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人工呼吸,試試嗎(第2頁)
說罷便閉上眼,笑的幾分促狹。
應寧真的懶得理他。
轉身要走,手腕卻被他從背後突然握住,很緊。
下一秒,整個人向後踉蹌兩步,就被他帶到了冰冷的石椅前,強迫她坐下。
和他緊緊挨著。
謝陸言始終閉著眼,應寧的手心滑滑的,從他寬大的手中抽出,反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隨後她將雙膝合攏,規規矩矩坐好,把他的胳膊搭在她的大腿上,靜音心來,給他號脈。
風吹過鬆柏,陽光斑駁灑落,兩個人安安靜靜坐在長椅上,周圍的世界彷彿都凝固了。
唯剩他們彼此的心跳和呼吸聲在交織。
應寧的眼眶逐漸溼潤了,她心好亂,好亂好亂,她沒有辦法再號下去,而是緊緊握著了他的手,發著抖。
“為什麼這麼糟蹋自己。”
那年她走後,聽說他被他媽帶走治病了,也聽說他治好了,可為什麼現在卻又變成了這樣。
比剛認識他的時候還要糟糕。
應寧想要抽手,卻被他一把反握住,緊緊不讓她掙脫。
“我來告訴你為什麼。”
他回過頭道:“為了讓你後悔拋棄我,為了讓你內疚離開我,為了讓你——”
他卡在喉頭,再也說不出,眼尾的紅痕越來越明顯,恨意和愛意混合交織,如狂風暴雨般在他的眼眸中洶湧澎湃。
應寧的眼淚卻嘩嘩落了下來。
僵持間,忽然有人跑了上來。
“言哥。”那人在謝陸言身邊停下。
來的是謝陸言的一個手下,叫大力。
除了是人前風光無兩的謝總,謝陸言還有另一個深藏不露的身份。
那個身份不能見光,連譚叔和他貼身秘書都一無所知。
所以大力每次來見他,都會刻意選擇避開人群的地方,儘量不在公眾場合露面。
大力雖然是個糙老爺們,但至今也沒正兒八經談過戀愛,說到底還是個“純情大男孩”,他跟在謝陸言身邊四五年了,什麼形形色色的女人沒見過?那些想要勾引言哥的妖豔賤貨,言哥向來看都不看一眼。
可這會兒在他的視角里,言哥竟然跟一個女人含情脈脈地手拉著手。我去,什麼情況啊?
大力臉一紅,知道自己不該看,立馬背過了身去。
應寧看到外人在,使出全力抽回手,同樣背過身擦眼淚。
謝陸言默了會兒,讓自己冷靜下來,沒再管她,他理了理袖口,回頭。
語氣已經聽不出任何異常,“說。”
大力立刻轉過身彙報:“司機找到了,但是一直不吐口,什麼也問不出來。”
隨後遞給謝陸言一張照片。
“一直在廣州隱居,換了個新名字,前幾年結婚了,還生了倆娃,看著挺幸福的。”照片上就是司機一家四口的全家福。
謝陸言盯著照片,目光從那一家人的身上一一劃過,眼神逐漸變陰變冷,司機懷裡抱著個小女孩,扎著雙馬尾,大眼睛,胖乎乎的,模樣嬌俏又可愛。
謝陸言盯著看了好一會兒,冷笑一聲說道:“是呀,真幸福呢。”
“不吐口是麼。”他點了根菸,夾在指尖,火星燃起的時候,他像撣菸灰似的在小女孩身上隨意撣了兩下。
隨後將照片像丟垃圾一樣扔回大力身上。
大力立刻懂了,收好照片道:“明白了言哥,那我這就去辦。”
大力臨走的時候還猶猶豫豫地瞥了眼言哥背後那姑娘,好像在說,剛剛的話被她聽去了,沒事吧?
謝陸言沒說什麼,餘光掃了應寧一眼,這會兒還背對著他,肩膀一抽一抽的,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受委屈的難道不是他麼?
他眉頭微斂,莫名有些心煩,便什麼都沒說,只朝大力揮了下手。
大力立刻下了山。
作者有話要說
之前說了後面的劇情會有些炸裂,但應該不狗血
我比較喜歡寫帶感的,而是必須要帶劇情的故事,所以……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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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的香山還未開花,只有松柏間透露著淡淡綠意。此時纜車還未正式開始運營,然而前來爬山的遊客卻已絡繹不絕。
應寧為了今天的爬山,特地倒了個夜班,和謝陸言約好在奶奶家碰頭。
奶奶知道兩個孩子今天要去爬山,叫王伯準備了一頓豐富的早餐,小籠包、餛飩、豆腐腦、油餅、炸糕……應有盡有,應寧吃的超級滿足,但謝陸言就只喝了碗豆汁,應寧臨走時強塞給他半片全麥麵包,義正言辭道:“怕你猝死。”
可惜謝陸言隨手就扔在了一邊。
路上,謝陸言親自駕車,今天他換了輛路虎。應寧因為早上匆忙,頭髮還沒來得及梳理,只簡單地紮了個丸子頭。
兩人一路上話並不多,畢竟這只是一次賭約,又不是真正的約會。但好在他們兩個還都挺有契約精神,首先他們都換上了運動服,就都挺像那麼回事,不敷衍。
就是今天這運動服好像有點撞衫了,像情侶裝。
一大早就開始堵車。謝陸言懶洋洋地扶著方向盤,好像在沒話找話,“你說我要是真猝死了怎麼辦?”
應寧聽後無情道:“那你剛剛就該多吃一點,萬一你真的猝死了,我也沒辦法。”
“你不是醫生嗎?都不搶救一下的?”綠燈亮了,謝陸言啟動車子,眼神看向後視鏡,踩下油門的同時,目光不自覺地落在應寧的丸子頭上。
毛茸茸的,像只蠢萌小貓,謝陸言有片刻恍惚,想到了雪球。
他嘴角扯了下,譴責她,“這麼不負責任。”
應寧:“……”
大概一個半小時的車程後,兩個人終於抵達香山腳下。
說起來,這不是他們兩個第一次一起爬山,應寧剛搬來的時候就帶著謝陸言一起爬過,不過那都是很久遠的記憶了。
大園子就在西山,小時候應寧想帶他去森林公園看日出,謝陸言也是這幅懶洋洋的樣子,三催四請都沒用,不用點非常手段是不行的。
兩個人從中線上山,早上的空氣很好,格外清新。應寧在美國的時候,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醫院和圖書館,很少到郊外,畢竟學業太繁重了。其實她從小跟著爺爺上山採藥,還是挺喜歡運動的,尤其喜歡親近大自然。
謝陸言則完全相反,他是能坐著就不走動,能躺著就不坐著,小時候一到夏天就在客廳沙發上葛優躺打遊戲,任憑小樓他們怎麼喊他出去玩都不挪窩。
最後還是應寧想了個辦法。
那時候謝陸言身體狀況已經很差了,不鍛鍊更吃不下東西,爺爺奶奶乾著急。應寧的爺爺臨終前把她託付給謝家,但同時也託付了她一件事,要她一定幫著謝爺爺把謝陸言的身子調理好,這是爺爺臨終前的遺願,他沒有說過任何原因,應寧猜測這應該是作為謝爺爺收養她的報答,好讓她心安理得住在謝家,所以爺爺的話她一直記著,也在默默想辦法。
回想初來謝家的第一晚,她用打賭的方式“逼”他吃了一碗麵,那碗麵最終被他全部吃光了。應寧表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特別開心。
其實最初的那碗麵並不是她口中的“抱歉”,而是她的試探。
真正的厭食症患者吃完是會吐的,會有很多不良反應,那不光是生理原因造成的,更有一大部分心理因素。
他能吃光並且沒出現任何異常,就證明他有希望,不像傳說中那般無藥可救,所以抗拒運動這個事情她也有信心找到突破口,只是他心理抗拒,那麼找到一個理由讓他無法拒絕就好了。
可怎麼才能讓他無法拒絕呢?打賭便是最好的方式。
說雪球跟了他很多年,只和他一人親近,其它人誰都碰不得,不僅如此,雪球也只吃謝陸言一個人喂的東西。
可是應寧回想起第一次見雪球,明明是它主動跳到她懷裡了啊。
應寧心下有了計較。
有天謝陸言抱著雪球在沙發上曬太陽,雪球一直在他懷裡喵喵叫,謝陸言興致勃勃地看著動畫片,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撫摸著雪球的身子,眼睛都沒眨一下。
應寧幫著陳媽打掃房間,聽到雪球的叫聲,想過去看看,卻被陳媽攔住,忙給她使了個眼色,“別管。”
“可雪球明明餓了啊,它想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