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 我就知道,帶你來...
顏如玉笑起來。
他看著陳琮,很不理解:“陳琮,我對你不賴啊。”
因為陳天海的關係,他自覺對陳琮很友好了:在阿喀察時,主動跟馬修遠打招呼說願意和新人一間房;他一貫不怎麼搭理人,卻有興致跟陳琮聊東扯西;陳琮被梁世龍懷疑,他暗地裡幫著打掩護;陳琮入會,他包了個大紅包……
真是越想越氣,有一種“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是條狗還特麼咬了老子一口”的感覺。
他的臉色慢慢難看,眼神中掠過一絲獰厲,手指前戳、幾乎點到陳琮臉上:“陳琮,你想過後果沒有?”
真奇怪,陳琮之前很忌憚顏如玉、能不招惹就不招惹,生怕引火上身,而今終於亮了牌、撕破了臉,心裡反而踏實了。
忽然覺得,也就這樣吧,天也沒塌下來,左不過威脅恐嚇,嚴重點放火傷人,你還能怎麼著?
他說:“後果……你是說葛鵬、金媛媛、苗老二,還有煤精店那個不知道燒沒燒死的小老闆嗎?”
顏如玉沒想到在這兒還能聽到舊事,面色略變。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
也好,他微側了身,藉著接手機掩飾一時的失態:“喂,奇哥……什麼視頻?你給我發過來,對,你先別掛電話。”
陳琮隱隱有預感:應該是那個“老婦急智救人”的熱點視頻。
顏如玉點開視頻,頓了頓心情見好,對著手機說了句:“你先過去,我隨後到。”
說完了,連正眼都沒瞧陳琮,走到還在發怔發狠的何歡身邊,拽起他的後衣領就往外拖:“走了,別在這糾結了,有什麼問題,找老東西問去。”
陳琮目送顏如玉。
顏如玉走在前頭,何歡急急跟著,被拽過的衣領滑稽似地支稜起一塊,兩人進電梯時,顏如玉似有所感,回過頭,向著陳琮頗為自得的一笑。
抓大放小,事有輕重緩急,老東西才是最重要的。
***
李寶奇其實也沒見過姜紅燭,但從徐定洋的助理、那個叫廖飛的女人那,他已經知道了姜紅燭的大概形貌:太有辨識度了,全市估計都找不出第二個。
再一翻視頻,裡頭還涉及到一個送去急救的年輕女人,而顏如玉去找的那個“阿蘭”也同一時間在醫院急救,這不就對上了嗎。
依著顏如玉吩咐的,他先開車往城外趕,路上再三琢磨,又給顏如玉打了個電話:“玉小哥,說是那個老女人後……當時車和人都多,她會不會偷偷爬上隨便哪輛車、跟著車跑了?”
顏如玉冷笑:“不會,車主又不是瞎子,這麼大個怪東西爬上車,能不發覺?而且就視頻來看,她最後被拍到,是往山坡上爬的。她那個體力,爬不遠,應該是找地方躲起來了。”
李寶奇覺得事情不好辦:“這個老女人鬼精的,怕是不好找。”
顏如玉也是這想法。
姜紅燭既然躲起明,她意識到暴露會帶來危險,藉著這時間差,必然做了些防備。雖然一個半
殘老婦沒什麼戰鬥力,但要防對方使詐:前兩天,自己就是太大意了,沒把那個叫廖飛的女人放在眼裡,才導致己方折了人手。()?()
李寶奇說:“山裡找人最麻煩了,我要不要多叫點人、找起]的域名[(.)]?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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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如玉沉吟了一下:“人不能太多,動靜別鬧太大,你安排一下,拉個範圍,再搞兩無人機從高處看看,還有,何歡會先過去……我要回趟家,晚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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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如玉獨自驅車回了茶室。
醫院這種地方,多細菌病毒,進屋之後,他先去仔細洗了手,這才不緊不慢、順著樓梯下了地下室。
進入地下室的剎那,他還以為自己看錯了:油燈的燭焰飄忽不定,昏暗的牆上,打上了一大一小兩個“女媧石”的影子。
下一秒,他覺得好笑。
那個嘴裡塞著布團、被綁得嚴實的廖飛,正低著頭、神思恍惚,那垂頭喪氣的盤坐姿態,乍看之下,居然頗似邊上的那塊女媧石。
聽到動靜,廖飛疲憊地抬起頭,見到。
好幾頓沒吃了,還能有勁折騰,可真有生命力啊,顏如玉趨前俯下身子,把她嘴裡的布團扯了出來。
廖飛發出一聲嘔音,緊接著大口喘息:“阿洋怎麼樣了?”
顏如玉皮笑肉不笑:“放心吧,還挺能活、沒斷氣。”
那一晚撞車,李寶奇死活找不著徐定洋,回,顏如玉很快就想到了:“出事的地方緊挨著湖,她會不會是趁你對付別人的時候,下水跑了?”
畢竟是“養”珍珠的,生意又主打南洋金珠,十有八九精通水性。
李寶奇恍然大悟,暗罵自己榆木腦袋,不過倒也沒太懊惱:他是個旱鴨子,即便當時發現了玄機,也未必有辦法。
下了水,那就沒處找了,徐定洋很有可能耐心等到李寶奇離開之後、上岸攔車走人,一夜之間,竄出個幾百公里不在話下——也就是說,她現在可能身在任何地方。
好在,廖飛不知道這事。
顏如玉對廖飛的說辭是,徐定洋被抓之後,回來的路上試圖跳車逃跑,十分不幸,跳得比較失敗。
好消息是還沒死,壞消息是顱腦損傷,更壞的消息是顏家不準備救、還興高采烈內部實時直播,下賭注買她哪天會自然斷氣。
他知道,如果只簡單地說一句“徐定洋在我們手上”,廖飛很可能會懷疑是與否,但描述得越細緻、越符合顏家人的秉性,她的關注點就越會從“真偽”命題上偏移,轉而更關心徐定洋的現狀。
人就是這樣,就好比你去撒一個漫天大謊,說某某被車撞啦,聽眾的第一反應往往會是: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