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需要大小姐

 第幾次醒來……

 福爾已經記不清了，習慣性的用右胳膊把自己撐起來但卻失去了平衡，每一次看到自己的右臂才回憶起發生了什麼。

 福爾看著自己右臂上的通用義體接口，又看了眼桌子上正在充能的義體。他把手臂插入義體後很快得到了反饋，先活動了手指，然後他又看了看自己的腹部，雖然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但是傷痕依舊在那。

 福爾想到了咪鈴那最後時刻的樣子抓起了自己的頭髮，他咬著牙從床上下來穿好衣服再一次走向了咪鈴所在的病房。

 門口的馬文對福爾進行掃描，得出不應該去打擾他的結論，所以一路上沒有任何的阻撓。

 咪鈴躺在病床上，有大量的設備在她身邊監控她的狀態。

 福爾第一次醒來就在整個醫院尋找咪鈴。最終在御行守的抱怨下，【太陽城】才准許馬文帶他前往咪鈴的病房。

 福爾在這裡聽到了咪鈴的診斷：雙手手指多處骨折，內分泌嚴重混亂，脊椎神經多處切斷，喚醒的可能性極低。

 咪鈴躺在福爾面前，旁邊的桌子上放著沒有被打開的禮物。

 福爾欲言又止直到被人拍了拍肩膀，他回頭看到了傑克。

 傑克小聲的說：“出來吧，別像上次那樣了。”

 福爾跟著傑克來到了醫院的休息區，這裡比上次來多了更多休息的病人。

 大家看到福爾後都儘量遠離他。

 傑克問：“你打算怎麼做？”

 福爾沒有回答，只是站在圍欄旁邊看著模擬出來的景色，這次是大海。

 傑克說：“【太陽城】對你們兩的行為表示感謝……這點我之前也說過了。咪鈴的事，【太陽城】會一直維持她的生命，同時也在尋找治療手段。”

 福爾活動著自己的義體，傑克順勢詢問：“感覺還好吧，你的手……”

 福爾轉身走向擺攤穿著體恤的馬文那買了一瓶汽水，打開就大喝一口，傑克正打算說話卻發現有一個個子不高的醫生拎著一臺平板電腦過來。

 御行守說：“你在這啊，找你半天了。”

 福爾看著御行守，把自己的義體伸向了醫生。御行守熟練的拿起平板用線纜插到了義體上。

 御行守說：“按照你的要求義體沒有聯網，所以每次更新也是我進行。”

 傑克聽到後，擔憂地詢問：“福爾，你完全不信任【太陽城】了？”

 御行守替福爾回答：“他只是不太信任了而已，畢竟發生了這樣的事。”

 傑克看著福爾的胳膊，再次詢問：“你不會想什麼極端行為吧？”

 御行守嘆了一口氣說：“傑克，我建議你不要提這個事，再這麼下去他真的給你極端了，你老老實實回去上班，這裡交給我。”

 傑克看著完全不想理自己的福爾，只能無奈地選擇離開。

 御行守說：“軟件更新好了。關於咪鈴的義體，我也拿到，我正在研究。”

 御行守把平板轉了個方向，屏幕對準福爾，同時用手在上面滑動，說：“我想你肯定會想喚醒咪鈴，我給你個建議，去調查通行證的死亡。”

 福爾終於張口了，反問：“通行證的死亡？”

 御行守說：“我也不確定，但是我有客人給我說了這件事。”

 福爾皺著眉頭地問：“你的客人？”

 御行守，在平板上按了一個按鈕，一會一個人就來到了這裡，非常有特色的山羊鬍加帽子還有西裝。

 “大介……”

 御行守見福爾認識他就說：“認識啊，那免去我的介紹了。”

 大介抬起手打了招呼說：“小哥，好久不見。”

 福爾問道：“你為什麼？”

 大介指了指穿體桖的馬文，說：“你們居然給馬文穿衣服？”

 福爾見到大介並不想回答為什麼，於是也不想繼續問。

 大介見福爾沒有對自己的笑話有所反應，於是說：“我對老僱主還是有點感情的，突然沒了這麼個有能耐的僱主我也很頭疼啊，更不提老僱主所有的東西都被拿走了，包括身份。御醫生雖然是義體方面的天才，但是也很擅長處理普通的傷，我也就這麼和他認識了。這次御醫生說有人能幫我調查這件事，我就跟了過來。”

 大介說完一聳肩。

 福爾問御行守，為什麼是自己，大介自己處理不是更好嗎？

 御行守說：“因為大介還需

要完成現在這個假【通行證】的命令。”

 福爾說：“他不是知道現在的是假扮的嗎？”

 大介回答道：“我的合約還有一段時間才能結束，我總不能弄出什麼流言蜚語出去影響我未來的工作吧，更何況……”

 大介從口袋裡面掏出一個小盒子，正打算取出裡面的東西，就被御行守勸阻後收了回去，繼續說：“我都忘記了這裡不能抽菸，習慣了，抱歉啊……我只是個傭兵，我說的話別人也不會信，更何況兇手有意隱瞞這件事。”

 福爾問：“他如何避免被人認出來？”

 大介點頭說：“所以他在那之後一直都是用郵件來分配任務。”

 福爾又問：“文字習慣？”

 大介回答道：“老闆以前也有用郵件分配任務，而且習慣都幾乎一模一樣。我認為要麼專門模仿學習了很久，要麼用什麼高級電腦模仿出來的。”

 福爾問了最後一個問題：“你是怎麼知道【通行證】已經死了？”

 大介說：“我不認為老闆是能忍住手下犯錯後不揍一頓的人。所以我才需要你幫我去調查，如果你接受的話，我也會幫你，在荒野對於你的懸賞我全部都接了，這樣別人就不會隨便對你動手，而我只會裝裝樣子。”

 福爾思考了一會，說：“我儘量完成。”

 大介鬆了一口氣說：“謝謝了，聯繫方式就麻煩醫生了，報酬方面，我……”

 福爾憤怒的表情讓大介閉上了嘴巴，大介點點頭，然後轉身就離開了。

 御行守拎著平板和福爾站在一起，福爾問：“御醫生知道太陽城很多的秘密吧？”

 御行守說：“知道一些。”

 福爾問道：“你知道【大小姐】或者【媽媽】嗎，我想如果你知道就一定清楚我問的是什麼。”

 御行守回答道：“叫這種稱呼的人我見多了，不知道你說的是哪個。”

 福爾把喝完的飲料瓶放回體恤馬文的攤位上，它麻溜收拾好，福爾背對著御行守說：“我認為，【大小姐】或者【媽媽】手上有能夠喚醒咪鈴的技術……”

 御行守溫和地說：“如果找到了一定告訴我，我願意全力幫她完成手術。”

 福爾冷漠地說：“謝謝。”

 御行守看著福爾離開休息區後拿起了平板，上面顯示著咪鈴的狀況，還有義體的數據，說：“真是件麻煩的事。”

 福爾回到咪鈴的病房的時候，看到星空正坐在旁邊，沒等福爾開口，星空就說：“福爾，我不知道我該怎麼說……”

 等待了片刻後，星空問：“她能醒來嗎？”

 福爾站在一旁點點頭。

 星空問：“我也相信她會醒來……如果需要破壞王的幫助，我一定會幫忙。”

 福爾小聲地說：“謝謝。”

 隨後去了阻撓者的基地取回自己的衣服和武器，而且白銀說過曼方的名字，或許這是個線索。

 曼方的機器人看到了福爾說：“福爾，你來啦！”

 曼方打開了自己房間的門，伸出胳膊招手，說：“快進來，給你說一些發現。”

 福爾剛走進去，身後的門就關閉了。這個名為曼方的女性留著一個三七分的短髮，年齡看起來在二十四歲左右。

 曼方把武器和槍套交給福爾，說：“這個維護好了，並且我添加了第二個槍管，雖然只能單發但是可以裝填威力更大的子彈，最好配合上次安裝的傳感器使用。”

 然後她重點展示了福爾的衣服：“我沒想到這衣服居然被切開了。”

 福爾看著正在欣賞衣服的曼方，問：“那個人叫白銀，他認識你。”

 曼方停下了正在摸衣服的手，然後轉頭說：“荒野上不少人都認識我。”

 “是嗎？”

 “是啊。”

 “哦。”

 “衣服已經修好了，順便我給你加了個快速取槍口，只要周圍環境允許這個口都是打開的狀態。”

 “你對【大小姐】或者【媽媽】有什麼想法嗎？”

 “這是什麼怪話，你是在說暗號嗎？”

 “沒什麼……”

 “你是有什麼想法嗎，說給我聽聽，說不定我能給你一點建議。”

 福爾想了下，回答：“沒有。”

 福爾穿上了自己的衣服離開了阻撓者的基地，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午飯的時間，他坐上了車，望了眼空著的副駕駛。

 一個人來到了兩個人最喜歡去的拉麵店，剛剛進入就再次與星空相遇，不過福爾並沒有打算去打擾她，只是繼續往前走。

 星空看著正前方說：“我們又見面了，福爾。”

 福爾走了回去，站在她旁邊問：“怎麼知道的？”

 星空回答：“你身上的醫院味道，常用的走路節奏，路過時候對我的反應。”

 福爾眉頭皺了皺，還沒等他如何接話，星空便招手說：“坐我對面吧，我有點小發現。”

 福爾望了一圈店鋪裡面其他在吃飯的人，坐在陌生人旁邊不如坐在認識的人對面，於是就坐了下去，點了自己要吃的面。

 兩個人的面被送到桌子上後，星空拿出一個皮筋把自己的頭髮給紮了起來，兩個人各自吃著各自的面。

 福爾時不時的觀察星空，很好奇她如何處理這種常規之外的事物。

 她每一個都會嘗試，把喜歡的吞下，不喜歡的就放到邊緣，突然她抬頭看著福爾說：“你知道嗎，這個店子裡面有一個女外賣員她有很高級的義體。”

 福爾說：“你說的這個應該是戴著眼鏡，白色頭髮的……漂亮的……女性。她被老闆的女兒稱為【大小姐】，外賣有一部分是她負責，每次都會騎老闆的小摩托車出去送餐，上次給破壞王送餐的就是她。”

 星空用自己的手帕處理了一下嘴唇說：“原來是這樣的一名女性啊。”

 福爾把最後的麵條吃完，說：“有點義體也沒有什麼奇怪的。”

 星空呼叫來了自動機器人，福爾才知道這個店也有自動機器人了。福爾把碗放了上去，然後看著星空先是確認位置然後再把碗放上去，隨後用手帕擦乾淨了自己的手。

 星空一邊鬆開皮筋一邊說：“她的發聲結構如此像人類。如果不是我極為仔細地聽，我都沒聽出差別。”

 福爾說：“說不定她本身聲音就是這樣，而不是義體呢？”

 星空思考了一會，回答：“如果真的是義體的話，這個義體太高級了，如果不是……那她的聲音可真有特色。”

 福爾站了起來說：“需要我送你回去嗎？”

 星空微笑著回答：“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福爾走到櫃檯的時候，發現老闆的女兒正在戴著耳機拿著一個設備對著電腦操作著什麼，剛剛走出門正好遇到了送餐的白髮女性回來，她禮貌的說了句“歡迎再次光臨”後就走入店內。福爾雙手放在口袋裡面，回憶過去的事情，猜測曾經有可能見過那臺機器人的人。

 “荒野……”

 福爾決定稍微準備下，就去荒野。

 九月十日，福爾開著車朝著山姆奶奶的營地出發，剛到太陽城邊境檢查站就看到一輛卡車正在接受檢查，福爾交出自己的資料通過檢查後繼續前進。

 途中還看到了一輛載滿人的裝甲巴士。

 荒野中正在巡邏的外骨骼和馬文，說明現在邊境外並不安全。

 福爾到達了山姆奶奶那被守衛認了出來，但是依舊進行了檢查後才被放行，停車後發現有一輛和之前一樣的卡車正在裝貨。

 路過的護衛看到福爾，主動打了招呼。

 福爾詢問：“山姆奶奶呢？”

 端著步槍的護衛用槍托指了指防空洞，回答：“老位置。你今天運氣不錯，要是明天來你就找不到了。”

 福爾走進防空洞找到了正在整理東西的山姆奶奶，福爾問：“當年那個無名少年的日記能給我看看嗎？”

 山姆奶奶停下了手，轉頭看著福爾，他看起來比最早相識的時候更糟糕。山姆奶奶本以為福爾不會再回到那個時候的情況……

 山姆奶奶擔憂的詢問：“發生什麼了……咪鈴不在……她怎麼了？”

 福爾心想咪鈴的事情果然沒有對外公佈，於是拉了一張椅子說：“咪鈴出了點事，我需要任何可以找到【大小姐】或者【媽媽】的情報。”

 山姆奶奶重新打開一箱已經被封裝好的箱子，從裡面抽出了一份存儲卡交給福爾，說：“我從來不相信【大小姐】的存在，如果真的存在這種擁有無數失傳科技的機器，早就被各大勢力找到了。”

 福爾低頭看著存儲卡里面的日記還有那份已經看過的視頻。

 ……

 山姆奶奶說：“如果你堅信【大小姐】的存在的話，你應該去找太陽城的亞當。”

 福爾詢問道：“誰是亞當？”

 山姆

奶奶回答道：“那個全身都是義體的大塊頭，被你們稱之為【機械派】的首領。”

 福爾繼續詢問：“我怎麼才能和他接觸？”

 山姆奶奶說：“就算我推薦你了，他也不會信任你，只能靠你自己了。”

 福爾表示感謝後剛準備離開，山姆奶奶叫住福爾，提出了最後的建議：“或許找到小黑，她也能幫助你。以及未來我們要離開這裡了，千萬不要再來這裡了。”

 福爾嗯了一聲，就離開了房間，門口已經站了兩名護衛，還有穿著外骨骼的兩名居民說：“太花時間了，我們需要快點……山姆奶奶！”

 山姆奶奶沒有功夫繼續擔憂福爾，立刻指示四人人用拖車把東西搬出去。地面上一群人焦急地等待山姆奶奶，從人數上看應該就是最後的一批人。

 福爾返回太陽城途中和山姆奶奶的車隊分離，在邊境上被著裝外骨骼的阻撓者叫住了。

 夢未來的聲音從通信頻道里面傳了出來：“我之前看到了你出境的信息。”

 福爾下車抬頭看著外骨骼，發現又有了變化，高度似乎更加高了一點，裝甲也更厚了，掛載的武器也更多了。

 福爾心想：又升級了嗎？

 夢未來通過外骨骼的傳感器，放大了福爾的表情，這讓她放棄了詢問咪鈴的情況，於是說：“外骨骼被加強了，現在更加好操控了，也解決了不少的問題……”

 福爾問：“【大小姐】這個稱呼，你怎麼看？”

 夢未來的外骨骼模擬出了她的疑惑，回答道：“我個人並不喜歡這個稱呼，但是大家都這麼叫我，我也逐漸習慣了……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不要這麼叫我。”

 福爾又問：“你是否知道太陽城裡面其他被稱為【大小姐】的人？”

 夢未來外骨骼揉了揉頭髮的位置，說：“有些小孩子之間也會有這種過家家遊戲，會有這種稱呼吧。”

 福爾點點頭，說：“如果沒事，我就走了。”

 夢未來的傳感器捕捉著遠去的福爾所開的車，她充滿了疑惑，在思考是不是打擊太大讓福爾出現了神智不清。

 又一次四處遊蕩後回到家中，福爾推開了咪鈴的房間，除了咪鈴一切都在。他沒有洗就躺在了床上，奇怪的疲勞感讓他很快入眠。

 他被拉到了黑影的房間裡面。

 黑影坐在那一句話也不說，福爾無法開口說話並且意識逐漸模糊，最後模糊之間看到黑影走向了自己。

 “唔……”

 福爾呻吟著從床上坐起來，發現自己的外套已經脫掉，甚至還蓋上了被子。

 福爾揉著亂糟糟的頭髮，頂著強烈的暈眩感朝著廁所走去，剛剛看到洗臉池一整嘔吐感就衝了上啦，一通的乾嘔後，福爾洗了洗臉。

 滿腦袋都是“昨天晚上我幹啥了”的疑惑。

 洗漱後洗了個澡，然後順手拿出食物加熱後前往電腦桌，福爾用手按了下鍵盤喚醒了電腦的顯示器卻發現桌面上打開著一個文檔，福爾能夠很清晰的記得自己沒有打開過文檔，並且更不可能寫著“終結”。

 福爾調查了監控確認沒有人出現在門口過，然後看著這個詞，仰著頭看著天花板自言自語道：“我夢遊了嗎？”

 “終結。再去找那個變態人工智能的話我還回得來嗎？”

 昏沉的腦袋反而讓福爾沉下心吃早飯，血糖得到了充分的補充後思考到底應該去哪裡才能和【機械派】的亞當面對面……

 “反正去問什麼【太陽城】也只是會糊弄我……去找瑪麗老闆娘嗎……”

 福爾三兩口把剩下的東西吃完就開車前往瑪麗老闆娘的店子，開門見山的詢問如何才能和亞當聯繫上。

 正在從拖車上取下貨物的瑪麗放下了手中的貨物，抬頭看了眼正在模擬清晨的天穹，說：“大早上的就來找我要這種情報？”

 福爾說：“需要我做什麼你才能告訴我方法？”

 瑪麗看著福爾，雙手下垂直接走回了自己的商店並且坐到了收銀臺後面，福爾看了眼她又看了眼地上的商品，開始搬運貨物並且按照已經在貨架上的物品來上貨。

 福爾花了一段時間上架完所有的貨物，瑪麗用手撐著腦袋說：“挺不錯的，考慮來我這打工嗎？”

 福爾拍了拍手說：“還需要做什麼？”

 瑪麗反問道：“我以前不是告訴過你去找他們的方式嗎？”

 福爾回答：“那是他們，我要找他。”

 瑪麗說：“他不會見你的。”

 福爾追問：“我要怎麼做，才能讓他願意見我？”

 作為太陽城有名的情報商瑪麗雙手抱在胸口，閉上眼睛思考，似乎這樣的問題讓她都困惑。

 瑪麗問道：“你聽說過【夏娃】嗎？”

 福爾一想又多了一個奇怪稱呼的人就頭大，瑪麗看他的反應也猜得出福爾沒有聽過這個名字，於是說：“如果你找不到【夏娃】的情報，那麼亞當是不會有興趣見你的。”

 既然瑪麗都說的這麼絕了，福爾只能無奈地離開並與一名新來的客人擦肩而過，背後傳來了兩人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