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紅月

阿蒙的聲音伴隨著他那膨脹起來的靈性一同湧入了顧時正在承受著晉升帶來的衝擊當中的意識，可他卻彷彿絲毫不在意一般，語氣平和地與阿蒙聊了起來。

“我的晉升還沒有完成，你我間的感應還沒有形成同步，但是我已經基本上能夠猜測到你的行動，沒想到你還真的掐著這個時間出來了……”

“呵呵，這不就說明我們確實同為一體嗎？這可遠比心有靈犀來的更加巧妙。”

“所以，你就是這麼對待和你心有靈犀的我的嗎？”

阿蒙最擅長的便是藉助外在話語的欺詐轉移受害者的注意力，然後在對方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完成命運的竊取與身份的頂替。

這個過程相當的隱蔽，除非受害者與阿蒙之間的位格相同或是高過於他，否則很難發現這位命運漏洞正在進行的小動作。

但是，隨著顧時狀態的復甦，阿蒙的所作所為於他而言基本上是完全透明的，他的行為被顧時盡收眼底。從阿蒙開始說話的那一刻起，顧時便感覺到了自己的靈性正在被阿蒙逐步壓制。

“既然你就是我，那麼你自然能夠明白，我這麼做的道理是什麼。”

“不用擔心，這不會痛的。你的命運本身就融合在我們共同的命運當中，和那些曾經在各種各樣的計謀中被迫犧牲掉的時之蟲分身不一樣，你不會死，只不過是會一直半夢半醒地沉睡在我們的精神世界深處。”

顧時的身體在靈性的增長下開始逐漸恢復到原本的大小，即使意識的主導權正在被阿蒙所侵佔，他仍然還是不慌不忙地說道。

“那就是沒得談嘍？”

顧時話音未落，他的靈性海洋中突然炸開一道有著十二條環形紋路的璀璨光輪。他右眼的單眼鏡片上驟然裂開蛛網狀的紋路，無數透明蠕蟲從鏡框邊緣簌簌掉落。

那居於靈性海洋中的恢宏時鐘每走動一個，顧時的精神就逐漸疲弱一分，而相對的，阿蒙在他腦海中迴盪的聲音則顯得愈發清晰，深刻。

“你怎麼這麼急切？對人性的恐懼已經讓你連玩弄獵物的興趣都沒有了嗎？”

“我一般不會將自己視作獵物……”

阿蒙輕聲笑道，從顧時的星靈體中，那象徵著阿蒙典型外貌標誌的黑色古典巫師袍，三角巫師帽，正在逐漸浮出表層，在顧時的身體上顯現出來。

“沒用的，究其根本，雖然你對非凡特性的控制權限與我相同，但是你的狀態無法與我抗衡。作為人性面的你，需要著來自人類信仰錨的支撐。你不妨感受一下，你的錨都到哪兒去了呢？”

“非常有趣，針對信仰錨進行毀滅性的打擊，倘若是在我們的故鄉，你是不敢做出這種事情的，因為這就代表著你將承受來自真神們的血腥報復。我們雖然喜歡追求刺激與冒險，但絕不會拿自己的性命為擔保。可是在這裡，你並沒有這個顧慮……嗯，仔細想想看，我都能感受到你的那份愉悅。”

“分析得不錯，看來我們的同步已經達到一個相當完整的程度了，不過這並不能代表什麼。你雖是我的一部分，但想要完全掌握從我這裡分離出來的非凡特性仍需要一定的鞏固。儀式可以幫你完成這個進度，不過，你的『命運木馬』儀式可還剩一步沒有完成哦。”

“原來是這樣麼，噢……我被你欺詐了啊。”

“沒錯，整個儀式最關鍵的一步在於最後階段對命運的分離。若是非凡者沒能將自己的命運重新剝離出來，那麼他將會迷失在和另一個人的命運所交匯而成的長河當中，成為混亂的『錯運者』。我們的命運依然融合在一起，你的儀式可無法起到有效的作用。”

“先前你協助我完成那些儀式的目的是為了拖緩我回收特性的速度，因為你知道序列二的儀式我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完成，所以就算之前的儀式能夠幫我穩固狀態，你也絲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