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忍無可忍
青兒看著那些東西,說不出直接讓他丟掉的話,只能私下偷偷收起來。
可那些東西,她也只是收下而已,並沒有因為那些東西就動歪心思。
青兒向著宴允保證說,“那些首飾,一次也未曾戴過。”
宴允卻並不覺得有什麼。
“若是你喜歡的話,大可戴上便是,若是不喜歡找個當鋪換成銀兩傍身也可以。”
青兒滿口說那樣不合規矩。
“那你呢,你愛慕他嗎?”
青兒這次倒是很坦誠,她點了點頭,遇上翩翩公子說不動心,那自然是假。
她也少女懷春,能有幸遇上這般公子,她心中自然也動心。
可她也清楚,自己是宴允身邊的丫鬟,小姐已經將自己留在身邊,就算日後也是同樣,她要陪著小姐。
宴允這次對待青兒,卻沒有相對待茹青一樣。
司馬月越不是尋常人。
宴允自然覺得青兒長得極美,可她也清楚,那皇上面前什麼樣的女子不曾有,就連當年南境公主,如今也成了如今皇帝陛下身邊的寵妃。
所以這些皇子自然也同樣,什麼樣的美人都見過。
宴允一把拉住青兒的手,她靠著青兒耳邊,輕聲叮囑,“切莫讓他騙了你。”
身子兩個字。
宴允說不出口。
青兒她已經說了要留在自己身邊,自己若是說的太多,也並不算好。
“那他可有對你動手動腳?”
青兒聽了立刻擺手。
“小姐放心,青兒雖出身貧寒卻也知道禮義廉恥,沒成親之前並不和男子……”
宴允聽她如此說也算是放了心。
司馬月在她面前就是輕浮的樣子,那一夜又見識了他的殘忍。
這人遠比自己想的還要表裡不一。
宴允覺得單純的青兒,司馬月未必有真心,司馬月根本就不是青兒的良緣。
她也知道今日說的也有些多了,見好就收,也就沒有再繼續追著問這件事。
青兒將剛才黑鷹弄髒的被子給扯下,又將白鷹給立在讓管事放置的燈籠上。
宴允看向一旁的白鷹,倒是奇怪,那黑鷹都可以自己去捕食,為什麼白鷹不去?
宴允伸手摸了摸白鷹,為何不去翱翔於天際之間,又為何願意跟著自己身邊?
不管是青兒還是白鷹,宴允都有些不解。
而回到遠京這件事,充滿趕回來的原因,也是因為有事發生,那就是南境那位曾經成為皇帝寵妃的那個公主誕下了公主。
皇帝陛下允許南境族人進遠京慶賀。
司馬月先送了韓書先生回府上。
鄭院那邊,鄭吉華原本守在門外,他早已心急如焚。
等不住,去了城邊等著。
他一直跟著那馬車,看著司馬月的手下將馬車送回鄭院,也並未現身。
他們如今的事情自然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等著送行的人離開之後。
鄭吉華立刻走向正門。
馬車門打開。
宴允第一眼看見的就是鄭吉華那張臉,分明也過了這麼多年。可依舊面容不改,反倒是更加堅毅。
那張臉也不再和從前那死氣沉沉的模樣重疊起來。
鄭吉華看見宴允倒在毯上,看向青兒。
青兒立刻彎下頭,不敢和她對視。
鄭吉華眼眶裡紅紅的,他上前抱住宴允,“寧兒,你真是讓爹爹擔心死了。”
他直接就宴允橫抱起來。
青兒正要說話,可因為鄭吉華那陰狠的目光,立刻縮了縮身子,緊跟在後面下馬車。
等著門前的,不僅有鄭吉華,還有小妾與陸蘭還有府上的人,老夫人身邊也來了朱嬤嬤。
都在門前守著,等宴允回來。
青兒想起宴允叮囑自己的這些東西,都不能交給其他人,青兒趕緊將吩咐過得那些東西都收起來。
鄭吉華回頭看了她一眼,厲聲呵斥,“這些東西還帶著進府幹啥?”
“大人,這是小姐的東西。”
鄭吉華說,“東西都拿去毀掉。”
小妾也急忙跑了過來,看見女兒虛弱的臉,也靠在了鄭吉華身邊。
她也擔心女兒,為何一直都是一波三折,每每都是遭受苦難。
想起閒談時,聽其他夫人說過,城南那邊有座廟可以去求一道平安符,她原本是想著等宴允回來之後就去求符。
一旁的陸蘭
焦急地走上前來,她如今已是婦人的打扮,不過那張臉還青澀得很,所以看上去,還像是孩子一般。
她將手上緊握的平安符放在宴允身上,“這是這是我去城南那邊的廟為寧兒求得護身平安符,我不能時常跟在寧兒身邊,也希望這符代替我跟著寧兒能保她平安。
小妾不敢置信地看向陸蘭,這丫頭?揹著自己做了這麼多事情?
鄭吉華看向陸蘭的眼神也變得柔軟不少,畢竟對他來說,寧兒是他最重要的一切,陸蘭能心無旁騖的對宴允如此關心,他自然也會覺得陸蘭懂事。
反倒是一旁的小妾,她才是什麼應該做什麼,不應該做完全分不清楚。
小妾被鄭吉華的目光給嚇到立刻低下頭。
鄭吉華並沒有當著這麼多人拂了她的面子,他帶著宴允回了願意裡。
院子裡已經請了四五個大夫,鄭吉華也派人去尋那神醫去了。
在神醫找到之前,這些大夫都說會在府上留下,好好調理宴允的身體,等待小姐痊癒之後,他們再離開。
而回了遠京,大夫自然也比在長古城要好上太多,那些大夫每日五次,都會來宴允的院子裡問診。
陸蘭也尋了機會過來。
她如今和曾經那個樸實的自己完全不同,身上的打扮都是費盡心思穿的是最好,頭上戴的那些珠釵也是工匠最新打造的。
她每日都會來宴允的院子裡,坐上一坐,就算不用多做什麼,多說什麼。
每次看完之後,鄭吉華就會去她的院子。
宴允倒是沒有因為大夫天天來看自己不耐煩,畢竟是自己的身體,她自然也希望早點調理好。
宴允想起南雲景給自己熬的那些藥喝完之後回甘身體也暖乎乎的。
可這些大夫的藥總是苦澀無比,宴允都覺得自己有些被那些藥物給醃入味了。
她想讓青兒扶著自己出去四處轉轉。
一旁的丫鬟迎接上來,“小姐,大夫說要躺著靜養。”
宴允在屋內找了又找,終究不見青兒的身影。
宴允頓時明白不好,她撐著起身向外走。
而這次青兒在老夫人的院子裡,朱嬤嬤看著跪在地上的丫頭。
“在外連小姐都顧不好,就要受到責罰,你可有不服?”
“青兒受罰。”
朱嬤嬤派人找來竹根辮,上面還帶著沒冒出頭的根。
青兒的外衫也給剝了,只剩下一層薄薄的單衣。
老夫人坐在屋內,透著門,青兒也看見了坐在那裡的婦人。
她低下頭。
朱嬤嬤揚起鞭子,抬手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地抽了下去,她最擅長的就是教訓這些丫鬟。
竹鞭貼著肉一點聲響沒有。
青兒頓時覺得全身都炸開了一半,疼痛瞬間蔓延全身。
朱嬤嬤說,“還得受著29下,給我咬緊牙了,若是發出一點聲音來,就得多增加十下。”
朱嬤嬤再次抬手。
一下,兩下……
一旁的丫鬟們都在數著。
青兒也緊咬著唇努力不發出一絲聲音。
可那疼痛的影響都來得如此強烈,讓她忍不住想要直接咬舌自盡。
宴允從院子裡跑出來,就遇上正過來的陸蘭。
她看見宴允已經能夠自由行動,也是覺得奇怪,還以為還要在床上再躺一些日子的,看來病的也不重。
陸蘭看她匆匆忙忙,就像是在找什麼東西,想起被朱嬤嬤帶走的那個丫鬟。
她試探著問,“寧兒,可是在找你丫鬟。”
宴允聞言停下了向前的腳步。
陸蘭一看,果不其然就是在找被帶走的丫鬟。
她收起臉上的笑,十分認真地看著宴允說,“她被你孃親給帶走,想來是去問話了吧?”
宴允立刻匆匆忙忙就往小妾的院子裡面去。
陸蘭站在她背後,看著她的背影,抬起袖子遮住嘴,偷偷笑了一聲。
跟在一旁的丫鬟說,“小姐的丫鬟不是被老夫人身邊的朱嬤嬤給帶走了嗎?”
陸蘭看向她,倒是裝出一副原來如此的模樣,她拍了拍手,“那我就和她說錯了。”
等宴允匆匆忙忙趕到小妾的院子。
小妾在喝藥,她焦慮不已,鄭吉華來她房裡的時間越來越少,就連來的次數也一隻手可以數出來。
她越是想著,越覺得心煩。
為什麼喝了這麼多的藥還是不管作用?將碗中最後一滴藥也不
剩全部喝下去。
她直接將那碗向外砸了過去。
而之前被嬤嬤給留在府上的男子,也就是她的遠房親戚從外聞聲趕了過來。
他看著小妾的那張臉。
誰能想到曾經瘦不拉幾吃土的丫頭,如今,一晃變成這院子的夫人,反倒是自己落了一個要靠她,才能活下去。
這種強烈的對比自然讓他心中也有不平。
他看著地上的碎片,也認出她喝的那些藥碗。
一日比一日的臭。
不過,在他看來喝了這麼多的中藥,也調理不好。
可她分明還生了一個丫頭,那說明她是個正常的女子,問題自然出在鄭吉華身上。
他彎下身去將小妾丟出來的那些碎片給撿起來。
小妾也發現了他。
因為孃親說眼前的人才是自己真正的親人,她看見他彎下身去撿那些東西,心裡自然也覺得他太過卑微,和鄭吉華完全不同。
她厲聲道,“會有丫鬟收拾的,你動手幹什麼?”
“我只是怕那些丫鬟收拾不乾淨,若是你踩上的話,傷到你自然不好,我不過是為了你而已。”
小妾聽見那句他不過是為了自己而已笑了笑。
說什麼這些屁話?
她看向他問他?
“你覺得我美嗎?”
“夫人自然是美的。”
既然是美的話,那為什麼這句話鄭吉華不來自己房裡?
想到這裡,她更加覺得生氣。
她將一旁的桌子也直接掀翻在地。
而宴允聽見屋內傳來的聲音,也以為是青兒在裡面,她直接衝了進去。
卻看見小妾和一個陌生男人站在一起。
宴允稍稍一愣。
倒是小妾發現過來的宴允,十分驚喜,她看著宴允說,“你要是可是擔心孃親?所以才能看孃親嗎?”
宴允皺眉,找來找去也沒看見青兒,她立刻轉身就出去,繞著園子裡四處尋找。
小妾完全被無視,心裡怒火更大,將一旁的梳妝檯也給掀了。
那嬤嬤也不在。
難道是她把青兒給帶去哪裡?
宴允慌亂地找著卻始終不見人。
小妾的院子裡一覽無遺,能藏住的地方根本就沒有。
宴允想到一個可能。那就是陸蘭騙了自己。
想到這裡。
立刻轉身就往老夫人的院子裡面去。
而她進入老夫人的院子自然也看見一聲難忘的場景。
青兒的後背已經血肉模糊,地上都是青兒因為疼痛打滾給蹭上的血跡,那一地的血。
而朱嬤嬤抬起鞭子還準備再打。
宴允忍不了,她立刻就衝了上去,一旁的丫鬟看見她出現也有些害怕。
就擔心朱嬤嬤會誤傷到小姐,立刻就提醒朱嬤嬤小姐到了不要再動手了。
可朱某某哪裡能聽?
“我就是為了小姐,才責罰這些沒用的下人。”
她只想把心裡最後積壓的那一口氣全部宣洩在青兒身上,這丫頭能忍,換做其他人早就呼天搶地的讓自己求饒,可她偏偏一句話都不說。
朱嬤嬤都以為是自己打得太輕了,所以她手上更加用力,她一定要讓這丫頭叫出來,當她手上的竹鞭用了全力再次落下。
宴允一鼓作氣推開擋住自己的丫鬟衝了過去,直接就用臉硬生生的捱了那一下。
而屋內的老夫人在看見宴允突然衝過去,原本還悠閒悠閒的喝茶,在看見諺語捱打之後,手上的杯子應聲落地。
朱嬤嬤女看見面前的宴允,她看著那道被自己抽過的臉頰,立刻開始露出紅痕,她心裡直覺得天都塌了。
完了。怎麼會這樣?
她立刻丟了手裡的竹鞭走向宴允。
“小姐,小姐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而地上的親耳聽見那句小姐之後才緩緩地睜開眼。
看著宴允。
氣若游絲。
“小姐,我能見你最後一面就已經無憾。”
她說完閉上眼睛。
宴允立刻緊握住他的手,就要將青兒給抬起來,府上那麼多的大夫自然能夠救活她。
偏偏宴允身體不爭氣,渾身沒力氣,扶著青兒,反倒是還差點被拽倒。
宴允伸手拽了一把旁邊的丫鬟。
丫鬟根本就不敢說話只是站在那裡,都有些瑟瑟發抖。
老夫人從屋內傳出聲音來,“還不
快去請大夫來為小姐看看。”
她說去請大夫自然也只是為了宴允,並不是因為地上的青兒,
好在因為老夫人發話,丫鬟們立刻行動起來,宴允一直陪在青兒身邊。
那些大夫趕過來,宴允的臉已經紅腫了起來。朱嬤嬤人已經癱軟在地,剛才她也只是為了洩憤所以動手,如今她只覺得一切都完了。
老夫人清楚,朱嬤嬤的手段自然也沒出過人命。
那些大夫過來宴允,宴允卻沒讓他們碰自己,而是指著一旁的青兒。
大夫們看著青兒身上的那些傷,這些高門府第裡的規矩,他們自然也清楚,只是將人給打成這般模樣,他們也應不應該這醫治。
宴允看著他們,不明白他們為何猶豫不知?
人就在眼前,就快要死了,他們分明是大夫,為何還不救她。
宴允抓住一個其中一個大夫,將他給拽到青兒面前。
大夫詢問朱嬤嬤,“不知這丫鬟是犯了什麼事?我等可以為她醫治,不過,診金也是府上給出嗎?”
宴允聽他們不過是要診金,將鄭吉華給自己戴的手珠給摘下,放進了大夫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