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流放(第2頁)
身上的衣衫上有些不知名的汙漬,雖說沒用大刑,但也是用了刑的,鄔三娘身上露在外頭的皮膚,都能看到已經結痂傷痕。
臉上的妝容不知她尋了什麼法子,擦掉了大半,但卻還是有些痕跡留下,顯得臉上的顏色有些奇怪。
她安靜淡然的坐在角落,目光渙散的看著牆角方向,屁股底下是厚厚的乾草——整個牢房裡的乾草,都被她弄到角落了。
這跟先前,下頭人來與他報告的全然不同,他以為自己會見到一個哭天抹淚的鄔三娘。
看來,今天自己的好奇心,只怕得不到滿足了。
“少卿,屬下先行告退。”獄卒拿著鑰匙擰開鎖,粗粗的鏈條叮鈴桄榔的聲音有些刺耳。
鏈條有些長,隨著他離開,一路被拖在地上,鄔三娘沒什麼表情的臉上,終於有了輕微的變化。
對於一個舞姬來說,這聲音實在太過惱人。
“崔少卿好狠的心,這些日子將奴家獨自一人丟在這裡。”鄔三娘並未起身,就這麼坐在原地,抬手以袖遮面,似是婉轉哭泣的模樣。
崔辯敘此生見過不要臉的人極多,但是女子,在這種時候,以這種方式表達的實屬頭一回,他有些好奇的看著鄔三娘表演,等她哭的差不多了才道:“為何要殺金十孃的女兒?”
按照他的判斷,金十娘跟鄔三娘,應當是一夥兒的才對。
“崔少卿莫說這些駭人的話,奴不過弱女子,連殺雞都不敢,何談殺人?”鄔三娘袖子往下挪了一點點,恰好露出一雙淚盈盈的眸子。
世人皆說,梨園戲子的一雙眼睛,能訴盡千腸百回,如今看來,這鄔三娘區區一名舞姬,倒是不遑多讓。
(梨園戲起源於隋朝,唐玄宗時期完善成熟,梨園戲具備劇本、音樂、表演、說唱等戲曲的全部功能,現代戲曲界又被稱為梨園行,有人將唐玄宗尊為戲曲鼻祖。)
“你眼睛哭抽筋了?”
崔辯敘開口就是個不知勾引二字為何物的正人君子:“你不是舞姬麼?學什麼梨園戲那一套。”
鄔三娘一噎,那天晚上叫她認屍時的噁心回憶又湧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