綏驚喜不已。沒想到還有驚喜，師父允許進他的書房，而且還是師父親自帶領。

剛穿越來時，聽旺財描述師父的書房，從旺財的表情和語氣中可以悟出，師師父的書房充滿了神秘。

能夠進入師父書房，並能閱讀師父珍藏的秘籍經書，成了董綏夢寐以求的事。誰也不會想到驚喜來的如此快。

董綏抑制不住心頭的激動，站在原地竟然有些手足無措。

昱凡道長看出董綏此刻心情，欣然道：“以前之所以沒讓你和旺財進到書房，一是擔心你倆沒有長久之計，在道觀待個三年兩載就急著回去娶媳婦。就像今天，旺財本來是求為師收留於他，不曾想為師宣佈本門派不準結婚生子後，旺才瞬間變了臉。可以看出，旺財既想留在道觀，又想回家娶妻，一個人一生要想辦成大事，萬不可三心二意，退一步講，可以先安心完成一件大事，再考慮去辦另一件大事。心有二念、腳踩兩船，能成何事？旺財聰慧有加，只是善變不穩，為師對他仁至義盡，不留也罷。哎！”

顯然，師父此刻對旺財的心情依舊是愛恨參半，即看中了旺財的聰明，也有恨鐵不成鋼的遺憾。

其實董綏內心不是不想娶媳婦，只是現在對於娶妻一事並不怎麼著急。既然師父又提到旺財，在這個節骨眼上，尤其是即將打開書房的關鍵時刻，董綏認為有必要再向師父表露心跡、表表忠心！

董綏努力調整自己激動的情緒，整整衣襟，鄭重道：“師父，徒兒一定遵守本門派的所有清規戒律，一定牢記師父的所有教誨，師傅令出，徒兒必盡力而行，師父，您放心就是！”

聽董綏一席話，昱凡道長很是欣慰，“無塵，這段時間為師已經感受到你的變化，師父今天讓你上書房看看，並非一時閃念，而是考慮已久，師父畢生所藏經書秘籍，還需你繼承保管，如此重大之事，為師定是深思熟慮！”

昱凡道長回身去裡屋取鑰匙，董綏趕忙將臉盆洗刷一遍，舀上兩瓢清水，洗手淨面，一是對師父、也是對師父書房的敬重。

昱凡道長從裡屋出來，董綏問：“師父，是否再換身新衣服？”

昱凡道長聽到外屋舀水的聲音，從內心讚歎董綏知書達禮，“不用了，心到就是！”師父未曾提醒，知道洗漱一新，僅憑此點，師父沒看錯你！”

董綏端起油燈，心懷虔誠，跟在師父後面。

昱凡道長將鎖打開後，默唸咒語，只見普通木門，未等用力，自動閃向一側，一股墨香伴著師父家傳燃香的香味，撲面而來！

將書房內油燈點亮，董綏返身將手中的油燈放回桌上。

站在師父書房裡，望著擺放整齊的古籍經書，董綏心潮澎湃，此次穿越重生，定將師父所藏經書秘籍讀透，並掌握其精髓，加上一份勤奮與專一，定會成為一代得道高人，誓將玉泉觀道規大義，發揚光大，讓玉泉觀成為流芳百世的一代名觀！

將書房內油燈點亮，董翠翻身將手中的油燈放回桌上。站在師傅書房，望著擺放整齊的古籍經書，董翠心潮澎湃，此次穿越重生，

我將師傅所藏經書秘籍讀書，並掌握其精髓。加上一份勤奮與專業，定會成為一代得道高人，誓將玉泉觀道歸大義，發揚光大，讓玉泉觀成為流芳百世的一代名觀！

昱凡道長當然不會猜到董綏此刻心之所想，他大致將整個書房佈局及經書分類講述一遍，最後手指東南角一個褐色木匣，面色沉重道：“無塵，這是耳東生前留下的東西，雖是不淨之物，但你高道長所勸，留在書房，本著以毒攻毒之念，師父在此，現在為師要拿出一本兒，限你在今晚看完你可喲信心！有！！”

董綏說。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