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 那瞬間席司宴體會到了什麼是心痛難當...(第3頁)
“一個故人。”他這樣形容,然後收回視線,同樣前往自己所要去往的目的地。
所謂故人,到了真正見面的時候卻不願表現得太明顯。
不想承認這麼多年自己的暗中窺視,每一次巧合背後的蓄謀已久。
多家競爭之下,陳默作為代理人的名字赫然在列。
那時候楊舒樂在席司宴的公司裡實習。
當然對方通過什麼渠道進來,又是如何在楊家人面前說的,席司宴一概不知。
畢竟這些年,他們從未有過單獨往來。
等他發現人在的時候,已經正式入職了。
作為最頂端的決策者,他不可能無緣無故開除一個小員工。
到底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讓陳默在酒桌上對自己這麼個“故人”,又是甲方,態度不好,不得而知。
只是當對方的手攬上來,酒杯遞到唇邊,席司宴又想嘆氣了。
他對自己的敵意,如今是連裝都不想裝了。
這一年的陳默成熟了。
那種成熟格外堅硬,像是鋼筋鐵骨支撐著他。
他眉眼比少年時深刻了些許,舉手投足,不笑的時候能嚇得他底下的人噤若寒蟬。
最後反而是陳默自己醉了。
他爛醉如泥的時候,身上那些堅硬的東西盡數褪去,徒留柔軟的腰肢,薄韌又緊纏住他,一路胡言亂語。
“席司宴,你給我穿小鞋也沒關係,我陳默走到今天沒怕過誰。
“回去告訴你那個小情人楊舒樂,別在背後搞小動作,每天飯桌上阿宴阿宴聽得我直泛噁心。
“還有楊蹠,簡直就是個大傻叉。
陳默扯自己領帶,站在路邊扯得襯衣鬆鬆垮垮,映出紅色的脖頸以及鎖骨,提起楊蹠似乎也氣得不輕,“那百分之二十是老爺子的,我倒是要看看他怎麼贏。
發洩完了,力氣似乎也用盡。
下了車在路邊幾乎站不住,雙手吊著他脖子以穩住身形。
席司宴時隔多年後聯繫了老同學老苟。
老苟接到電話驚得下巴都要掉了,結果一聽是陳默醉了,立馬說馬上過來,並囑咐:“班長,那什麼……陳默喝醉了和平常有些不太一樣,你擔待一下。還有他有嚴重胃病史,我給他帶藥過來,這期間麻煩你照顧一下。
席司宴嗯了聲。
他不知道這聲嗯在老苟聽來是不是冷漠。
他只是怕說得多了,有些情緒就壓不住,有些情感就露出端倪。
陳默大概是胃病犯了。
很快放開他,往地上蹲。
席司宴陪著他蹲下來,看他埋頭沒了聲音。
“陳默。 席司宴叫他名字。
陳默沒應聲,也沒抬頭。
席司宴又叫了一聲,“陳默。
這一次他抬頭了,眼裡有忍痛以及酒精薰染的紅,直直盯著他。
席司宴手伸過去,捂住他的胃,試圖讓他緩解一點。
他也任由他動作沒反抗。
席司宴看著他的頭頂,突然開口說:“項目沒給你穿小鞋,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嗯,知道。 他點頭。
席司宴又說:“楊舒樂也不是我小情人,他壓根沒有當面叫過我阿宴,他不敢。
陳默:“哦。
席司宴:“所以,你能不對我帶著偏見嗎?
陳默微微皺眉,“你誰啊?
席司宴忍住揉額頭的衝動,知道對著一個喝醉的人說這些沒有意義。
可他還是沒忍住。
壓抑多年的東西,直到面對面,靠近了,才發現時間沒能消弭掉那些悸動和在意,反而任由他在時間流逝當中抽根發芽,長成了參天大樹。
席司宴的手摸上了陳默的頭,比少年時遐想的髮質偏硬一點,紮在掌心帶來刺癢感。
席司宴說:“一定要讓自己這麼辛苦嗎?
陳默在這句話中掀了眼皮,看著他說:“可不這麼辛苦,就一無所有了。也不對,應該說,從頭到尾,我始終一無所有。
那瞬間席司宴體會到了什麼是心痛難當。
把平靜說出這話的人提起來。
任由他徹底醉倒失去意識,埋在自己脖頸邊沒了動靜。
那時候,席司宴認真說:“不會的。
你不會一無所有。
從此,人生重新開始,一切都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