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遠方 作品

179.谷緒的承諾,交換舞伴和眾多“情敵”.....

    夜色昏暗,大片烏雲遮擋星月,天地間漆黑一片。

    雨越下越大,勢成滂沱。

    灰色雨幕串聯天地,覆蓋整座城池。廢墟中積成水窪,座落在建築之前,大大小小不計其數。

    雷聲轟鳴,丈粗的閃電從天而降。

    紫藍色電光接連墜落,擊中城內建築,遍佈焦痕的房屋轟然倒塌,掀起大片煙塵。

    電光在雨中流竄,恰似萬千銀蛇狂舞。

    一道閃電落向停機坪邊緣,爆開強光,照亮三人的面孔。

    鮫人生於海洋,他們的力量源於深海。雨水靠近費嵐竟自動彈開,在他身周跳躍,歡快地旋舞。

    嚴珣周身氤氳白光,仿若一個發光體。精神力隔絕冰冷的雨水,長髮和外套均未沾溼,衣襟和袖口的寶石閃閃發光。

    谷緒站在嚴珣對面,視線越過銀龍的肩膀對上異瞳鮫人。

    費嵐敏銳察覺到嚴珣的異常,也對源頭有所猜測。

    他迎上谷緒的視線,回望著他,一瞬不瞬。片刻後將視線移向嚴珣,猜測兩人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才導致銀龍的異能發生變化。

    “嚴珣,你的精神力和他有……”

    一句話未能說完,又有電光劈落,方向格外精準,悉數炸裂在費嵐腳下。

    費嵐快速躲閃,稍微不慎就會被擊穿。

    他擰眉看向前方,撞見放下手臂的嚴珣。後者面帶笑容,眼中卻凝結冰霜,森寒徹骨,幾能使人斃命。

    “你想說什麼,費嵐?”醇酒般的聲音響起,絲滑悅耳,卻讓鮫人打了個哆嗦。

    對危險的直覺拉響警報,費嵐頓覺毛骨悚然。

    厄運如此接近,僅在毫釐之間。

    理智和情感同時告訴他,再多說一句話,哪怕一個字,嚴珣一定會殺死他,讓他消失得無影無蹤,徹底灰飛煙滅。

    識時務者為俊傑。

    歷經數千年沉浮,鮫人深知該怎樣趨利避害,最大程度保全自身。

    “我想說的是宴會即將結束,你們還要留在外邊?”費嵐強行扭轉話題,即使前言不搭後語,表情依舊自然。

    “只是這樣?”嚴珣揚起眉尾,擺明不信。

    “信不信由你。”費嵐聳了聳肩,撥開一縷長髮,手指握住領釦,仔細地調整位置,“不想引來更多好奇的目光,我建議你返回會場,帶上你的黑髮美人。”

    說話間,費嵐不改風流本色,微微側過頭,朝谷緒揚起微笑:“機會難得,或許你願意接受我的邀請,和我共舞一曲?”

    “我沒興趣。”谷緒拒絕得相當乾脆,不留任何餘地。

    “好吧,真是遺憾。”費嵐嘆息一聲,沒有繼續糾纏。他朝嚴珣頷首,隨即腳跟一轉沿原路返回,身影消失在雨幕之中。

    “他究竟想做什麼?”目送他的背影,谷緒不禁發問。

    鮫人來去匆匆,幾乎是落荒而逃。

    “識時務罷了。”嚴珣拂開凌亂的長髮,語調漫不經心。

    “剛剛的閃電,是你在威脅他?”谷緒猜測道。

    “這只是一個巧合。”嚴珣單手捧心,模樣十分誇張,偏又該死的漂亮,“你竟然為一隻鮫人懷疑我,我真是傷心。”

    “是嗎?”谷緒依舊懷疑。

    威脅的方式有許多種。

    未必需要通過動作和語言,一樣能讓目標感知到危險,主動知難而退,亦或是改變想法。

    “當然。”嚴珣故作委屈,明明是狂傲的龍族,樣子卻楚楚可憐,“親愛的,你竟然不相信我,我是如此悲傷。被誤會的無奈,無從辯解的委屈,我的心都要碎了。”

    谷緒:“……”

    無言許久,他抬頭捏了捏眉心,腦子裡閃過一個古怪的念頭。

    “你曾在第一軍校就讀。”

    “是的。”

    話題轉換得太快,嚴珣忘記變換表情,場景略有些滑稽。

    “軍校還有表演課?”谷緒表現得一本正經,語氣也很正常,話語卻像在調侃。

    嚴珣愣住兩秒。

    “親愛的,你在開玩笑?”

    “不,我很認真。”

    谷緒不苟言笑,態度極其嚴肅。

    無言以對的變成嚴珣。

    片刻後,他突然爆發出一陣笑聲。情緒使然,他笑得難以抑制,額頭抵在谷緒肩上,長髮因俯身的姿勢垂落,髮尾輕顫,搖曳出動人的銀光。

    “你在笑什麼?”谷緒逐漸擁有情感,卻不代表他完全恢復正常。他無法理解嚴珣的反應,真實地感到困惑。

    嚴珣雙臂環住他,鼻尖埋入谷緒的頸窩,悶笑說道:“你總能帶給我驚喜。”

    “我不明白。”

    話音剛落,谷緒下巴被鉗住。

    溫熱的氣息欺近,輕柔覆上他的下唇,繼而滑過他的鼻尖,繼續向上,印在他的額心。

    “你不會知道,我有多麼愛你。”

    聲音中帶笑,纏綿一如往昔,情感卻更為熾烈。

    谷緒握住嚴珣的手腕,拉開兩人間的距離。抬頭望進對方眼底,瞬間被燙了一下,下意識鬆開手指。

    破天荒地,他竟想要後退。

    察覺到自己的想法,谷緒不禁皺眉。他強迫自己直視嚴珣,不閃不避。

    目光相對,未見柔情繾綣,也不曾溫情脈脈,全然像在角力,一場勢均力敵的對抗,出人預料卻又萬分合理。

    嚴珣又笑了。

    他牽起谷緒的手,輕吻落在指節。

    “別這樣看我,我會控制不住本能。我想把你搶進我的城堡,用鎖鏈纏繞住你,把你鎖在城堡最深處,讓你只能看到我,永遠只屬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