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淘汰揭曉(第2頁)
話題太過沉重,臺下觀眾們的神色也有些動容,有人大聲喊著不會忘記,但南乙知道,一首歌的效力太短,就算有過感動和醒悟,也是暫時的。
主持人點了點頭,cue到話題人物秦一隅身上:“一隅呢?有沒有什麼想說的?”
很顯然,因為前幾天的網絡輿論,所有人都非常期待秦一隅能做出更多的回應,他說出的每一個相關的字眼,都會變成流量來源。
南乙將話筒遞給秦一隅,可他沒伸手接,仍舊將胳膊搭在南乙身上,就著南乙的手,湊過臉挨著他開口。
“這裡面有一句歌詞我很喜歡,是南乙寫的,就是‘遺書寫成花名冊又有何用,每一個名字都是活著的噩夢’,我當時問他,是怎麼想到這句話的,他說他的一個朋友,把所有霸凌過她的人寫在了遺書上,她以為這些人會愧疚,會痛哭流涕,但其實根本沒有。”
南乙聽著他說出這番話,眼神飄到臺下,盯住了蔣甜。
她似乎有些站不住,妝容也花了很多,顯得臉色有些差,令南乙想到了她曾經送來的蛋糕,奶油融化了,混在一起,看上去令人有些倒胃口。
在注意到他的視線後,蔣甜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但在那之前,南乙就將視線移回秦一隅的側臉。
很難得一見的,秦一隅斂去了臉上的笑意,很平靜,也很坦誠。
“所以,我想對那些正在經歷痛苦的朋友們說,一定不要用自己的生命去懲罰任何人,如果你們有勇氣選擇結束,那麼你們也一定有等量的勇氣從這個循環裡走出來,從被害者的敘事裡脫離,全心全意地愛自己,這才是真正的復生。”
說完,他看向南乙,很小聲,但聲音還是被音響放大、傳了出來。
“我說得對嗎?”
臺下爆發一陣尖叫,和此時此刻的直播彈幕一樣瘋狂。
南乙笑得有些無奈,點了點頭,用唇語問他還說嗎。
“哦對,最後一句。”
秦一隅又一次拿出那張寫著惡評的紙條,甩了甩,揉成團,笑著說:“不要亂丟垃圾,人可以神經但不能沒有公德心。”
南乙將話筒遞回去,傳到嚴霽手上時,他微笑著說:“剛剛落下來的紙大家可以留著,那個是我們十個人手寫之後,選了比較好看的印上去的,希望在不愉快的時候可以給大家帶來一點鼓勵。”
遲之陽點著頭,看向臺下,發現還有人在抹眼淚,於是湊到嚴霽的話筒邊笑著說:“別哭啊,我鼓槌斷了都沒哭呢。”
“哈哈哈哈!”
“快走吧穗穗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我這一頭辮子好癢……我要快點拆掉……”
“走走走,把阿迅拽著別一會兒還在臺上。”
結束完live採訪後,b組一眾回到觀戰廳,等待結果。
演完這一場的他們,緊繃的神經忽地鬆懈,像突然脫了力一樣,一個個都蔫兒吧唧,勉強撐著錄完剩下的部分。
輿論帶來的傷害並沒能完全地消失殆盡,儘管已經盡全力完成這場live,但他們心中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在冗長的預測和互動環節後,三場live的觀眾票數終於公佈。
[s組《灰飛煙滅》:4578票]
[a組《不愛的表現》:4009票]
[b組《復生》:4798票]
“我去!!!”一看到票數,遲之陽猛地躥了起來,“我們贏了!!!”
主持人道:“恭喜b組,恭喜刺殺旦、尤利西斯的指引以及恆星時刻,你們全員存活!”
在實實在在的live效果面前,這樣的票數並不令人驚訝,無論是難度、還是完成度,甚至是上臺前承受的壓力,b組都值得這個分數。因此其他組也給出了真誠的掌聲和祝賀,這其中,也包括整組淘汰的a組。
比起這個,真正令人感到意外的,是s組的淘汰結果。
“本場觀眾投票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以整組為單位,另一部分則是樂隊為單位。”
大屏幕上,s組內部四支樂隊內部的票數也被公佈:
[執生樂隊:2003票
霧都怪物樂隊:1083票
redream樂隊:1107票
杏仁核樂隊:804票]
“剩餘3張棄權。”
主持人頓了頓,對眾人宣佈說:“很遺憾,根據投票結果,霧都怪物樂隊和杏仁核樂隊,你們在crazyband的旅程到此結束了。”
方才還在為全員存活而興奮的遲之陽,如今整個人都愣住了。他怎麼都沒想到,被淘汰的竟然是霧怪。
南乙對此並不意外,但還是伸手,攬住遲之陽的肩膀:“別難受。”
遲之陽望著ac的方向,喃喃道:“這根本不公平,他貝斯彈得一點
兒毛病都沒有……”
秦一隅冷笑一聲。
從更換吉他手開始,這個結局就可以預見了。
“現在這個結果,就跟那張扔到舞臺上的破紙條一樣。”秦一隅笑著說,“都是行為藝術。”
唱著反霸凌,仍舊被霸凌到臉上,唱著要公平,仍舊要不到公平。
執生樂隊拒絕上臺說話,連麥克風都直接摘了,錄製暫停,製作組上前勸說了很久,他們依舊不願意上去說場面話。
場面開始變得難堪,好在直播已經結束,導播草草把流程錄完,決定靠剪輯圓回去。節目組為了安撫樂手情緒,安排了賽後的聚餐。
三輛大巴車開出園區,停在節目組提前預定好的私房餐廳。一組一個包廂,沒有攝影師。半個月的高壓創作加排練,b組眾人已經很久沒有好好吃頓飯,因此即便順利晉級,也沒人狂歡慶祝,大家都埋頭乖乖吃飯。
中途嚴霽接到一通電話出去,再回話卻帶著北方人的爽朗。
嚴霽給他加了張椅子,就在自己的右手邊,並對眾人介紹說:“這是我高中同學……”
誰知對方笑著截斷他話頭,望著嚴霽調侃:“你就這麼介紹我啊,太生分了吧。”
嚴霽無奈笑笑,反問他:“那怎麼說?大恩人?”
“這還差不多。”那人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對著大家敬了敬,“初次見面,我叫汪琦,很高興認識大家,一會兒還得開車,就以茶代酒了。”
“恩人?”秦一隅想了想,忽然反應過來,“是上次幫你發錄音那位?”
汪琦一飲而盡,放下茶杯立刻衝秦一隅點頭:“還得是你,真聰明。我可喜歡你的歌了,我家還有之前去看你live的手環呢,一會兒我找出是幫你,我連夜就去找了最靠譜的渠道。”
秦一隅樂了,還拱了拱手:“謝謝謝謝。”
“你看你自了。”嚴霽坐了下來,也給自己倒了杯茶。
坐在他左邊的遲之陽,看著這兩人熟絡地你來我往,看著似乎比平時更鬆弛的嚴霽,心裡忽然生出一絲怪異的情緒。
他說不出那是什麼感受,只覺得悶得慌,是因為喝了酒嗎?還是好不容易交到的朋友淘汰了,心裡不痛快?
找不到答案。
察覺到他的沉默,南乙在他的空酒杯裡倒上了可樂,低聲問:“怎麼了?”
遲之陽搖了搖頭,“我沒事兒啊。”他過了會兒,又補充說,“就是……吃得有點兒撐了。”
堵得慌。
秦一隅沒眼力見,還故意逗他:“喲,今兒遲老師吃這麼一點兒就飽啦?之前一口氣吃三碗炸醬麵的是誰啊。”
原以為遲之陽會和他鬥嘴,秦一隅都做好準備了,沒想到他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低頭喝乾淨南乙給他續的可樂,起身說:“我去個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