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晉江正版閱讀(第2頁)
時書伸手幫他拎東西,猛然想到了謝無熾對他的意見,轉身去看:謝無熾,你有什麼說法?
謝無熾並未多言,神色恢復如常。
時書一拍額頭,猛地想到一件事:“對了,你不是要去服役嗎?還去不去?”
謝無熾:“先休息休息再去前線。”
時書:“我們的卷王爹終於捨得休息了啊。”
謝無熾說:“這段時間一直是你照顧我,我想陪你幾天,再忙別的事。”
陪我?
你自己休息你的,關我什麼事?說得這麼曖昧?
時書揮散思緒:“行,休息休息最好,我的意思是最好不幹活。”
說話怎麼挺肉麻的。
時書亂想時,沒留意到杜子涵扭頭正看著他倆,眼神觀察。
“?”看什麼?
杜子涵購置的院子坐落在一條小巷盡頭,進門以後,果然收拾得整整齊齊,地面清掃乾淨,水缸裡裝著冰塊,幾間房屋明亮乾淨,一旁的棚戶底下則是廚房,鍋碗瓢盆全都添置好,有一種淡淡的家的溫馨之感。
杜子涵滿肚子的話,剛進門就打開了話頭:“我來了這一年了,除了收留我的人家,從來沒睡過一天的房子。也是拿謝哥的錢,終於有房子可以住,太感動了。”
時書:“你這麼慘。”
到現在,時書才跟他聊起來:“你多大?”
杜子涵懂事地拿著菜去下廚:“我二十五。”
時書:“你還在上學嗎?”
杜子涵:“對,我北航的,在讀研二。你呢?”
時書有種老調重彈之感,轉過視線:“你問謝哥,他是清華的。”
杜子涵:“你呢?”
時書:“我……北體。”
“臥槽!你還是體育生啊?”杜子涵聽到這些熟悉的名詞,再次老眼通紅:“親人啊,親人。”
謝無熾站在長廊下,看院子裡的雪,對他們的話題並不參與。時書眼看杜子涵也不太會做飯,建議道:“讓謝哥來,他做飯好吃。”
杜子涵明顯經過那天晚上的事,很害怕他:“哥長成這樣,還會做飯?”
時書:“對,他心理醫生建議過他,做飯,寫日記,保持自律的生活,情緒能更穩定,所以會做飯。”
杜子涵:“不是,他能做給我吃?”
時書:“當然可以,我哥人真的不錯。謝無熾,快來快來!”
謝無熾垂下眼睫,看著這兩個大事做不了,小事不會做的人,沒說什麼,拎著刀放到水盆中清洗乾淨,開始切菜洗菜。
杜子涵一臉得了便宜不敢吭聲的表情。
時書看謝無熾拿刀,猛地,一段記憶開始復甦。方才在城門外,箭風凜冽,風雪吹亂
了人的衣襬,謝無熾眼中染著暗影,一條腿踩在人的胸膛,慢條斯理將箭鏃拔取,血便從喉嚨汩汩地湧出來。
時書對生死不再應激,但剛才大旻對逃民活生生的屠殺場面,卻是第一次見。
時書走到謝無熾的身旁,這寒冷的北方冬天沒什麼菜,只有一些家常的醃菜,和牛羊豬肉燉雜燴。時書盯著謝無熾切菜的手,忍不住道:“今天殺人了,你心裡怎麼想的?”
謝無熾:“我沒想過。邊疆的士兵也許每個人手裡都染著人命。想多了,會缺少往前走的勇氣。我相信自己的判斷,從來不懷疑自己。”
時書眉頭打結:“我要怎麼才能做到像你這麼強大。”謝無熾:“做不到就不做。”
謝無熾似乎是會刻意訓練意識的人,能做到什麼場合想什麼樣的事,比如在性命懸於一線時,他絕不會產生憐憫和同情之類的情緒,只有殺戮。空下來後,或許才會想一想。
時書看向天空:“好神奇的造物主,怎麼造出完全不同的人。”
時書回到原地,和杜子涵一起說話,杜子涵聽說這件事,臉都有些扭曲:“我靠,真的假的?”
恰好,飯菜做好,在房間內升起爐子,炭火把房間烤得暖烘烘的。杜子涵終於忍不住大倒苦水,說盡委屈:“我剛穿越過來就要飯,也試過去別人家打工,但沒有戶籍,很快就被官兵給抓了,把我們這些流民拉到另一個縣城去屯種,我猜應該是軍事邊疆區。”
“就在去的路上,我遇到了跟你們說的另一個穿越者。他也被當成流民給抓了,抓去服役,剛上大學一個小男生,快要被逼瘋了,每天情緒都很差,但遇到我之後總算高興一些了。”
“我跟他一起去屯種區,本來還想著,就這樣吧,先看看怎麼才能活,沒想到,那天我出門服役回來,發現他掛在屋樑上,給我留了封信,說受不了這樣的生活,寧願去死。”
杜子涵把信翻給他們看,果然如此。
時書拿著遺書,心裡泛起一陣漣漪,杜子涵眼眶通紅:“本來都說好了,一起生活,一起在這個時代過下去,但他走了以後就剩下我一個人。我在想,能遇到他,會不會還有別的人?所以我偷了封憑由從軍屯逃出來,一直在流浪,試圖找到現代的人。”
時書:“原來是這樣,難怪遇到你。”
杜子涵點了點頭:“我在走遍大景的路上,聽到百姓們傳頌謝哥的故事,即有治理瘴癘,也有改革新政,說他痛打劣紳十分正直。我的知識水平有限,但也在想,會不會是一個特別的牛逼的穿越者出現了,正在進行這種先進的改變,我就往東都走,想找你們。”
接下來,便是一路遇到的故事。
時書:“還真讓你賭對了,不過照你這麼說,我來三個月遇到,接著一直跟謝無熾待在一起,運氣還不錯?對了,你多久碰到你那個朋友?”
杜子涵思考著:“感覺沒多久,一個月左右。”
“一個月?”
時書脫口道:
“所以三個月不是時間限制,全憑運氣?運氣好的,甚至剛穿就能遇到同伴?”
杜子涵:“看來是這樣。”
時書:“這什麼意思啊?穿越,純拐賣嗎?”
他倆你一言我一語,說不完的話,謝無熾只是聽著,很少參與。時書倒也想問謝無熾的意見,不過心中一頓,想到他對杜子涵的態度,褐色的眸子立刻開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