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過往碎片-“天生”的超能力者

 瑰看到了一個充斥著大量她無法理解之物的實驗室，奇異的紋路與管道爬滿了這裡的牆壁，空氣中充盈著承載力量的微光。
　　似乎蘊藏著了不起的力量，讓她聯想到世界樹的植物；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強者殘留下來，但透露著至今未曾消散的生命力的遺骸；構造奇詭，不應該存在於現實中的奇物……全數按特定的順序擺放於指定位置。　　而在這一切的正中心，是一個如吞噬一切物質，將光也捕縛的暗黑天體一般的東西，只是這暗黑天體的大小不過人頭大，也沒有將周圍的一切全都吸進去。　　瑰忍不住以司書的能力去讀取那東西的本質，而後看到了不可思議的答案。　　【微型世界胚胎】　　【超高危·請立即呼救】　　【將誕的世界，蘊含諸多奇蹟。】　　這怎麼可能？什麼叫世界胚胎！這不是人造超能力者實驗嗎？　　祝文的聲音突然在她的耳畔響起，他的身形隨之慢慢浮現：“超能力者衍生出下位的同類個體很簡單，常人只需進食一部分血肉，承受些許能量衝擊或得到親自轉化，就能成為衍生個體，因我而誕的司書便是其中一種。”　　“然而想要創造出源頭級的新超能力者卻並不簡單，阿爾法工程的研究人員確認這無法通過正常的手段達成，一切簡單的複製與組合都無法侵奪神的領域。”　　“這是一種上天賦予的特異，擁有扭曲現實之力的超能力者，在我們世界的其他文化中也被稱作命運之弦的顫音，未成形的幼神。”　　“所以，那些研究人員有了一個瘋狂的想法。”　　“創造一個世界，讓這個世界誕下超能力者。”　　瑰無法理解，她甚至沒有思考祝文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全部的心神都被眼前的狂行奪去。　　這是什麼思考迴路，那些人都腦子有問題吧！而更絕的是，自己旁邊的祝文疑似證明他們成功了。　　“凡物絕不可能做到這種事情。”瑰不知道自己是用什麼語氣說出了這種話。　　“的確，凡物不可能做到。”祝文贊同道，“所以，只要不是凡物就可以了。”　　“我們的世界不時會出現一些空間裂隙，通向其他世界，有時會從中掉出來一些奇怪的東西。”　　“撿到那些東西的人總是會出現一些幻覺，認為自己撿到的是什麼記載了另一世界末日的終末文書，書寫了另一個世界一切的命運詩篇，足以支撐世界的世界樹之種，來自某位創世神的神骸，支撐世界的聖人遺骨……”　　“有些是真的，有些研究者也夠瘋，而我們的世界恰巧又有些有趣的傳承。”　　瑰忍不住後仰，她想象不出祝文的世界是什麼驚世寶地，竟能在路邊撿到那種東西，還能養出這種極品瘋子，還包含配套傳承。　　實驗室內的故事仍在繼續，在瑰震驚之時，研究人員們已經完成了準備工作：“█大人那邊，現實透孔儀已經準備就緒。█大人那邊，降天為人的大儀式也已經開始。”　　“微型世界解壓開始！”　　實驗室內的一切彷彿都在滲入微縮世界之中，眼前所見之物都被拉長，失去形體，雙眼只能識別出不可名狀的色彩，然而阿爾法工程的研究人員們卻在這種情況下有條不紊地進行著預訂的計劃，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現實扭曲讀數突破650，神秘學特徵已對標造物主之園，進入下一階段。”　　“黑瑪門尼產生效用，目標未產生‘真知’，生命樹陣圖產生效用，類人體型已被賦予目標，《尊經》……”　　接下來的聲音隨著世界的扭曲而不可辨識，瑰即使以司書的力量去解讀，也聽不清這些狂人究竟做了什麼，她只是看到崩潰的世界重歸原狀，這些狂人面朝著微型世界胚胎原本所在處的嬰兒露出狂喜的表情。　　“生理狀況正常，與人類基本吻合。歡呼吧，同胞們，人造超能力者取得重大進展……”　　與人類基本吻合？　　瑰看著那微閉雙目，懸於儀器中心的“嬰兒”。　　祂無需去看，即可理解世界，祂無需去聽，無需開口，即可與他者交流，祂只是存在於那裡，輝煌的威光就已輻照周邊，令瑰幾乎要忍不住向這神聖之子屈膝。　　那是最初，尚未取得名字，亦未理解外物的祝文。　　若非現在的祝文就駐留在這裡，貿然讀取這種訊息的瑰可能會被幼年期的祝文本能抹殺。　　實際上，真打起來，現在的祝文面對幼年期的自己也是被秒殺的份，他甚至無法理解初誕的自己，不過幼年期的他正常情況下連反擊的認知都不存在。　　祝文在此時輕笑：“大多數超能力者都是先作為人類成長，直到一定程度後偶然間覺醒了超能力，而我是‘天生’的超能力者。”　　“許多人認為這意味著我是從孃胎裡爬出來的時候就是超能力者，或者通過什麼特殊工程，在受精卵階段就覺醒了超能力，實際上……是‘天生’的。”　　“是不是感覺很意外。”　　瑰無力道：“這已經不是意外可以形容的了，你這根本就是在故意玩諧音梗了吧。還說什麼超能力者，你根本就是‘異界的神明’吧！”　　過於強烈的衝擊性事實讓她都忘記了敬語……這狀況還可以說得更可怕一點，先天神聖誕生的秘密擊穿了她的理性之壁，她甚至一時間忘卻了祝文的可怕。　　只是，這些人花費如此巨大的力量，創造出如此一尊存在，僅僅是為了“人造超能力者”？　　瑰感覺眼前的一切都在遠去，信息的共鳴正在結束，她最後拼盡全力，隱約聽見什麼“提取神血”、“剝離世界皮膜”的詞彙。　　她回過神來，看著眼前漂浮在培養皿中的“人造施法者”們。　　在精靈高層們看來，眼前的嬰兒都不具備人權，他們是魔法材料，是研究下一代芯片時的“小白鼠”，即使他們本能夠像正常的智慧生命一樣成長，他們的終局也只有在實驗室內被消耗殆盡。　　那麼，那些能夠創造微型世界的狂人，他們又會做什麼？　　想要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最簡單的方法自然是詢問當事人。　　“祝文先生，您在嗎？”　　空曠的實驗室內，無人回應她的問題，瑰甚至不確定方才看到的祝文是自己的幻覺還是確有其事。　　只是，望著眼前這些孩子，她知道自己必須要做些什麼。　　教會經常會接受一些孤兒，雖然這些孩子有些特別，但他們也能過上作為人，而非工具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