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章 李善長:天上真的會掉餡餅呀!(第3頁)
胡添為人沉穩,此刻竟一臉慌張,胡惟庸一望便知真出了大事,他立馬將胡添往外拉了拉,避開宮門口的衛將和跟隨而來的中書舍人,詢問道:“出了何事?”
“是……是公子……”說話間,胡添皺著眉頭。
聞言,胡惟庸駭然色變。
雖說在官場上翻雲覆雨,大有一手遮天之勢,但在傳宗接代這件事上,胡惟庸著實不大夠看。
人到中年,四十來歲才生了個兒子胡天賜。
老來得子,又是唯一的獨苗,想也知道胡惟庸有多麼寶貝這個兒子。
嬌生慣養自不必說,但凡兒子提什麼要求,必是予取予求。
長此以往,那胡天賜養成驕縱性子,時常惹是生非。
惹事不打緊,反正有胡惟庸跟著後頭擦屁股,每每出事都能輕而易舉剷平,於是胡天賜便被慣得愈發放縱,漸至無法無天。
此刻聞聽兒子出事,胡惟庸立馬猜到,這寶貝兒子又闖下禍事,他再顧不得朝中政事,連忙回身與那中書舍人交代道:“府上出了急事,老夫要立刻回去處理……”
中書舍人自是通情達理道:“相爺儘可放心,衙中政務自有下官及諸僚屬協同處理。”
胡惟庸再也等不及了,立馬轉身,急不可耐地鑽上驢車。
“究竟是怎麼回事?天賜不是在定遠,有王貴看著嗎,緣何還會出事?”
剛一上車,胡惟庸立馬詢問緣由。
事實上,這胡天賜時常闖禍,先前他在京中時,就常在鬧市縱馬奔車,鬧出幾場事故,好在胡天賜也知道這是天子腳下,沒鬧出人命,再加上有胡惟庸跟在後頭擦屁股,最終並沒有釀成大禍。
然而這段日子,應天府尹換人了,換了個背景通天的陸羽。
自得知陸羽上任應天府,胡惟庸擔心兒子再闖禍,叫陸羽抓住把柄,到時想救都救不下,於是乎,他當機立斷,將胡天賜送去老家定遠縣,專門讓自己小舅子王貴幫忙照看。
本料想萬無一失,可沒想還是出了事。
連番追問之下,胡添才終於說出了實情。
胡天賜回了定遠後,並沒安生,不但將王貴莊子裡的丫鬟侍女禍害個遍,還夥同一幫子表兄弟及當地紈絝,到處爛飲酗酒,喝得興起,便要縱馬趕車,在縣城中四下狂奔。
胡惟庸平日極為低調,出行都只乘驢車,可他那兒子放浪形骸,座下高頭大馬,出行香車華蓋,高調之極。
若只是高調也便罷了,但這胡天賜還有個壞毛病,就是喜歡趕著馬車在城中狂奔,用後世的話來形容,就是“飆車”。
胡惟庸最是瞭解兒子,當即蹙眉道:“他該不會……又是在鬧市裡驅馬馳車吧?”
胡添嘆了口氣:“誰說不是呢!聽說那定遠縣裡人流最密的幾條大路,都叫他們跑了個遍……公子說是……人越多,越磨鍊車技……”
“哐咚!”
胡惟庸怒不可遏,當即重重跺腳,跺得那簡陋驢車隆隆作響。
狗屁的磨鍊車技,堂堂相府公子,又不是趕車的車伕,學個屁的控車技巧?說白了,那混賬東西就是想看著百姓們抱頭鼠竄的樣子,以滿足他那高高在上的虛榮心。
“他這次又撞傷了人?”胡惟庸怒火中燒道。
聞言,胡添臉色晦暗,偷眼瞟了眼胡惟庸,卻又嚇得將腦袋耷下去,胡惟庸心下一寒,看胡添反應,顯然情形要更惡劣些。
“難道……鬧出人命了?”
胡添這才顫巍巍抬起頭來,伸出一根手指,旋即又變作兩根,顫聲道:“一……一屍兩……兩命……”
“什麼?”胡惟庸臉色驟變。
一屍兩命是什麼意思,再明白不過,當然是撞死個身懷六甲的孕婦。
如此慘事,這可比尋常人命官司,要惡劣得多。
可以想見,這事一旦傳揚開去,定惹得民怨四起,若傳至朝堂,怕還會惹得群臣責難,天子震怒。
“這個逆子,當真……當真是老夫前世欠了他的,今生過來討債的嗎?”
胡惟庸哀怒交加,一時竟恨得心頭絞痛,他緊閉著眼,仰頭靠在車中,深深勻了好幾口大氣,方才緩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