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他想要的,她給不...
薄莉仔細觀察埃裡克的眼神。
他任由她打量,白色面具後目光毫無波瀾,似乎真的認為米特的事情與她無關。
要不是那天,他的視線在她的唇上反覆徘徊,不小心洩露出想要吻她的衝動。
薄莉可能永遠也猜不到,眼前的人對她有好感。
他也太會偽裝了。
“好吧,你不願意說就算了,”薄莉故作遺憾,“我只是好奇,既然米特中邪了,那這條裙子是誰送的。”
埃裡克的聲音更冷了:“你不知道是誰送的,就敢穿在身上?”
“當然不是!”她有些委屈地提高聲音,“我不是說了,我以為是米特送的。但現在米特中邪了,應該沒時間送我裙子。那是誰送的呢?”
她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如果他稍微懂點兒男女之情,就會順勢說出答案。
誰知,他只是嘲她一句:“很多綠染料都有毒。關心裙子是誰送的之前,還是先關心自己的身體健康吧。”
薄莉:“……”
要不是他對裙子的審美幾乎沒有變過,都是純色絲緞配一條腰帶,她就被他的說辭騙過去了。
她只好略過這個話題,對他今天的行為表示感謝:“埃裡克,不管米特的事情是否與我有關,也不管你今天為什麼會出現在我身邊……都非常感謝你總是在恰到好處的時刻,向我伸出援手。”
“如果有一天,”她仰頭看向他,“你也需要我的幫助,請一定要開口告訴我,我會竭盡全力地幫助你。”
她的眼睛是極為漂亮的淺褐色,眼睫毛很長,專注看向他時,像是在抓撓他的心臟。
黑手套下,他的手指有些輕微發抖。
埃裡克垂下視線,避開了她的眼睛。
他不認為她能幫他什麼。
他想要的,她給不了。
他不想要的,她給了也沒用。
“不了,”他說,“不需要。”
然而,他說這句話時,視線卻又在她的唇上流轉了一圈。
被她捕捉,徑直撞進她的眼裡後,又迅速抽離。
要不是他年紀不大,也沒有接觸過女性,薄莉幾乎要以為,他才是那個垂下釣絲的人。
想要引她上鉤。
薄莉眨了眨眼睫毛,試探性地說:“你現在年紀還小,覺得我幫不上你的忙,但萬一以後你碰到喜歡的女孩,需要我幫忙出謀劃策——”
“夠了,”他打斷她,語氣粗魯,胸腔也一陣激烈起伏,“我說了,不需要。”
薄莉不再作聲。
埃裡克重重閉了一下眼睛,不明白為什麼薄莉每一個字都能激起他的怒火,令他的理智瀕臨崩潰。
憤怒到極點,他厭惡地發現,自己居然起反應了。
有那麼一刻,他對自身的厭棄感攀升至頂峰。
他一向厭惡自己的身體——臉、手、聲音,也厭惡自己的呼吸、體溫和身高。
然而,就像是要跟他作對一般。
他只需正常進食,身高就會不斷增長,
變得像怪物一樣高大強壯。
如果沒有碰見薄莉,他更希望自己長得骨瘦如柴,沒有任何存在感。
可隨著時間的流逝,他開始想讓自己的身影籠罩她,讓自己的手觸碰她,讓自己的聲音環繞她。
到後來,甚至想讓她感知自己的呼吸與體溫。
昨天晚上,他想法最為極端時,甚至想讓她感受那種黏涼的觸感,用那種鹹澀的氣息標記她。
他被這些想法攪得心神不寧,呼吸粗重,感覺自己實在令人噁心。
於是,當薄莉再度靠近他時,他幾乎是應激似的呵斥道:“離我遠點。()?()”
薄莉離開後,他又感到前所未有的空虛。
這種空落落的感覺,迫使他去逼近她。
……佔有她。
這是米特的用詞。
如此骯髒,如此齷齪。
埃裡克沒想到這詞會鑽入他的腦中,形成一片混沌的陰影。
薄莉見他的眼眶不正常地泛紅,似乎因她的話產生了極大的情緒波動。
她正要讓他別放在心上,他卻迅速調轉馬頭,用靴子踹了一腳馬腹,離開了。
薄莉的表情幾分無辜。
她確實是想氣氣他,但沒想到他這麼禁不住氣。
她抖了抖韁繩,又在街上閒逛了一會兒,回到了別墅。
艾米莉、瑪爾貝和弗洛拉正在打撲克牌,弗洛拉性格活潑,聲音尖利,整幢別墅都是她的笑聲,艾米莉跟她們待在一起,臉上笑意都多了不少。
索恩則在跟西奧多學認字。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薄莉發現,西奧多的本性不壞,只是長得太高,又不善言辭,看上去讓人敬而遠之。
薄莉跟他們打了聲招呼,剛要上樓洗澡,西奧多叫住了她。
他走到她的面前,兩米四的身高極具壓迫感。她必須完全仰頭,才能看到他的下巴。
“克萊蒙小姐,這個……?()_[(.)]???%?%??()?()”
西奧多蹲下來,拿出一個禮盒,“送給你,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
薄莉驚訝:“怎麼了,你要離開嗎?()?()”
“不,不是。”西奧多低聲說道,臉龐微紅,“就是想要送給你。一開始,我對你態度不好,是因為我以為你和特里基、博伊德是一類人……但這段時間,你為大家做的事,我都看在眼裡。你是個好人,真正的好人。很抱歉,之前誤會了你。”
薄莉想到西方的習俗是當面拆開禮物,於是說:“沒關係,我可以拆開看看嗎?”
“當然可以,這是我的榮幸。”西奧多說。
打開禮盒一看,裡面是一頂寬簷帽子,上面鑲著潔白美麗的白鷺羽毛。
薄莉微怔,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白鷺羽毛非常名貴。
只有少部分貴婦,才戴得起鷺羽帽子。
西奧多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釋道:“這是我在沼澤地裡撿的,獵人可能被鱷魚嚇跑了,或是看到了更加名貴的鳥兒,就把白鷺丟在了那裡。我很幸運,在鳥屍腐爛前,割下了它的尾羽。本來想拿到市場上去賣
,但想到你對我……我們那麼好,就送到裁縫那兒做了一頂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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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莉怕他以為自己不喜歡,摘下頭上的帽子,戴上這頂鷺羽帽,在下巴繫上綢緞帽帶,朝他一笑:()?()
“謝謝你,我很喜歡。”()?()
鷺羽薄而輕柔,如同白色的輕紗,襯得她的眼睛靈動而高貴。()?()
西奧多不敢多看,站起身來:“你喜歡就好。”
然後,他對她點點頭,繼續去教索恩認字了。
薄莉沒有多想——艾米莉、瑪爾貝和弗洛拉看到她的鷺羽帽子後,圍上來對她一頓誇獎。
薄莉立即把西奧多的異樣撇到腦後,沉浸在誇讚聲裡,有些飄飄然。
回到臥室,她攬鏡自照,感覺自己確實很漂亮。
於是,把那頂鷺羽帽子鎖在了衣櫃的最上層,準備重大場合再拿出來戴在頭上。
洗完澡,薄莉躺在床上,看了一會兒書就睡了。
還記得剛穿越那會兒,她最害怕的就是半夜聽見腳步聲——不知道埃裡克是否會用匕首把她叫醒。
誰知,漸漸地,她居然開始期待埃裡克半夜來到她的房間。
不知是白天受刺激太大還是什麼,一連兩個晚上,他都沒有到她的房間裡來。
倒是她預測的報道出現在了報紙上。
那天早上,她剛起床,還沒來得及漱口,費裡曼大娘的嗓門就響了起來:
“——克萊蒙小姐,報社的記者找上門有要事要跟你商量!”
薄莉披上一條圍巾,坐起來:“讓他進來吧。”
記者就這樣闖入她的臥室,手上拿著一張報紙:“克萊蒙小姐,您說的報道出現了!”
薄莉示意他冷靜,接過報紙一看。
那是本地報紙的頭版,標題用的是大寫黑體,十分引人矚目——“使紳士瘋狂的馬戲團演出”。
副標題是“——揭秘‘波莉·克萊蒙的馬戲團’,蛇蠍女人的生財之道”。
筆者先是稱讚了一番成世界上最完美的紳士,隻字不提他對薄莉的侮辱。
接著,話鋒一轉,“當時,沒人想到一場演出,居然會讓一位完美的紳士陷入歇斯底里,不敢相信米特先生的家人會有多麼難過。”
最後,呼籲市政府禁止這樣危險的演出。
記者說:“幸好我按照您說的,早就寫好了回應的稿子,也通過了編輯部的審核。明天就能發佈在另一家報紙上,否則我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樣的局面。”
薄莉看完,平靜地合上報紙:“不要著急,局勢仍在掌控之中。這份稿子,只是看上去有些可怕,實際上對我們是有利的。”
“有利的?”
當然是有利的。
鬼屋最缺的是什麼?
噱頭。
不然在現代,為什麼會有人買下真正的凶宅當鬼屋?
更何況,米特只是被嚇得胡言亂語,又不是死了。
在他沒有受到實質性傷害前,一切言論都是有利於她
的。()?()
就算米特死了,只要查出來與她無關,也賴不到她的頭上。()?()
這些天,薄莉一直在研究美國的法律文獻,發現雖然關於名譽權沒有明確的規定,但是法官會根據約定俗成及歷史案例進行判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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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說明,只要她起訴米特、萊特和戴維斯之前發表在報紙上的言論,就會勝訴。()?()
儘管十九世紀,對於女性的限制數不勝數,不能穿褲子,不能跨騎馬匹,不能獨自一人上街,不能未婚先孕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