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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2 章 他想要什麼不能給...

 第82章他想要什麼不能給

 大抵是ua突然被曝涉及這種跨境經濟大案,即便還在調查階段,也讓研討會的第二天整個氣氛都像是被水泥凝固住了一樣,有種風雨欲來的壓抑感。

 傳興不敢再有任何動作。

 這也導致一開始以傳興為目標的小企業,全都像無頭蒼蠅一樣。

 也就是這個時候,新銳突然傳出將用以比傳興更合理的價格,非買斷的方式與各家談合作。短短一天,就迅速侵佔了傳興原本已經囊括在內的大半目標。

 手段之迅速,下手之狠。

 而且是明目張膽放到檯面上來的競爭。

 讓這次出席會議的所有人,對陳默這個名字有了一種新的認知。

 那個坐在桌子後面的年輕人,在談判桌上話往往不是最多的那個,卻是最一針見血的,直切要害。當觸及他心裡的最低限度,就寸步不讓。

 “師父。”袁浩抱著一大摞資料,跟在他後面忙得像只陀螺,一整天轉下來,也免不了萎靡兩分。即便如此,在收拾完東西回到酒店時,不忘小聲問陳默:“今晚還要留門嗎?早上的房卡還在我手裡沒還回去呢,給師父你吧。”

 陳默低頭看了一眼伸到自己面前的房卡。

 比起袁浩眼底下的黑眼圈,他一個常年失眠的人像是早已習慣這種高強度工作,除了臉色越發白了兩分,一切如常,說:“不用。”

 他沒有詢問自己這徒弟是從哪裡發現的,只是說:“ua剛出事,需要他盯的事務應該不少,過不來。”

 雖說只是猜測。

 兩分鐘後,陳默的手機裡就收到了席司宴的短信。

 果然。

 xsy:今天晚上有點事過不去了,早點睡,別熬太晚。

 還有第二句。

 xsy:在華京這邊找人剛給你配的新藥等會兒找人送來,吃吃看,覺得身體有任何不舒服的立馬給我打電話。

 陳默覺得席司宴多少有點小題大做了。

 畢竟低燒這個事兒他自己心裡還是有點數,不是多大問題,如果靜下心來休息一段時間就沒事。是目前時機不允許而已,而席司宴顯然也瞭解他,沒讓他在這時候撒手不管。

 這種心照不宣,很多的時候,讓陳默覺得心安。

 他知道自己絕對不會遇上第二個人這麼瞭解他。

 哪怕他們還各自有隱瞞對方的事情,也並不妨礙那顆心的感受如此真實。

 陳默回了句知道了,很快繼續忙碌起手頭上的事。

 研討會第三天。

 陳默有一場演講,關於智能在醫學領域的新應用。

 相比起第一天剛來處處施展不開的情況,短短時間內,新銳的勢頭就強壓過了傳興。當他站在整個研討會議的中心臺上,對著投放的大屏侃侃而談時,現場所有的目光都朝他聚攏。

 包括坐在第一排的席司宴。

 偶爾眼神錯落交匯,又很快移開。

 陳默講:“我個人跟人工智能的緣分,起源很晚。印象最深的是年少的時候,有人陪我回到老家,那個地方几乎與前端科技絕緣,對方出於尊重長輩,陪著一起用井水洗澡,後果可想而知,感冒了……而那裡的醫生,掛鹽水的條件都有限……”

 陳默想起榆槐村的田埂。

 想起小樓裡的涼蓆。

 想到他們遇上的那群村霸少年,也包括鎮上那家早餐店的煙火氣。

 即便那年夏天,他們從那裡開始分別。

 但這些年陳默再想起榆槐村那個地方,記憶裡留下的少量深刻畫面,基本都和席司宴有關。

 他很少刻意去想起,而每每想起,總刻意去描摹回憶裡那個少年的模樣。

 他高挺的鼻樑,深邃的眼睛,修長的手指。

 各種細節,最終匯成瞭如今坐在臺下的那個人。

 西裝筆挺,長腿交疊,看似無波瀾的眼裡含著不易察覺的絲絲笑意。

 他顯然也記得,記得陳默描繪的所有有關那年的所有畫面。

 陳默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與曾經無數次站上這樣的場合,心情都有些許不同。這一切都源自於有個人承接著他肆意的過去,以及可期待預見的未來。

 研討會結束的當天下午。

 飛機直飛綏城。

 誰知航班延誤,從四點到六點,航空公司最終通知無法起飛,給他們安排了七點半的航班。

 老k本來急著回去,因為他和蘇淺然還有個會要參加。

 窩了一肚子火。

 “先去吃飯吧。”陳默對老k的急性子瞭如指掌,不比被嚇得話都不敢說的銷售部同事,以及閉嘴的袁浩,帶頭去找機場的餐廳。

 老k罵罵咧咧跟上,才讓其他人都鬆了口氣,氣氛轉圜回來。

 十分鐘後,找到一家自助餐。

 結果剛跨進去,老k就猛地退了回來。

 “搞什麼?”陳默走在他後邊,被撞了個莫名其妙。

 老k一把抓著他胳膊,說:“換一家,太晦氣了,傳興的人在。”

 陳默偏頭往裡面看了一眼,剛好和回頭看來的任賢森對上。這人剛丟了ua這麼大個靠山,早已經失了裝腔作勢的興趣,眼睛像冰冷的毒蛇一樣,狠狠瞪了陳默一眼。

 陳默面無表情直視回去。

 直到對方對面的人說了句什麼,轉開視線,陳默才收回目光,同意了換一家。

 二十米開外就有另外一家中餐廳。

 他們這邊的人朝那邊過去,眼看快要到門口了,老k就在旁邊嘀咕了一句:“什麼破運氣,這麼大個機場,走哪兒都能遇見認識的人。”

 陳默這才看見了席司宴一行人。

 他那邊除了韓乾,還有另外五個人,可能因為其中有兩個外國人面孔,所以特地選了中餐。

 “席總。”老k骨子裡的社交欲被喚醒,揚起笑走上前,“這麼巧,幸會幸會。”

 “幸會。”席司宴伸手和老k握手,同時朝陳默這兒看了一眼。

 兩方人一會合,互相寒暄,才知都是七點半的航班,就順道湊在一起吃飯。

 餐廳長桌上。

 陳默對面就是席司宴。

 彼此都沒怎麼說話。

 因為韓乾也是個社交高手,和老k聊得相當投機,還能把其他人一併帶上,餐桌上壓根就沒冷下場來。

 這就反而顯得他們比較突出。

 陳默吃得少,偶爾側頭應付其他人兩句,大半時間都靠著凳子在聽其他人說。他翹著二郎腿,因為一個側身的動作,腳尖無意中踢到了對面人的膝蓋。

 陳默一愣。

 而原本正用英文和旁邊的外國人說話的席司宴,也停下來,回頭看了他一眼。

 陳默挑挑眉。

 這其實是個無關緊要的小插曲。

 可陳默愣是被他那個平靜的眼神看得心癢,見他繼續回頭和人說話,長腿往前夠了夠。應該是抵到了席司宴的小腿,聽見他話一頓,陳默悄然勾了下唇角。惡劣作祟般,故意沿著小腿往上勾,到膝彎,再到大腿,輕輕的,似有若無地蹭著。

 直到他得寸進尺繼續往前,腳踝骨驀然被一隻手握住,並滿含警告意味地捏了捏。

 陳默適可而止,收回腳,並若無其事夾了個土豆塊塞嘴裡。

 這時候席司宴剛和人交談完。

 轉回頭往陳默面前的盤子裡面看了一眼,皺起眉。

 他很快招手叫來服務員,低聲吩咐了兩句什麼。

 起先沒有人注意,只是在結賬走出去的時候,服務員提這個打包的袋子交到了席司宴手上。

 韓乾震驚:“你沒吃飽啊?”

 席司宴壓根沒回答。

 也就沒人再問。

 結果等到臨登記前,vip休息室,有心的人就會發現打包的袋子不知何時到了陳默手上。

 陳默端著碗,有一口沒一口往嘴裡咽。

 席司宴就站在他邊上,依然在和別人說話,只不過在陳默停下來時會低頭看他,皺著眉,像個嚴肅的督察官。

 間隙看看錶,敲敲陳默的椅子扶手:“還有十分鐘了,再吃點。”

 “我剛剛已經吃過了。”陳默陳述。

 席司宴:“嗯,半個小時,一小碗蘑菇湯,兩口青菜,包括一塊你本來沒打算吃的土豆,還有別的嗎?”

 離兩人位置最近的韓乾嘴角抽搐。

 第一次看席司宴的眼神像看著什麼大變態,並且很同情地掃了一眼陳默。

 他雖然知道這兩人什麼情況,也知道席司宴這人控制慾應該挺強,但哪有這麼管人的。陳默可不是什麼金絲雀,在韓乾的判斷當中,手握新銳隱藏最大的投資人,幾年時間都把任賢森那樣的角色都壓得翻不了身的人,能是什麼善茬?

 這麼管人,不說人跑不跑的問題,起碼兩人得對沖個頭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