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越陷越深(第3頁)
“然後呢?”秦一隅徹底起了興趣,“那麼多快遞,而且我沒用過真名啊,你怎麼知道哪個是我?”
想起來南乙還是覺得很可笑。
“你說呢?187社恐清純男高封心鎖愛沉澱版。”這個假名他簡直倒背如流。
除了秦一隅還會有誰這麼填收件人姓名?
見他又開始傻笑,南乙忍不住用腳踢了他一下,提醒道:“哎,你輸了。”
秦一隅這時候才反應過來,他已經陷入南乙的敘述之中,幾乎快要忘記這是個遊戲了。
“別想耍賴。”南乙早就被勾起了勝負欲,不達目的不罷休。
“怎麼會?”秦一隅衝他露出一個十分乖巧的笑,“說吧,想讓我做什麼?這麼喜歡學我,不會也想讓我脫衣服吧?”
心裡想的被說中,南乙面上也雲淡風輕,靠在床頭,下巴略微抬著。
“那你脫吧。”他用看獵物的眼神盯住他。
秦一隅一點不扭捏,相反,他竟然還笑著,二話沒說,單手便脫掉了那件紅色針織衫,還故意輕輕扔到了南乙的臉上。
綿軟的面料沾著他身上的柑橘氣味,從南乙的臉上滑下來,落到他懷中。
秦一隅感覺自己好像栽進去了,原本的計劃明明是想看南乙脫個乾淨,沒想到先坦誠相見的人變成了自己。
他還以為南乙會不好意思看,沒想到他竟然筆直地盯著。
“看什麼呢。”
秦一隅順著他的視線低下頭,看到了自己肋骨處長長的一道疤,然後笑了,抬起頭,很漫不經心地說:“你在看這兒嗎?這是我車禍手術留下當時還上了呼吸機呢。”
南乙的眉頭很明顯地蹙了一下,看向秦一隅時,又露出那種又倔又可憐的眼神了。
是為他難過嗎?
秦一隅忽然想,南乙翻山越嶺,找到他、看見他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的表情。
他捉住南乙搭在膝蓋上的手,牽了過來。
臥室門外傳來動靜,是其他人回來了,他們似乎正討論著要不要吃宵夜的話題,南乙聽得很清楚。
但更清楚的,是秦一隅此刻輕到幾乎是氣聲的邀請。
“要摸一下嗎?”
南乙不太懂自己,明明和眼前這人已經接過不知多少次吻,以為已經調高了閾值,卻還是會因為他的一句話心跳加速。
他思緒混亂,但肢體反應卻是誠實的,任由秦一隅牽引著,指尖碰到了那道疤,那看上去不是太深,但摸起來仍然是一道難以忽略的凸起。
“疼嗎?”他問了一個蠢問題。
這都多久了。
一般人都會說不疼了,早就過去了,可秦一隅不一樣。
他可憐兮兮說:“疼啊,你一摸就好像又疼起來了。”
看到南乙縮手的反應,他才又笑了,用力拽著那隻手,將南乙整個人都拽到他的面前,笑容很散漫,“開玩笑的。”
他用另一隻手撫開南乙皺著的眉頭:“別難受,我皮實得很,小時候從我爺爺家的大槐樹上摔下來,還活蹦亂跳的呢。不就是骨折嗎?做完手術就好了。”
騙子。
是誰躲到雲南還疼得受不了,下雨天披著雨衣騎車去鎮上買止痛藥?
那時候的南乙還不知道是為什麼,現在終於得到答案。
“你要哭了嗎?”秦一隅低頭,湊到他面前,盯著他眨眼睛,“這麼心疼我?”
南乙不想理他:“你說是就是吧。”
誰知秦一隅忽然抬起他的下巴,不打招呼直接親了上話嘴就變硬?”
又來了。
南乙試圖推開他,可突然想起自己的手壓住的是他的傷疤和肋骨,使的氣力中途便洩了個乾淨,只能換個地方推:“你幹什麼……停……”
他越抵抗,秦一隅反倒吻得越深,在間隙中低聲提醒,“我說過啊,想停就掐我……”
像是吃準了他下不去手似的,秦一隅愈發囂張起來,手臂繞到後面摟緊了他的後腰,追問的語氣很溫柔,可箍住他接吻的姿態卻充滿攻擊性。
“所以你後來拿著地址去找我了……是嗎?”
他似乎還沒忘記這個遊戲,絮絮地在交換呼吸的間隙裡,以最親密的方式,訴說著南乙尋找他的經過。
“三月底去的?下午的時候,我給那邊的一個小孩兒打了電話,你真厲害,收買得這麼徹底,讓他守口如瓶到現在,我逼問了好半天,才承認……”
他挺直的鼻樑蹭著南乙,側過去,嘴唇靠近南乙的耳朵,牙齒咬住眼罩細細的掛繩,扯開了。
啪。雙眼全都暴露,什麼都藏不住了。
“承認什麼……”
他被自己的喘息聲嚇了一跳,深深地吸了口氣,試圖讓自己平復過來。
秦一隅看過,是一個特別漂亮的哥哥找到他,拿著照片問他,認不認識這個人。”
南乙被他摟在懷裡,心幾乎要跳出來,跳到緊貼著的另一副赤.裸的胸膛之中。
一定是因為被揭穿了,他心虛了。
“他怎麼回答你的?”秦一隅要親不親,磨蹭了半天,只用鼻尖蹭他,“你還記得嗎?”
“他說他認識,是小魚老師。”南乙呼吸著秦一隅的氣息,變得格外坦誠,“我給了他糖,讓他帶我去找你。”
秦一隅始終垂著眼,盯著南乙一張一合的嘴唇,還有若隱若現的雪白的犬齒。
“然後你就找到我了,還給我帶了禮物,是你送的吧,兩盒山楂酥,還有一個手工的甜蕎麥枕。”
南乙開始不說話了。
秘密一點點被揭開,他也逐漸逐漸被秦一隅剝開,所剩無幾,不想再開口了。
“你早說啊,連個小紙條都不留。”秦一隅壞心眼地用手指撥弄南乙的下唇,“我就嚐了一塊,他們非鬧著要吃,都送小孩兒了。”
南乙一聽,咬了他的指尖,眼神也變得有些兇狠。
“你都送了?枕頭也送了?”
誰知秦一隅突然笑了出來,像個得逞的孩子一樣。
“騙你的。”他很輕地親了親南乙的臉頰,“我一塊兒也沒分,都吃了,枕頭也留下來了,每天都枕著,還帶回北京了。本來還想帶來這兒的,可惜行李箱塞不下。”
“南乙,你怎麼想的,居然會送枕頭。”
“枕頭怎麼了?”南乙感覺自己快呼吸不過來了,卻還強撐著。
他只不過是想讓秦一隅睡個好覺罷了。
那麼愛睡覺的傢伙,受了那麼多苦,又跑去那麼遠的地方,要是睡不好怎麼辦。
“這難道不是最親密的東西嗎?”秦一隅的手指插進了他的髮絲間,輕柔地摩挲著,從後腦,到耳根,“每天枕著、抱著,不管是開心的時候,累的時候,還是失眠到睡不著,你的枕頭每一晚都陪著我,沒分開過……”
他說話的語氣太具有迷惑性,輕而易舉地在南乙腦中編織出曖昧的場景。他開始不受控制地想象秦一隅枕著它入眠的模樣。
明明他最初的心願是很樸素的。
“所以你送這個的時候,有沒有幻想過,在某個晚上唔……”
南乙用嘴堵住了秦一隅越來越奇怪的話,手摁住了他的肩,將他按倒。
秦一隅居然還在笑,這幾乎激怒了他,南乙吻得更深了,在征服欲的控制下,沒有章法地吸吮和舔舐,可下一秒,秦一隅的手卻拽住了他t恤的下襬,直接把他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
“幹什麼?”
“我猜對了,你輸了。看你顧不過來,順手幫你一把。”秦一隅笑得有些得意,視線明晃晃盯著南乙的身體,那些常年不被曬到的地方很白,月色下泛著絲緞一樣柔潤的細微光澤,肌肉繃得很緊,線條漂亮極了。
南乙討厭輸,討厭他這麼得意,這麼如魚得水,好像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似的。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即便他離開得再遠,手中似乎都攥著一根弦,隱隱地扯著自己。
他全然拋卻了羞恥心,用力掐住了那一行為他刺下的紋身,感覺他最脆弱的部分被攥在自己手中,無論是氣息,脈搏,還是滾動的喉結,都逃不脫。他看著這張英俊的臉孔因為逐漸稀薄的氧氣而變紅,看他青筋暴起。
而他自己卻莫名感受到一種陌生的、強烈的快感,像電流一般穿透了全身的每個細胞。
可秦一隅卻還在笑。
他笑得還很囂張,握住他掐在脖頸上的手,憋著氣問:“沒吃飽嗎?就這麼點力氣?”
被激怒,又無法真的下狠手,南乙只能掐著他吻了上去,堵住了秦一隅這張該死的嘴。這個吻的發洩意味太過明顯,舌尖幾乎是往喉嚨裡捅,咬比舔舐更多。
秦一隅吃痛得皺了眉,卻感覺更快活。
他緊緊地抱住南乙,緊到能察覺到他的肌肉都繃緊了,汗水黏住了他們的皮膚。這個總是壓抑著一切情緒的男孩兒被他一步一步逼到了角落,像頭小狼一樣撲上來,反咬住他,激烈地發洩著情緒。
他終於敢發洩了。
沉溺在這個過分激烈的吻裡,秦一隅有些出神,他好奇極了,真想看看16歲的南乙是個什麼樣,或許沒有現在這麼穩定,會更鋒利嗎?還是更痛苦。
他能從每個吻裡嚐到南乙的痛和苦澀,比從他嘴裡撬出真相要輕鬆的多。
無論如何,秦一隅都知道,世界上再也找不出第二個南乙了,沒有人會為了他跑遍大半個地球,冒著風險去接近一個小概率的可能,也沒人為了他跟蹤他不靠譜的哥們兒,守在gay吧門口,查看一個又一個單據,然後從南到北,從東到西,長途跋涉,拼了命也要找到他。
真就是個小瘋子。
可都瘋到這份兒上了,都找到了,為什麼不出現呢?為什麼就規規矩矩地遠遠看著,不見面,也不靠近,把那麼老遠帶來的最純粹的禮物交到別人手裡,然後默默離開了。
到底是怎麼想的啊?
瘋得離譜,又這麼剋制。
秦一隅的眼眶酸極了。
又來了。他快受不了自己了,遇到南乙之後,這些情緒多得快要溢出來,將他淹沒。
他假裝自己是被掐到痛了,快窒息了,於是咳嗽著,用手背遮住眼睛,擦掉了快要淌出來的眼淚。
而南乙也突然地中止,突兀地退了出來,甚至牽扯出曖昧的水線。他喘著氣,想從秦一隅的懷裡掙脫出來,但適得其反。
他的怪異被發現了。
在這場貓鼠遊戲的最後,他被抓住,被毫不留情地拆穿。
“小乙,你有反應了。”
南乙幾乎要暴起,卻被秦一隅攥住了手,位置逆轉,牢牢壓制住。
他咬著牙齒:“是你的幻覺。”
秦一隅輕笑了笑:“是嗎?”
“那我的幻覺還挺硬的。”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