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淚貓安頭 作品

第1376章 二十八章【我看見坐寶座的右手中有書卷。】(第2頁)

 

漫長的歲月中,他一次又一次“繼承”上一次的記憶,在重蹈覆轍的人生中一次又一次挖掘新奇的事物——嘗試所有可能性、開啟每一個寶箱、觸發每一個人的好感事件,玩弄所有人的感情。

 

親手把一些人送到會發生天災的區域,觀察他們瀕死的反應。親手挽救一些註定要死去的人,觀察他們嶄新的未來……這一切都讓他感到有趣。

 

親手送他們生,親手送他們死。

 

對他而言,羅瓦莎就像一個可以重來無數次的遊戲。每個人都是會做出同樣反應的npc,而他是一隻振翅的蝴蝶,觀察世界有趣的走向,操控他們每個人的命運。

 

不過,有一個人例外。

 

——司鵲·奧利維斯。

 

身為重置的發起者,司鵲與他一樣能保留記憶。起先他還怕司鵲發現他能保留記憶,但他很快發現,司鵲並不在乎這一點,甚至司鵲樂於他保留記憶。他對於司鵲而言,就像一個終年不變的故事中,自己活過來的一個角色,他每次都會給司鵲帶去新鮮的靈感。

 

這算什麼?

 

他算什麼?

 

他以為他掙脫了自己身為oc的命運,能在命運洪流中保留自己的記憶。但原來他還是成為了司鵲眼中的靈感製造機?

 

也許唯一徹底自由的辦法,是奪走司鵲手中的筆。

 

於是他找上了司鵲,提出了要拿走司鵲的筆。

 

司鵲是這麼回答他的:

 

“好啊,我早就不想寫了,累得很。趕緊把我的羽毛筆拿走。”

 

世主拿走了司鵲的羽毛筆,嘗試了一次。

 

但光是構寫羅瓦莎的世界觀,就令他頭暈眼花,那些神名、神徽、祈禱詞……令他頭皮發麻。更別說構寫大地圖、歷史關鍵點、劇憶鏡片的情節、人設、神位衝突……

 

最重要的是,全局。【。3。】,

 

作為讀者,他可以肆無忌憚地指點羅瓦莎的一切,指點司鵲哪裡沒構寫好、哪塊歷史節點有漏洞、哪塊的劇憶鏡片缺字漏字。那叫一個指點江山、激昂文字,恨不得覺得全天下只有自己最清醒,司鵲寫的都是自嗨的垃圾。但自己拿筆上了,他才發現自己連最基本的小故事都寫不好。光是描述他自己的人生,就把他弄麻了,更別說那麼多複雜的人物。

 

“如何?”嘗試過一次後,羅瓦莎最後被世主弄的亂七八糟,險些被萬物終焉之主連根剷掉。重置的最後時刻,司鵲笑著問世主感受。

 

“……為了羅瓦莎的安危,還是你繼續幹吧,等我足夠厲害了……我遲早會接過你的筆。”世主說。

 

司鵲的眼神瞬間像火光一樣被點燃了,像是望著閃光的靈感一樣,深刻地注視著世主。

 

世主只覺得司鵲的眼神令他厭惡。

 

……憑什麼這麼看他,憑什麼把他當成靈感?難道他這一切抗爭的行為,在司鵲眼裡也只是靈感?

 

“你是我近期最滿意的……”司鵲說到這裡,搖了搖頭:“不,你已經是獨立自主的人了。我討厭"oc"這種說法,你們都是獨立的生命。”

 

“司鵲·奧利維斯。我很討厭你這種高高在上的姿態。”世主冷冷道:“遲早有一天,我會告訴你——創作者不是創世主。”

 

“"我們",不是你意志的延伸。”

 

“"我們",也從來不是替你去冒險的人。你這個躲在文字背後的膽小鬼,只敢用筆寫出自己無法成為的人,就這樣決定了"我們"的人生。”

 

聽到這樣的說法,司鵲的眼中閃過哀傷。

 

這是世主與司鵲距離最近的一次談話。

 

離開司鵲夢境前,世主使用隨身攜帶的定位道具,記住了司鵲夢境的座標。後來,世主夜以繼日地研製出了一把鑰匙——這把鑰匙可以打開司鵲的夢境之門。

 

所以,這並不是司鵲欣賞他、所以給予他的鑰匙。

 

——而是他自我抗爭之後,自己鑽研出來的鑰匙。

 

從那以後,他們默契地在羅瓦莎兩端,幾乎互不相見,即使知道彼此的存在,卻不會產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