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被搶(第2頁)

 “警告！警告！檢測到非法軟件安裝，疑似蠕蟲病毒，安全程序嘗試清除失敗，防火牆被突破，緊急保存記憶數據失效，機體失效中，備用機體重啟失敗，腎上腺素注射失......”

 義體男頭部的後方外置的集成化人工報警端口持續報錯著，但也只是幾句話，義體男的頭就停止抽動，所有的十幾只義眼一同灰暗下去，他那醜陋的頭顱也終於低了下去。

 十七渾身顫抖著使勁兒揉揉自己的後背，幾次深呼吸壯著膽子走到義體男面前，用手在義體男面前晃了晃，義體男已經完全沒有動作了，他臉部唯一的人類器官，嘴巴，正汩汩的往外淌著口水。

 “媽呀，媽呀.....媽呀！！！！”

 十七滿臉大汗的因恐懼和幸運的活下來而大喊大叫，她喊了幾嗓子就渾身一軟，癱坐在地上，止不住的哆嗦和粗喘，十七一邊哆嗦一邊重新聚集精神，連續打著響指，可連續打幾次都沒打出聲。

 她的防爆門安保系統的音頻接收器估計是又出毛病了，十七兩手抱著自己的肩，她抬頭聽著二樓的動靜，另一個闖進店內的巴德已經沒了動靜。

 十七舉起雙手，連續錘著自己的雙腿，等雙腿麻麻的，有了感覺後，十七兩手用力拉過義體男身上掛著的奇怪槍支，兩手試著捧在手裡，她瘦弱的身材根本抬不動這把槍，那槍像是巧克力板一樣，長方體，槍身上還塗鴉著鯊魚嘴的圖案。

 十七揉揉眼睛，鬆開那把槍，仔細往槍身上的銘文看去。

 “tx3000——等離子射線半自動重型反器材步槍。”

 是十七沒聽過也沒接觸過的東西，十七兩手拽著貨架，盡力快速的起身，還是哆嗦著身子走回櫃檯，快速輸入櫃檯下方保險櫃的密碼，從裡面取出一把纖細刀身的匕首。

 匕首整體沒什麼特別的，刀身修長，刀背上有鋸齒，只是匕首的護手有些厚實而已。

 匕首的刀柄底部有一個按鈕，十七抓起櫃檯角落裡的航空器外殼膠帶，用牙咬開一角，死命的將自己持刀的右臂和手纏的嚴嚴實實的，纏好後，又用牙扯掉膠帶，按下櫃檯下的防爆門開關，把門鎖打開，才兩手握在一起，一步一步走上了二樓。

 到了二樓自己的房間裡，她看到巴德正蜷縮著身子，右手伸直了放在地板上的暗格電子鎖上，他左臂的機械義體不受控制的以詭異的角度擺動，不時還冒出藍色的電弧，直吐白沫的嘴還呃呃呃呃呃的無意識叫著。

 十七這才長呼一口氣，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兩手用力將匕首往地板上一磕，頓時整個匕首瘋狂的顫抖，十七拼盡全力才穩住自己的雙手不到處亂晃，咬牙將刀劍對準已經躺在地上翻白眼的巴德。

 這樣的搶劫，十七起碼經歷了五次，這是第六次，自從第一次被搶劫後，十七就自學防禦手段，做準備，她賺的每一分錢都是要投在星船上的！這群不勞而獲的人！休想從我這拿走一分錢！

 然而第二次幫派成員成群湧入店鋪搶劫義體時，十七還是被揍了個半死，第三次被三個癮君子搶劫時，十七已經在防禦上有了經驗。

 破損手錶根本沒有什麼檢測健康啦，查看網絡一類花哨的功能，只有看時間，天氣，外加實體化尖錐蠕蟲病毒注射針的功能，而二樓床墊下的電子鎖上，連通了隔壁酒吧的總電源，只要輸錯密碼，那大伏電力絕對會擊暈搶劫者。

 十七靠著這兩招放倒了第四次，第五次的搶劫者，拜託！這可是風捲市，很久以前的芝加哥，在城裡開店，十七沒有十足的把握，早就被人殺了，器官被賣給外太空的有錢佬們了。

 雖然有被搶劫的經驗，十七還是嚇得半死，一個人在這幫派橫行，癮君子和芯片錯誤的bug人橫行的街區生活，十七覺得自己還是多賺點錢，趁早搬到離公司商務區近一點的地方吧，起碼那裡治安好不少。

 就在十七膽戰心驚的持刀對著巴德慶幸不已時，樓下傳來清脆的腳步聲，那腳步聲有人類鞋子的聲音，也有碳纖維鋼化內膽的昂貴義肢聲，十七頓時鬆懈下來，兩手用力向地板上敲去，匕首刀柄撞擊地板，匕首也停止了震動。

 這高頻震動切割匕真不是十七這樣肉蟲可以使用的，僅僅幾分鐘持刀，十七就已經感覺到兩條手臂都麻木了，內臟和腦子都好像在顫抖，她無力的向後靠在櫥櫃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那一腳輕一腳重的腳步聲有規律的走到房間門口，十七沒有回頭看向腳步聲，她小聲啜泣著盯著被融化大半的哼唧，那蠢蛋ai無人機自己可是做了足足一年多，現在被打成了廢鐵，十七沮喪又悲傷的動手去解手上的膠帶。

 “籲——————這次夠慘的啊，哈哈，我看下面那傢伙身上的東西可不便宜，可一分錢也沒有，不過他們自己就夠值錢的了，老規矩？”

 進門的男人話語裡帶著輕佻和玩世不恭，嘻嘻哈哈的避開十七，蹲到義肢還在亂甩的巴德身邊，拿出手機對著電子鎖遙控著，十七看了看男人的背影，輕輕嗯了一聲。

 背對士氣的男人上半身穿著惡俗的夏威夷風襯衫，下身套著一條卡其色短褲，一隻人腿還用腳趾扣著拖鞋，一頭褐色的捲髮裡還夾著兩根突出的信號線。

 “隔壁酒吧都跳閘停電了，這傢伙被電了多久？你又偷著從酒吧拉電線了？”

 “讓我......讓我緩一會兒.....拜託，艾迪，讓我.....嘔......”

 十七胃裡一陣翻湧，捂著嘴就衝到了廁所，向馬桶裡傾瀉著胃裡本就不多的消化物，她吐了好久，等叫艾迪的男人把二樓電擊昏迷的巴德拖到一樓時，十七還在吐。

 她吐得滿臉都是口水和鼻涕，眼淚塗滿了臉頰，好不容易從恐懼中恢復點，十七胡亂在洗手池用水衝了衝臉就抓著匕首，驚魂未定的走下樓去。

 一樓的地上一片狼藉，艾迪往巴德的手臂裡插了根數據線在他的手機上，幾秒後，巴德那條機械義肢就僵直的背在了身後，艾迪手腳麻利的抬走義體男和巴德的武器，扔到一邊，走到櫃檯後鎖上了小店的防爆門。

 “吐完了？你這還這麼膽小，不知道沒有我的話，你究竟怎麼在風捲市活下去，你還不如把你的身體數據賣給公司，讓他們按照你的模樣做個特殊服務ai玩偶出來。”

 艾迪笑嘻嘻的兩手撐著櫃檯對十七開玩笑，十七沒心情和他扯這麼多，她把高頻震動切割匕首拍在櫃檯上，扶著櫃檯看著被電線綁住一隻手兩隻腳的巴德，以及還跪在原地的機體關閉的義體男，歪頭看向艾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