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北方森林(第3頁)
福爾看了一眼停在停車場的另外一輛車，那個車不是太陽城的車而是來自未來城的車。
骨咀嚼走到福爾旁邊，說：“這是未來城的車。看來那裡也有人想過真正的生活。”
“未來城……”
“你要去？”
“沒確定……”
“走吧，公交站應該就在前面了。”
“嗯。”
順著安靜的道路前進，這裡的空氣和環境讓福爾也感覺到了舒適，在不遠處看到了兩個建築物。
“是公交站！”
一個簡易的公交站，上面也沒有寫任何的公交車的信息，在這裡還坐著一名老人，福爾可以猜得到是那輛車的主人。
老人身旁放著一個拖車，拖車上放著一大袋行李。
“你們好。”
“你好。”
老人並不害怕骨咀嚼，只是提出一個建議：“如果你們要坐公交車，我建議你們去洗個澡。”
福爾和骨咀嚼看向老人所指的建築物，上面確實寫著【公共澡堂】幾個字。
“為什麼會有澡堂？”
老人笑著回答：“可能是以前的人認為去一個新的地方過新生活至少要身體保持潔淨吧。”
骨咀嚼開心地走向澡堂，順帶回頭看站在原地的福爾，說：“不管你去不去，洗個澡也會舒服很多。”
福爾這個時候才意識到自己的身體有多麼的黏糊，於是跟著走進了澡堂。澡堂裡面還有自助洗衣機，福爾把脫下的衣服丟了進去，然後走進了一個浴室。
“福爾，這水溫不錯啊！”
福爾突然意識到一件事，大喊：“為什麼你在這邊？”
“我不在這邊該去哪邊？”
“隔壁！”
“我兩邊都無所謂吧。”
“你的外形……”
“哈哈哈哈哈……”
骨咀嚼在隔壁的房間不停的笑著，甚至能猜出他已經笑得開始揉眼睛了。
“不行，你太年輕了，我建議你快點去找個女朋友。”
“閉嘴。”
骨咀嚼停下笑聲，用溫柔的聲音說：“謝謝載我來到這裡，以及謝謝那個時候出手幫忙，要不然我可能真的會被那個大傢伙給砸死。”
福爾停下了正在清洗頭髮的手，看著水流在牆壁上流下，嘴角稍稍上揚，“嗯，謝謝……”
“啊，你說啥，我沒聽清？”
福爾不知道骨咀嚼是不是真的沒聽到，但是他也不想重複了，他很開心自己當時出手了，回想起來也不清楚為什麼自己就那麼做了。
福爾離開浴室取回自己已經被清洗烘乾的衣服，坐在大堂裡面的椅子上等待。骨咀嚼穿著一套新的衣服來到福爾身旁，指著一臺機器說：“沒想到這裡居然還有這麼老的東西。”
“那是什麼？”
“自動售貨機，現在應該已經沒有了。在我以前生活的年代這個還是挺常見的東西。只要付錢後就可以選擇裡面在販賣的東西。”
“我們有點數兌換機。”
“那個是怎麼用的？”
“選擇需要的東西后，可以選擇送到家或者送到你要送到的地方。”
“那更方便。”
“嗯。”
“雖然還在運轉，但是可惜這個自動售貨機裡面什麼都沒有。”
骨咀嚼失望地背上
自己的包裹，說：“該去等公交了。”
三個人坐在公交站的長椅上。
福爾，骨咀嚼，老人。
“為什麼要等公交車，以及要去哪？”
老人看著福爾，說：“要去森林裡面，只有這個公交車才能授權進去。”
“自己不能去嗎？”
“這裡是全球最重要的地方了，這裡被【太陽城】管理的非常好。”
“環境很好。”
“是啊，雖然我不喜歡我那個人工智能，但是不得不承認【太陽城】這個人工智能確實很厲害。”
“未來城？”
“是的。”
“為什麼要離開未來城？”
“我想找個類似我記憶裡生活過的地方等待我人生的盡頭。”
福爾看到老人一手正在摸他自己的手錶，問：“森林裡面有什麼，為什麼你們都想去？”
“年輕人，你不想去嗎，去一個和平的世外桃源。”
“我不知道里面有什麼，我只是跟著他過來的。”
老人看了看骨咀嚼：“你們兩真是奇怪的組合。一個完全不知道這裡有什麼的人和一個小朋友。”
骨咀嚼搖了搖手，說：“我年紀比他大，應該比你小。”
老人仔細看了看骨咀嚼，然後大笑起來：“那就是說，你懂這裡的意義？”
“是的。”
老人欣慰地說：“啊……途中不會無聊了。”
福爾皺著眉頭問：“這裡對於戰前的人來說有那麼重要嗎？”
另外的兩人異口同聲的說：“當然。”
“……”
骨咀嚼再一次詢問：“福爾，你不想和我一起去嗎？”
“不知道。”
老人摸著下巴思考一會問：“你就是那個在豐饒城很有名的福爾？”
福爾苦笑道：“我都不知道我這麼有名。”
“你名氣可大了，畢竟幹掉了那麼多人討厭的血腥。”
老人掏出一臺手機遞給骨咀嚼，上面寫的新聞來自【未來城】：“重大消息，一代變態【血腥】死了。來自豐饒城的同事根據現場人員的消息得知是一名僅僅來豐饒城沒多久的人所為，經過我們的調查應該是一名來自太陽城名為福爾的人，雖然不知道他過去和【血腥】有什麼矛盾，但是感謝他幫全人類解決掉了一個麻煩傢伙。”
福爾更加苦笑：“別信這種謠言。”
“是嗎……”老人接回手機，“看你還有難言之隱啊。”
“……”
見福爾不在回答，骨咀嚼開始詢問：“知道車什麼時候來嗎？”
“每週一趟，應該快了。”
“年輕人真的不打算跟著我們來？”
福爾回答：“不知道。”
“你似乎很迷茫。”
“嗯。”
“那我建議你回去。”
“嗯？”
“回家去。”老人慈祥的看著福爾，可是福爾一直在看別的位置，“你應該旅行了有一段時間了，那麼你或許需要的是重新感受以前的生活。可能你已經變了，只是你沒有發現。你需要一個熟悉的環境，對以前的事情再去感受一次，或許就能發現自己的變化。”
“……”
福爾想到了自己的父母，他早就能理解他們，但是無法原諒他們，他們從來沒有理解過自己。自己回到太陽城又能做什麼。
“年輕人，你可以選擇聽從【太陽城】的安排，就可以有穩定的人生。”
“太陽城……”福爾轉頭看向老人，“我一路上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我該相信【太陽城】嗎？”
老人笑了笑，反問：“為什麼不去太陽城尋找答案？”
“我問什麼都是沒權限。其他人也什麼都不知道。”
“我作為一個老人家給你個建議，不要相信幾個人的說辭，廣撒網或許你就可以發現裡面的矛盾。”
“【太陽城】會有這種錯誤嗎？”
“【太陽城】或許不會，但是人類會。”
福爾看向森林的深處，回想自己的旅行，最開始只是對自己的不滿為了逃避而離開太陽城，到後來發現這一切似乎都和人工智能有關係。
“如果你迷茫，找個目標更好。”
“嗯……”
“我想你應該有目標，只是沒打算朝著目標前進。”
“嗯……”
“不試試嗎，在這個有人工智能兜底的世界，只要不做違規的事情人工智能會遵守設定永遠保護你。”
“有人說過類似的話。可是如果我不信任人工智能，為什麼還要接受保護？”
“互相利用。”
“嗯？”
“你完全可以認為，人工智能在利用人類，那麼你可以利用人工智能的規則來幫助你自己去尋找自己的答案。”
這是利用，不是依靠。
血腥，人工智能，人類清除計劃，環境修復工程，強化人……這些所有的問題自己都想知道答案。
森林的方向緩慢駛來一輛公交車，在找了位置掉頭後停在了公交站旁，車門打開看到一臺馬文正坐在駕駛室上。
老人拎起自己的東西，說：“我先上去了，時間還有一會，你再想想吧。”
骨咀嚼翹著二郎腿看著福爾：“我等你。”
福爾閉著眼睛低著頭，黑影如約而來。
“回去吧。”
“嗯，回去吧。”
這似乎只是一瞬間，可是等他再次睜開眼睛抬頭的時候，骨咀嚼已經站在公交車上了。
“看你的表情，你有答案了？”
“嗯……暫時的。”
“哈哈，既然如此那就讓它繼續，等你哪天在外面玩膩了再來這裡找我吧。”骨咀嚼做了一個腳踢的動作，“我說過，我會推你一把。”
“謝謝。”
“再見。”
“再見。”
福爾坐在長椅上目送公交車逐漸駛遠。完成了這段旅途的福爾突然感到了一股空虛，一下子他猶豫了，開始思考是不是應該跟著進去，很快又搖搖頭，這次已經決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