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末世黑化反派的真龍親媽26
席曜失去意識前的最後記憶,是被喪屍撞得搖搖欲墜的廁所門……
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
可是當他再度睜開眼,久違的柔軟和溫暖包裹著他。
……是床?
呵呵,他果然是死了。
席曜攥緊了拳頭。
他雖一心求死,但真到了這個時刻,他的內心只有濃濃的不甘和憤懣。
那把火從他的五臟六腑,一路燃燒了理智,又恨不得點燃整個世界……
“小曜醒了?”
一張陌生而溫柔的女人臉龐驀地出現在視線範圍內。
席曜不由得怔然。
女人看他呆呆的樣子,笑得越發親切:
“等等,我去叫你媽媽過來。”
聽著遠去的腳步聲,席曜整個人好像被凍住。
誰?
媽媽?
難道是他的養母?
席曜覺得不大可能。
他撐著手臂坐起來,被子那真實的觸感,一點點打破他先前的猜測。
到現在席曜才確認了,自己大概率沒死,還被人救了。
席曜心裡說不出的滋味。
他安靜地坐了會兒。
直到有紛亂腳步聲快速靠近。
席曜屏住呼吸,望向門口方向,猝然對上祝聞的臉……
奇異的、屬於血脈的悸動,在內心狂跳。
席曜的直覺,比任何現實都更快地告訴他——
那個漂亮有些不似凡人的,就是他的母親。
席曜驟然抓緊了手,濃黑眼底醞釀起憤怒的風暴。
祝聞恰好看到他的眼神,腳步一頓,放慢速度。
她緩緩靠近著,嘴裡喊了聲:
“席曜。”
“不,要,叫,我。”
席曜死死瞪著她,咬牙切齒、一字一句地說。
感受著撲面而來的怒火,祝聞並不意外席曜可以一眼就認出她。
因為她有著同樣的感應,對自己血脈的感應。
所以她相信,席曜也是如此。
“看來你認得我。”
祝聞覺得這很好,省去了許多麻煩。
席曜看她沒有太多情緒的臉,原本想要冷靜、遠離的意識咔嚓咔嚓碎裂成片,他的身體因憤怒控制不住地顫抖:
“你怎麼可以……你怎麼可以!明明當年是你拋棄了我,把我丟在深山裡,又為什麼能厚顏無恥地出現在我眼前,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你內心不會受到譴責嗎?你半夜的時候不會做噩夢嗎?”
“不會。”
相較於整個人瀕臨崩潰狀態的席曜,祝聞冷靜得有些過分了。
而她的反應,無疑更加刺激到了席曜!
“滾!滾出去!不要出現在我眼前!”
席曜痛苦地嘶吼著,臉龐用力地扭曲著。
他的後背痛苦地佝僂起,整個人好像要被壓垮,連靈魂都快要碎掉了。
祝聞安靜地看著他的反應。
身後,祝墨和趙春生站在那裡。
趙春生一臉的尷尬。
而祝墨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最後,趙春生硬是將祝墨拽走。
祝墨想了想,沒有反抗。
兩人遠離了火藥味十足的房間後,趙春生摸了摸鼻子,輕嘆道:
“沒想到小祝的過去會是……”
雖然是無意中聽到,但趙春生也對祝聞的行為不太贊同。
無論如何,做父母的都不能拋棄孩子。
不過,小祝不是那樣的人。
對陌生人尚且能夠奮力救助,又怎麼會拋棄親生孩子呢?
或許背後另有隱情也說不定。
但是,剛才小祝也不該對孩子那麼冷漠啊。
有隱情就好好解釋,鬧得孩子都要崩潰了。
……
趙春生越想越亂,本想和祝墨探討兩句。
話到嘴邊又噤了聲。
因為趙春生忽然想起,眼前的祝墨似乎也是小祝的孩子。
那他就是……席曜那個孩子的哥哥?
趙春生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這時,她聽到祝墨低聲說了一句什麼。
趙春生下意識問:
“嗯?什麼?”
祝墨牽了牽嘴角,回頭往房間方向看了眼,眼神無比複雜:
“我說……媽媽對他真好。”
趙春生驚訝地瞪著眼睛。
什麼?
這真的不是親媽濾鏡嗎?
與此同時。
房間裡。
席曜已經放肆地發洩了一番。
他大聲地質問了祝聞,把內心壓抑了十八年的話盡數倒了出來。
說這些時,他從不像以前瞻前顧後,更不害怕會得罪誰。
他就是想這樣問,便這樣問了。
而祝聞一直靜靜聽著。
看著他痛苦地怒吼、流淚。
最後好像被抽空了力氣,無力地癱倒在床上,悄無聲息地流著淚。
祝聞這會兒才說了句:
“做得不錯。”
席曜動了動,譏諷地抬起眼:
“你……是不是有病?”
有誰被罵了,非但不生氣,還誇罵她的人做得不錯?
這不是腦子有病是什麼?
祝聞輕笑了聲:
“所以你感覺怎麼樣,好受些了麼?”
看起來應該好受些了。
因為席曜身旁的那行字已經變了——
【‘好感值-98,黑化值98%’】
雖然變動很小,但至少在改變。
祝聞直覺這是件好事。
她還意味深長地說了句:
“人太壓抑,是會病的。”
席曜張了張嘴巴,本想嗆回去。
可是不知怎的,他眼角的淚流得更厲害了。
大概是,祝聞的這句話恰恰好觸動了他的內心——
沒錯,壓抑。
他一直都是壓抑的。
小時候壓抑著反抗意識,在養父母面前裝得乖巧。
長大後壓抑著憤怒,在同學們面前裝得好脾氣。
……
只是,被祝聞戳中內心這件事,讓席曜更生氣了!
“我不要你管!你給我出去!出去!”
祝聞看他生龍活虎的樣子,不像是有什麼大礙。
便點點頭:
“好,你自己待會兒,冷靜一下。”
說著,正要轉身,腳步又頓住。
她偏過頭,丟下一句,
“差點兒忘了告訴你——我從來沒有拋棄過你。”
席曜呆呆地坐在那裡。
半晌,才朝著空無一人的房間門口怒喊:
“你以為我會被輕易騙過去嗎?我告訴你,我才不會相信你的鬼話!”
他以為祝聞已經走了。
結果祝聞的聲音又從走廊飄來:
“信不信由你。”
席曜氣得狠狠砸了床一拳。
然而,那塊壓在他心口十八年,他以為永遠牢固不可破的石頭,似乎真的鬆動了些,讓他有了喘息和輕鬆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