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川南海 作品

第246章 獲贈莊園,倫都詩節



    倫都的天空總是陰雲密佈,呈現灰濛濛的鐵鏽色。

    淅瀝小雨落在橫跨泰晤河的石橋,亞麻衫的農夫推著板車,裝滿捲心菜和胡蘿蔔的麻袋上鋪著一層羊毛毯。

    “等到了集市,賣個好價錢,我回去給你燉蠶豆湯吃。”亞麻連衣裙的農婦戴著風帽,用手帕擦了擦農夫臉上的雨水,溫柔地道。

    農夫無聲地笑了笑,他向來是寡言的,在集市上也不會叫賣,人人都說他內向,但他卻娶了莊園馬倌漂亮的女兒,她用公共爐烤出的麵包,比貴族餐桌上的櫻桃派還要香甜。

    他沒嘗過櫻桃派,味道想來和蘸了奶酪的麵包差不多,聽馬倌說,這世上還有一群食饗師,只有他們烹調的食物才有資格擺上神祇的祭祀臺。

    農夫也想向神祇禱告,希望皮鞋匠答應讓他的孩子成為學徒。那個皮鞋匠甚至識字,這實在了不起,只要賣了這些莊稼,孩子就籌齊了入門的銀貨。

    板車的軲轆陷進橋上一處不顯眼的石洞,農夫一個趔趄,摔倒在泥坑裡。

    “把女人和貨留下,老東西,你就可以走了。”

    農夫愣愣地抬頭,他看見一夥山賊攔在石橋前。

    山賊赤膊上身,紋著‘旋轉手臂’的標誌,那是一種符號,一種在無數人噩夢裡出現的符號。

    “你耳朵聾了嗎?”為首的山賊尤為高大,腰間揣著單手斧,抱著粗壯的胳膊,獰聲道,“那就別怪我——”

    山賊已無法說出接下來的話。

    因為,他看見了自己的身軀。

    山賊瞪大眼睛,天旋地轉之間,自己的身軀依舊站著,鮮血從頸部的傷疤噴湧而出,頭顱已不翼而飛。

    嘭。

    頭顱落地,骨碌碌滾在馬蹄腳下,一柄鋼劍滴答鮮血,泛著寒霜。

    山賊們臉色皆變。

    那是一名身穿板甲的年邁騎士,虯鬚虎目,高大魁梧。

    常人兩手才能揮動的巨劍,在他手裡就像一杆輕巧的木棍。

    就連他的坐騎都披覆著具裝!在衣不蔽體的山賊看來,具裝板甲的騎士就如同天神下凡!

    噗通!

    山賊們皆雙膝跪地,嚎啕大哭。

    “騎士老爺,我們錯了,求求您原諒我們吧!”

    弗卡斯聲音低沉。

    “我要是原諒了你們,我就永遠不會原諒自己。”

    雨,雨勢更大,衝散了血跡與腥味。

    弗卡斯寬聲安撫完農夫婦,在他們流著淚的感激聲裡折返,向葉芝低頭稟告道:

    “少爺,請恕我失責,耽擱了您的行程。”

    葉芝搖了搖頭,微笑道:“弗卡斯,你猛得就像一架高達。”

    “高達是什麼?”弗卡斯不解道。

    “是一種機甲,中世紀的板甲騎士,就是機甲戰士。”葉芝胡言亂語道。

    雞架?

    弗卡斯愈發地困惑了。

    好在他知道少爺的脾氣,總會時不時蹦出一些新奇的詞句,所以沒有深究,換了個話題道:

    “再過一小時就能進入倫都了,少爺,王城不讓飛行坐騎直接進入,我們還是得騎馬趕過去。”

    葉芝微微頷首,聽同行的托馬斯·加爾文義憤填膺地道:

    “倫都境內居然也有劫掠之主的信徒!真不知道獅心騎士團在做些什麼,應該把賊窩全部剷除乾淨才是!”

    弗卡斯嘆了口氣:“強盜就像野草,割完一茬還有一茬……”

    “獅心騎士團是御林軍,不會輕易出動。”葉芝頓了一下,道,“我倒是聽說,冒險者公會時不時會發布剿匪懸賞,一些獵魔人也會偶爾從村鎮處接下剿匪工作。”

    “獵魔人和冒險者的區別在哪裡?”鑽牙忽然問。

    “呃……冒險者良莠不齊,很多農夫拿著草叉就出門冒險了,能最終活下來成為低環乃至高環的寥寥無幾。”葉芝道,“獵魔人多半是有師承的,且一定是超凡者,獲取魔藥的路子也比冒險者多得多。”

    “你怎麼問這個?”葉芝又道。

    “我以前認識一位獵魔人,他熱愛打牌,天塌下來也沒有打牌來得重要,最後被暴民用草叉捅死了。”鑽牙唏噓道。

    葉芝:“……草叉確實挺克獵魔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