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魚 作品

第 129 章 所以我猜測,女媧...(第2頁)

 砸碎了扔掉肯定是不行的,畢竟是息壤,但凡那個“核”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它依附於新的礦脈,又長出一個新的來。

 所以,蜘蛛魘女收集了石頭,應該是要再銷燬。這麼巧,魘山的崖畫上,有地火煉石的場景,難不成這魘山下頭,還有地火?

 ***

 除了崖畫,神棍那頭還有意外發現。

 這要歸功於花猴,神棍在那專心研究崖畫、只顧拍照的時候,花猴窮極無聊,又原地待不住,突發奇想:為什麼不去另一面看看?

 因為魘山是個盤坐的人形,原本這個人頭是正的,地震之後歪掉,類似於脖子斷開、掀起來了,他想去掀起的那頭瞅瞅。

 還真不白去,山頭斷裂,就是巨石掀起,之前的頭頸接合處,有了個大約30度的夾角,這景觀,放在任何地方都稀罕。進去一走,雖然三面來風,但頭上有遮,萬一下大雨,也算是個避雨處。

 花猴驚奇地發現,地上有一口井。

 他先還以為自己看錯了,揉了揉眼睛再看,沒錯,圓溜溜的,跟井口差不多。

 待近前一看才發現,不是井,裡頭沒水,是個洞,他百思不得其解,還拉著神棍一起研究,兩人一番探討,有個不太成熟的設想。

 ……

 花猴在地上畫了個圈,比劃給肖芥子看:“就感覺這東西像喉管,頭在的時候發現不了,但是頭一掀開吧,就出現了。”

 “這個洞往下通,有兩個可能。一,死路,底下是堵的;二,它沒準連著山腸,以前是山腸上沒用的一截,因為此路不通嘛,但是地震意外地把這條路震通了。”

 “反正一時半會也找不到那個月牙形狀的鎖骨,你想不想試試上頭那個?”

 肖芥子和陳琮幾乎是同時開口。

 肖芥子:“好啊。”

 陳琮:“別了吧。”

 意見截然不同,陳琮解釋:“你這個傷……”

 這麼重的傷,擱哪都該好好躺著,可肖芥子非但沒躺,還一路爬山,現在,包紮的綁帶上又隱約有滲血了。

 花猴這才意識到自己失察,半懊惱似地“啊”了一聲:“是,是該讓肖小姐先休息……”

 肖芥子看了看左肩,笑嘻嘻的:“沒事,大家今晚,是不是都不準備下山了?”

 幾人想了想,陸續點頭。

 上一趟山不容易,單程至少得三四個鐘頭,眼看天就快黑了,與其吭哧吭哧爬下去明早再來,不如就在山上打發一晚算了。

 肖芥子說:“那總得找睡覺的地方,不如一路爬一路找。找到了就地休息,找不到就在山頭紮營,好歹淋不著雨,又是平地,比睡在樹上舒服。”

 也行,趁著天色還帶點亮,幾人加快速度,往山上趕。

 陳琮一路留意查看,想趕緊找到適合休息的地方,途中,他忽地注意到不遠處的一棵老樹:“看,那樹是空心的,這要是晚上沒地方住,是不是還能鑽進去睡覺啊!”

 花猴瞥了一眼,見慣不驚:“這種在雲南可多了,一般都是老樹長太大了,樹心部分的營養漸漸供應不上,心材就死了。或者是真菌感染,從中間開始爛,當然了,人為造成的也有可能。上面山頭那裡也有,底下也有,其實沿路也見到了,你沒注意而已。以前的人在山林裡走失了,是會選這種樹睡覺,還有人拿它當儲物箱、在裡頭藏東西呢。”

 不過這樹不適合他們,畢竟樹洞裡最多鑽進一兩個人,他們有五個人呢。

 神棍也跟著科普了幾句:“空心古樹,就是佤寨最原始、最早的木鼓。空心的玩意兒,敲擊起來聲音就不一樣對吧,這就是鼓的原理。最早的佤族人,就是敲空心樹當鼓,後來才逐漸演化成現在供的木鼓。”

 原來如此,陳琮想到在山下見到的木鼓身上都有挖出的音槽,想來就是在模仿空心樹。

 肖芥子忽然冒出一句:“那,我們前幾晚聽到的那種無法解釋、鋪天蓋地的木鼓聲,會不會是這種樹發出來的?”

 從山腳到山上,不斷出現這種空心古樹,不就是漫山遍野、星羅棋佈的木鼓嗎?

 先有人敲木鼓,繼而引發了奇怪的共振,風也在其間推波助瀾,風助音勢,山下山下的音潮最終連成一片。

 當地人認為,木鼓是“通天之鼓”、

“通神之器”,一對木鼓的聲量有限,但滿山木鼓,那就不一樣了吧。

 整個魘山,其實就是一幢巨大的木鼓房啊。

 作者有話要說

 第129章所以我猜測,女媧.

 按神棍這說法,魘神,也就是人面蜘蛛身的那位,也屬於第一批“人類”。

 “火滅”的大劫裡,現有的人類始祖是由蜘蛛陪著、從“山洞”裡步入這個世界的。

 肖芥子有一種怪異的感覺。

 她喃喃了句:“同族都被滅乾淨了,只留一個,那在那些被滅的人眼裡,魘神豈不是叛徒?”

 說不定同族被滅,就是魘神在其中起了關鍵性的作用,女媧一高興,覺得她很有眼力勁、識時務者為俊傑,就把她留下來了。

 也就是說,身屬同類,但立場迥異,這就可以解釋為什麼幻境中、蜘蛛魘女咬牙切齒表示要“殺光、通通殺光”,而那個怪異的老頭又一上來就對她下狠手。

 陳琮趕緊拉她,小聲提醒:“別亂說,魘神的地盤呢。”

 可不興說魘神是叛徒。

 肖芥子自嘲地笑:“來到魘山之後,越來越多的事都跟我有牽連。可我偏偏是什麼都不知道的那個,今天要是被那個老頭捅死了,豈不是很冤枉?死了都不是個明白鬼、死不瞑目。”

 陳琮聽出她有情緒,向著她嘻嘻一笑,笑得鼻樑上都起了淺淺的紋。

 他說:“那現在,不是正在走向明白的路上嗎?”

 又指神棍:“而且,運氣多好,遇到這麼個‘專家’,腦子裡有料,又喜歡琢磨,還琢磨得頭頭是道,凡事都比我們多想一步,不用白不用,壓榨他!”

 肖芥子:“……”

 憤懣的情緒像出洞的地鼠,才剛冒了個頭,就被陳琮一錘子給打散了,肖芥子只好說他:“做生意的人,都這麼奸嗎?”

 “這怎麼能叫奸呢,這明明叫聰明、會整合資源。這世上,永遠有人比咱們聰明、能打、更有經驗、更有辦法,沒關係,能為我所用就行……哎,芥子啊。”

 他語氣突然鄭重,肖芥子有些意外:“嗯?”

 “如果,我是說如果啊,神棍說的都是真的,那你說,我爺爺還能回來嗎?”

 不等肖芥子回答,他繼續往下說:“我想是很難的,但如果他還能有一線生機,那一定是落在你身上。”

 肖芥子聽糊塗了:“我?我哪有這本事?”

 “你和魘神熟嘛,你的胎,是人面蜘蛛身對不對?興許你能和她溝通呢?你要是有機會,就幫我問問她。我覺得,魘神殺,是為了救,能殺人,一定更能救人。當然啦……”

 他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要是麻煩就算了,我也不是很在乎,就是隨口一說,無所謂,嗯,無所謂。”

 為了證明“無所謂”,他還拿手在兩邊的褲縫上撣了撣,似乎這完全多餘的花哨動作,能證明他的狀態很鬆弛似的。

 肖芥子“哦”了一聲。

 她把這事記住了。

 邊上的神棍完全沒留意他倆的話,他想的是另一件事:女媧對魘神顯然是優待的,非但沒滅她,還委以重任、讓她以人類保護神的角色進入新紀元。那麼,魘神那具“土成”的身軀,會不會也得以保存?

 ***

 肖芥子和陳琮都滿懷期待地試看了“打卡點”,移步換位,脖子來回擰了n個觀察角度,結果和神棍一樣:沒覺得像,太牽強了。

 對於本地的“打卡點”未能獲得好評,花猴和大燈都有些面上無光,一再找藉口說,一定是因為地震把山頭震歪了的關係,這要是換了在地震之前來,必然很震撼。

 接下來,繼續找魘神廟的入口,就要靠肖芥子了——魘山是山鬼的“不探山”,山鬼是客,客不犯主。所以最初幫“人石會”清理這山,是“探而不記”,近些年偶爾走山,是“過而不探”。

 肖芥子往高處指:“要繼續往上去,這才半山腰呢,紅姑說了,要走到能看到山頭耳朵的位置。”

 姜紅燭臨終時告訴她,魘山的“山頭”,確實跟人的頭有幾分相像:眼睛處是閉著的,沒有嘴,兩隻耳朵最明顯,左右凸出,像是團出一個圓球之後,拿兩坨泥巴摁上去的。

 地震之後,有一邊的耳朵斷裂,順著裂口處往下看,能找到一條被經年風雨磨蝕得光滑泛亮、微微凸出的月牙型山石,那位置和形狀,都頗似人的鎖骨。找到了這一條“鎖骨”,就在差不多高度

的位置找另一條,兩條“鎖骨”的中心處、略凹進的地方,就是山腸入口了。

 當然了,入口處不是大喇喇的洞,拿石頭堵起來了,清理開就是。

 ***

 幾人依著這指引,保持隊形,繼續爬山。

 先遙遙望見一側的“耳朵”,齊整肥厚,知道不是目標,於是又繞到另一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