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無名之組
“c組第二支樂隊——恆星時刻,已報道。”()?()
進門後,秦一隅不禁對南乙笑道:“你還真是言出法隨。”()?()
意識到他說的是關於猜測要分組的事,南乙隨口道:“亂猜的。”()?()
這的確是一個排練室,而且相當大。格局類似階梯式劇院,正前方是設備齊全的排練舞臺,後面是階梯式坐席,最後一排座位的正後方是調音臺,所有音響設備都是百萬級的,的確是大手筆。
?本作者稚楚提醒您最全的《恆星時刻》盡在[],域名[(.)]???♂?♂??
()?()
在他們之前已經有一支樂隊入座,三個男孩兒,都穿著黑衣黑褲,獠牙面具遮住下半張臉,佩銀飾,上衣右側繡著民族紋樣。
職業病促使嚴霽露出微笑,衝對方招了招手,主動問候:“你們好。”
“他們的衣服好帥,有種會下蠱的感覺。”遲之陽超級小聲說。
南乙瞟了一眼那三人,視線又落回到秦一隅臉上。果不其然,他臉上的睏意散了大半,像是無聊的小孩兒終於發現有趣的玩具,直接大步朝他們走去。
還沒來得及打招呼,那三人突然站起來,視線全部鎖定秦一隅。
他們平均身高一米八左右,加上著裝和麵具,壓迫感十足。
莫名其妙有了劍拔弩張的味道,秦一隅卻沒有停下腳步,直接湊到對方跟前,他比這幾人都要高,因此微微低頭,盯著他們的面具。
兩秒過去,他突然笑了出來。
“你們仨還是不同民族呢。”
三人明顯是愣了愣,互相看了看彼此,誰都不說話,視線一起回到秦一隅身上,又剛好同時開口,搶了彼此的話。
“那個……”/“你……”/“我們……”
遲之陽樂了:“好傢伙,比咱們還沒默契。”
氣氛有些尷尬,誰知靠得最近那個扎高馬尾的突然朝秦一隅猛地鞠了一躬。
“我真的很喜歡您!”
可惜他長長的馬尾刷的一下猛打在秦一隅臉上。
這一下把他都打懵了,結果這人猛地又起身,他趕緊後退半步,躲開了第二波攻擊。
秦一隅手捂著半邊臉,一臉警惕地胡言亂語:“謝謝,喜歡我是應該的,拿頭髮給人一個大逼鬥就不應該了。”
空蕩的排練廳爆發出笑聲。
“原來你們是社恐啊?看著怪唬人的。”
自我介紹完坐下話還邊拿出自己口袋裡的小鐵罐,裡面全是薄荷糖,“吃糖嗎?”
三人連連擺手。
“哎呀甭客氣。”遲之陽還是倒出四顆糖,一人手裡塞了一顆,剩一個扔自己嘴裡,“你們還沒介紹呢。”
“這不是有銘牌嗎?碎蛇樂隊。”秦一隅從左到右依次指過去。
先是寸頭。
“阿滿。”
接著是黃色短髮。
“小留。”
最後是高馬尾。
“沙馬赤爾。”
他沒有念後面的順位,三人排序差不多,按照個人順位推算票數,樂隊排序和他們相差不大。
剛唸完,沙馬赤爾猛地攥緊了拳頭。
還以為又要受傷,秦一隅立刻退了退上半身,小留握住沙馬赤爾的手腕,硬是給他掰下來。
“不好意思,他聽到偶像念自己的名字,有點激動。()?()”
遲之陽笑得想死,秦一隅也乾笑了兩聲,扭頭去看南乙。
他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漠然地盯著排練室舞臺前尚未亮起的屏幕。
同樣都是粉絲,怎麼這位這麼淡定?
正琢磨著,排練室的門又一次打開,這次連著進來了三隊——背景音播報著他們的樂隊名——藍色藥丸、半夢、不燼木。
“c組已到齊。?[(.)]?7?_?_??()?()”
南乙朝那邊望去,有幾張熟面孔。之前他為了提高自己的現場表現力,花了很長一段時間去看各個樂隊的live現場,觀察不同人的演奏風格,在這個過程中,也認識了很多名氣不大,但live很不錯的小樂隊。
越過秦一隅,遲之陽湊到南乙跟前,小聲說:“不燼木是不是六月底那個拼盤live的開場啊?()?()”
南乙點了點頭,當時是他和遲之陽一起去看的。
“嗯。他們現場挺不錯的。()?()”
“他們貝斯手有點眼熟,是不是參加過什麼比賽?”嚴霽努力回憶著,“我好像刷到過,但我記得他之前是獨立樂手啊。”
離得很近的碎蛇樂隊貝斯手小留也加入討論:“你是說那個紫色上衣的高個兒?他叫uka,是去年領聲大賽的貝斯組冠軍,今年才加入不燼木的。據說,是被吉他手程澄親自找來的,很厲害,他們組應該也是uka票最多。”
南乙盯著uka,心想,高素質的貝斯手一直都是稀缺的,之前他都在那麼多大樂隊臨時頂過班,想要招募他的樂隊肯定不少。
突然加入到一個沒那麼出名的樂隊,必然有其他的原因。
烏泱泱進來一群人,排練室一下子熱鬧起來。
他們觀察對方的同時,新進來的也正朝這邊看,唯一的區別是,這三支樂隊的目標非常固定,都只盯著同一個人。
“我去,那不是那誰嗎?”
“他居然跟我們一個組?!”
“沒搞錯吧。”
秦一隅又開始頭疼,腦子裡好像很多蚊子在打轉。
身旁,南乙忽然輕聲道:“分成了四組。”
剛想問他在說什麼,誰知徑直走過來一個人,影子落在他和南乙身上。
一隻手伸到他眼前。
秦一隅抬起頭,一張陌生的臉闖進來,紅頭髮,尖下巴,一對兒烏黑的圓眼睛。
“好巧,終於又見到你了!我還以為你不會再復出了!”
一張口,那股熱情勁兒直往外冒,彷彿是熟人,可秦一隅卻非常困惑。
他並不記得這人,於是盯住胸牌,眯著眼看了半天。
[不燼木程澄]
no.45
沒印象。
秦一隅回握住對方的手,臉上的疑惑毫無掩飾,但仰起臉,勉強扯出一個笑。
“嗨。
()?()”
對方怔了一秒,臉色變了變,有些不可置信。
“你不記得我了??()20?$?$??()?()”
南乙也抬起頭,視線在兩人臉上掃了掃,背向後靠住座椅,有趣地盯著。
事實上,秦一隅並不喜歡和人握手,所以他藉著抓頭髮的功夫撒開,又笑了笑,毫無歉意地道歉:“不好意思啊,我腦子有點問題,記性特別差。我們之前……遇到過?()?()”
程澄的表情難看得明顯。
他似乎在掩飾情緒方面有障礙,南乙想著,瞥了眼程澄身旁的隊友,紫色上衣,黑色前刺短髮,也就是剛剛他們口中的貝斯組冠軍。
[不燼木uka]
no.20
uka接收到這個有些銳利的眼神,也察覺到氣氛的不對勁,於是扯了扯程澄的胳膊,輕聲道:“先坐下吧,錄著呢。()?()”
程澄氣極反笑,彷彿是自嘲,又好像是因為不被記住而不甘心。
他從uka的手裡掙開,一字一句對秦一隅說:“是的,我們不只是遇到過,也一起表演過,四年前,在廣州。”
一旁的嚴霽挑了挑眉,心想原來還有這份淵源。
但也沒必要這麼不開心吧。
遲之陽倒是吃瓜吃得很痛快,還拍了拍嚴霽的手臂,湊到他耳邊小聲問:“帶瓜子沒?”
嚴霽搖頭。
“下次帶點兒。”
南乙已經猜到後面會發生什麼,他太瞭解秦一隅。
這個人的人生態度主打的就是一個叛逆,最煩被人逼迫。越是想找他要個說法或結果,他越是不會給。
何況,他大概率也是真的不記得。
果不其然,秦一隅連裝都懶得裝,點了點頭,“啊,原來如此……”
“不記得了。”他微笑重複。
程澄的臉黑得徹底。
南乙視線下移,看到他握拳的手,骨節都發白了。
他不太明白這人氣憤的點究竟在哪裡。
不被記住又怎麼樣?
既然不被記住,就說明還不夠強,還不夠令人印象深刻,那就再努力點,讓他根本忘不掉不就好了?
但他也注意到,uka的手也放下來,攥住他捏緊拳頭的手腕。
“沒事兒。”程澄笑了兩聲,不服氣地舒出一口氣,吐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帶著不甘心。
“反正現在我們都被分到同一組了,挺意外的。”他掃了一眼秦一隅身邊的三人,頓了頓,“我很期待你在新樂隊的表現。”
“新樂隊”三個字被他特意咬重,但嚴霽還是很體面地替隊友回了謝謝。
說完,程澄獨自朝後面走去,其他隊友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唯獨uka,眼神在秦一隅身上停留了片刻,而後離開,隨他們到最後一排落座。
遲之陽忍著笑,努力讓自己的措辭文明化:“他好像孔雀哦。”
說完,他又拿胳膊肘拐了拐秦一隅,“哎,你該不會是跟別人有過一腿然後失憶始亂終棄吧。
秦一隅冷笑一聲:“我始亂終棄了全世界,罪
大惡極()?(),
所以現在活得像坐牢。”
“希望這話被剪掉。”嚴霽在胸口畫了十字。
南乙樂了()?(),
“你應該希望這一段都剪掉。”
嚴霽看向他∷()_[(.)]∷16∷@?@?∷()?(),
覺得說得很有道理()?(),
便又畫了一個新的十字。
背景音再次響起。
“接下來,有請本組導師出場。”
此時,一個人從排練舞臺的側面走出來,三十來歲,戴眼鏡,清瘦,一身灰色西服。
看清來人後,秦一隅差點嗆住。
“怎麼了?”南乙看向他。
“李紓。”秦一隅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無序角落出道專的製作人。”
嚴霽笑道:“這算是前合作方嗎?”
遲之陽也坐正了:“這麼寸?看你這反應,你倆關係不怎麼樣啊。”
秦一隅癱在座位上,懶懶道:“是不怎麼樣,我不配合,他狗脾氣,之前做歌的時候天天吵。”
[你這麼爛的性格,就算再有天分,也遲早混不下去。]
現在想想,這句話也算是一語成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