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他高估了自己,也...(第2頁)
楊舒樂瞪著眼睛呆滯兩秒。
徹底相信席司宴沒在這裡,氣沖沖轉身離開。
陳默蹲下去,撿回自己另一隻鞋,跳回來。
他壓根沒看席司宴,一路跳回到床邊,一屁股坐下,邊提起膝蓋一邊穿鞋,開口說:“人走了。你今天來主要是為了拜訪我爺爺的吧?他應該在三樓招待客人,你要是不想被其他人打擾,勸你等半個小時再上去。”
說完就察覺到席司宴已經站到了自己跟前。
而且還在笑,他說:“你不是都說了,我是特地來找你的。”
“得了吧。”陳默瞪上鞋子,起身,拍了拍席司宴的肩膀,“玩笑一個人開是玩笑,兩個人一起開那過了。真要毀了你清譽,我上你席家門口自殺謝罪?”
席司宴挑眉:“清譽?”
“對啊,你不是說你不喜歡男的?”
陳默一直記得席司宴說過的這話,而且上輩子席司宴和楊舒樂之間的關係會傳成那樣,陳默現在合理懷疑,是楊舒樂一手操控自導自演。
可這麼做的後果,是傳言裡席司宴出櫃後,被家裡逼到了國外。
陳默又問:“你高中畢業是不是要出國?”
席司宴面露意外,“誰說的?”
看吧,果然是因為如此。
陳默嘆口氣,勸誡:“不打算出國,確實是要離楊舒樂遠點。房間借你了,自己待半小時再出來吧。”
陳默說完後,自己打開門先出去了。
所以他也錯過了身後席司宴食指勾了勾眉尾,眼底那
一抹好似有點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哭笑不得的表情。
不過這點情緒,很快在席司宴臉上消失。
他接了個電話。
是他原本讓盯著楊家動向的人。
對方說:“宴少,之前你讓我查的陳默有沒有給陳建立轉錢的事,據我瞭解到的情況,他除了當初為了拉陳建立入局那一筆,之後再也沒有給過對方錢,不存在被威脅勒索的情況。”
席司宴站在陳默房間的窗戶邊,替他一把拉開窗簾,嗯了聲。
外面光線越發暗了。
不過天光足以讓人看清陳默在楊家的這個房間。
空間大,很豪華。但給人的第一感覺是太空了,幾乎沒有什麼多餘的私人物品,就像一個偶爾會來借住的地方,看不出任何個人痕跡和感情。
手機裡的人還在說:“不過倒是有點意外收穫,我想還是跟你說一說。”
“什麼?”席司宴重新將目光移向窗外。
對面:“陳默的個人戶頭資金不少,除了楊家定期打給他的生活費以及學費,他自己的投資理財做得也相當優秀,效益頗豐。差不多兩個月前,他給了一個在校大學生一大筆錢。”
席司宴皺眉:“對方什麼人?”
“倒不是什麼奇怪的人,好像是家裡有困難的一個學生,兩人也沒任何交集,可能就是單純的公益行為。”
是不是公益行為有待商榷。
不過既然陳默沒被陳建立勒索,席司宴直接叫停了,說:“關乎他隱私的部分別過分深入,到此為止吧。”
“好。”對面應了。
不過到底是老爺子的人。
免不了多問兩句,“你這麼關注這個陳默,是出於?”
席司宴看著外面,看這個寒風獵獵的大年三十。
良久之後,說:“你可以理解成,愧疚。”
這種愧疚說不明從何時起,卻已經存在很久。
近來他開始不斷回想,第一次在那個遙遠的山村見到陳默,他從頭到尾沒有下過車。這種冷漠源自於什麼?不認識,不熟悉,傲慢,偏見,還是他見慣了豪門這種狗血戲碼。他想,陳默不會有什麼不同。
無論是爭權奪利,還是在豪門裡苟且偷生,於他何干?
事實證明。
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陳默。
他不斷問詢,那個陳默到如今自己眼前的這個陳默,他中間經歷了些什麼?內心又有過多少掙扎?他真的不會不甘,寧願放棄一切向現實妥協?
他忍不住關注,偏袒,提醒,甚至是插手。
他已經察覺,最初的心情變了質。
絲絲縷縷的疼痛是一種綿長的折磨,需要在不斷的自我尋找中才能看清那是什麼。後來,在給他補習中,中醫館,在冰原鎮,在一次次陳默口無遮攔又無比坦蕩的目光裡,他認清,那種感受叫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