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 冠冕堂皇
原本南乙還以為他會被帶到什麼建在深山老林的別墅區,或者那個建在京郊的賽車俱樂部()?(),
但車子最後駛向了繁華商業區。
目的地是某寫字樓背後的高層豪華公寓。玻璃幕牆上反射著灰色的雲層()?(),
一眼望不到頂,像只披著銀灰色鱗片的巨大怪物()?(),
根本無需張嘴,一塊甲片砸下來,就要了人的命。
“這裡是陳董投資的私人會所,很清靜?()??&?&??()?(),
適合談生意。”
談生意。
南乙盯著電梯鏡面內壁反射的自己,一張年輕的臉,揹著黑色的貝斯琴包,穿得普普通通,的確像個賭上前程來這裡碰運氣的樂手——在昏暗的地下室吃著外賣練琴,自視清高地寫一沓沒人聽的破歌,明明連個暖場的機會都拿不到,卻還做著在五棵松和鳥巢開巡演的白日夢。
在一個什麼都可以用金錢衡量、一切皆可商品化的荒誕時代,臉蛋、身材、性……確實都是生意。
門打開來,鏡面中的他一分為二,邁步走向自己這短短十幾年最恨的人。
這一幕與他前幾年放棄的計劃很接近。
當他從舅舅遺留的工作筆記中得知陳善弘不止一次提出想要包養他,並給以同樣的方式對待過不少相似的受害者時,南乙真的想過藉機上位,在陳善弘毫無防備的時候一刀刺進他大動脈,血噴出來,最好是噴個滿牆。
那時候他剛失去舅舅,整個人處在極端崩潰的狀態,甚至看了不少人體解剖的書,每天做夢都在肢解和凌遲陳善弘,面上冷靜,不發一言,實際看到紅色就會想到他的血,看見白色就想要攪碎他的腦漿。
這個癥結結束於他找到秦一隅,發現他失去往日光彩的時候。
南乙忽然意識到,一旦自己極端地完成了復仇,可能真的再也無法和秦一隅並肩,也無法將這個人親手拉回他應有的位置。
秦一隅永遠不會知道有他的存在,至多,在那個信息閉塞的鄉村,在鎮上小賣部的電視機前,看到娛樂公司大老闆被情人殘忍殺害並分屍的獵奇新聞,為此停留一小會兒,眯著眼,輕聲說一句“怪嚇人的”,再買幾瓶酒離開。
那或許就是他們距離最近的時候了。
這對南乙而言,也是一場噩夢。
他的人生總是在噩夢和更糟的噩夢之間做取捨。
19層,裝潢相當奢靡的私人會所,出電梯就有畢恭畢敬的經理領著,走廊的牆上掛著名畫,還有一些大明星的合影和簽名。
南乙習慣性檢查著安全出口的位置,發現這裡到處都是安保人員,人數比想象中還要多,如果對方真的不讓他走,想脫身難度很高。
“這邊。”
他們被帶到一扇對開的金色大門前,門口就有兩個人高馬大的保安守著。
刷卡後,門自動朝內打開,裡面光線極亮,刺得南乙眯了眯眼。
再睜開,視野逐漸清晰。這裡近乎一個空中樓閣,空間很大,三面都是落地玻璃。
陳設倒是不復雜,看上去的確很像是談生意的地方,幾張環抱的皮沙發,一張大的辦公桌,靠
牆是一整面架子()?(),
上面放的不是書?()???♀?♀??()?(),
而是各種唱片。
進門前()?(),
那兩個門神似的安保開口:“麻煩配合我們做一下檢查。”
這是意料之中。別人可能還好()?(),
但經歷了上次打人風波之後,估計所有合作方面對恆刻這支樂隊,都會擔心他們會錄音存證。畢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南乙將琴包交給他們,看著他們將包打開,裡裡外外檢查了個遍,好像生怕他帶了什麼兇器似的。
他脫下羽絨服外套,也當面翻開褲子口袋。
其中一個人手裡拿出一個探測器,在他身上掃了個遍。
滴滴滴——
探測器忽然發出警報,南乙皺了皺眉,低頭一看,那人又重新掃了掃,確認過後,低聲說:“沒事,是牛仔褲上的金屬扣。”
每一個看上去很像監聽器、錄音筆和微型攝像頭的東西都被他們收了起來,包括琴包裡的耳機。
當然,他們也拿走了南乙的手機,當著他的面關了機,並說:“我們替您保管,出來了會還給您。”
南乙沒說話,拎起琴包就走了。
管家命人上了咖啡,但南乙看了一眼那杯子,並不打算喝。
“不用了,我現在還是很反胃,喝了更想吐。”他直接坐在了辦公桌對面的拿著皮椅子上,將琴包往旁邊一立,拿起桌上的紙質合同,翻了幾頁。
對方也沒說什麼,只微笑道:“稍等一下,陳董……”
“我已經來了。”
背對著大門,光是聽到這個聲音,南乙就已經想吐了。
而很快,那人朝他走了過來,脫了昂貴的羊絨大衣遞給一旁的管家,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坐在了南乙的面前。
上一次見到陳善弘還是在電視上,真人看上去臃腫不少,不算胖,看得出有刻意控制飲食,和年齡做對抗,但時間是公平的,無論花多少錢,皮囊之下仍透著一種常年浸泡在金錢和權利裡的腐朽感,彷彿全身上下,只有這層皮是活的,裡頭的肉和骨頭早就爛了。
拿刀一紮,說不定會冒出黑乎乎的粘稠的血。
“南乙。”陳善弘盯著他的臉,微笑著說,“挺特別的名字。”
是你殺死的人取的。
南乙臉上似笑非笑,頗為鬆弛地靠在椅子背上,輕聲道:“很多人這麼說。”
跟著陳善弘進來的還有他的兩名保鏢,他們穿著和外面安保不一樣的衣服,身材看上去更魁梧些。在他坐下來後,他們也保持五米的距離站在辦公桌兩側。
陳善弘打量著南乙,目光最終落到靠在桌邊的琴包上,笑了,這次看上去是真的被逗笑,眼角的褶子都露了出來。
“還帶了琴?”
“本話,像個真正的剛成年的愣頭青一樣。
如他所想的,陳善弘笑得更開心了。
“那我能看看你的琴嗎?”他雙手交握。
南乙將琴包提起來,一把放在這張名貴的辦公桌上,
拉開拉鍊。裡面裝著一把銀白色的重型五絃電貝斯,流線型,在充沛的光下散發著寒光。()?()
陳善弘戒備心比他想象中還要重,手摁了摁琴包外側的小包,“這裡面鼓鼓囊囊的,都帶了些什麼?”()?()
南乙將外側的拉鍊也拉開,一樣樣拿出裡面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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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備忘錄,寫歌詞用的,貝斯效果器,耳機放大器,不過耳機已經被他們收走了……”()?()
他將嚴霽的po-33也一併拿了出來,放在桌邊,想和其他東西一樣一筆帶過。
但眼前的人並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這是什麼?”陳善弘敏銳地從這一堆工具裡挑中這一個,伸出手,拿起來,“遊戲機?還貼了這麼多貼紙,看著不像你的東西。”
“袖珍midi鍵盤,做歌用的,貼紙是朋友貼的。”南乙面不改色,朝他伸出一隻手,“要我展示一下嗎?”
陳善弘審視地打量著南乙的表情,看他的樣子就像在看一個小孩兒,或者說一隻小貓小狗。
“好啊,讓我現場聽聽,你們樂隊都是怎麼做歌的。”他遞了過去,又不直接放他手上,非要讓南乙去拿。
“這裡面有一些合成器音效。”南乙打開開關,這個工具很實用,他們幾個之前都用過不少次,就算25鍵全都貼上了貼紙,遮住了上面的字母,還是能憑藉記憶準確地使用。
他熟練地從採樣庫裡找到之前採過的一些器樂聲,按下播放鍵,“比如這個木吉他的音色,把他倒放,切分節奏,加一個壓縮效果,然後loop……”
他一邊操作著,一邊低著頭講解,手裡的工具播放著他處理過後的一段音頻。他抬起頭,看向陳善弘,“就是這樣。”
他停止了播放,但並不是按的“結束”或“暫停”,而是被小白狗貼紙遮住的rec鍵。
“挺厲害的。”陳善弘的視線從那個所謂的“midi鍵盤”,轉移到南乙的手上。
他注意到右手無名指上一圈新鮮的戒痕。
“你有女朋友?”
南乙的手頓了頓。
他下意識想到了舅舅被撞傷住院的前女友,也想到了秦一隅。
“這和簽約有關嗎?”南乙笑了兩聲,一副有些無法理解的表情,“沒聽說過搖滾樂手也要限制戀愛的。”
陳善弘卻盯著他臉上的表情出神,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你和徐翊還是挺像的。”
聽到舅舅的名字從他嘴裡說出來,南乙臉上的笑意也漸漸斂去了。
“剛開始我看到你,還不覺得,電視上看著還有一點兒像,可能是身形髮型的原因,本人五官其實差距很多,他比你愛笑,你眼睛比他的特別。”陳善弘頓了頓,又道,“不過你剛剛說的話,他也說過。”
南乙偏了偏頭,做出好奇的表情,問:“陳董,您之前也想籤我舅舅?”
“是啊,那時候你才幾歲?”陳善弘回憶了一會兒,“徐翊和你不太一樣,他倔得很,當時我只是想請他做客,他誤會我了,差點兒把我那兒砸了。”
南乙沒說話。()?()
他知道舅舅就是為了不被潛規則才徹底不幹樂隊的,也知道,就是因為他始終沒有同意,並且一直試圖用自己的方式伸張正義,最後才被陳善弘送上不歸路。()?()
而罪魁禍首,現在竟然在他面前假惺惺的緬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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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他還是挺有魅力的,誰見了都會喜歡,滿腦子理想主義,現在很少有這樣的人了。可惜他沒繼續搞樂隊,也不知道後來做什麼去了。”()?()
陳善弘自如地說著謊,一點破綻都沒有,換個人,可能真的會被他騙。
很快,他盯著南乙,似乎想到了什麼別的,語氣柔和了不少:“不瞞你說,之前我上學的時候,交往過一個男朋友。他和徐翊很像,也是個地下樂手,彈得一手好琴,不過後來他得了抑鬱症,在衣櫃裡,用琴絃勒死了自己。”
他垂著眼,聲音低沉,語氣帶有幾分感傷:“27歲俱樂部,是這個說法嗎?這種玄乎的搖滾圈魔咒,沒準兒真的存在。”
這個人深諳操控的話術,先是試圖用親人破冰,又提起自己早年自殺的白月光,試著喚起人的共情。
只可惜他對面坐著的人是南乙,一個只想殺了他的瘋子。
說完,陳善弘看過:“你也挺像他,就是眼睛不像,你的眼睛攻擊性太強了,可能是因為年輕?”
南乙不想在這裡聽他說這些沒意義的廢話了。
他笑了笑,將合同往前推了推,“陳董,我過來就是想聊簽約的,咱們直接進入正題吧。”
陳善弘卻沒那麼好糊弄。
“如果你真的這麼想簽約,之前聯繫你的時候,就不會一推再推了。怎麼這次願意主動過來了?”
南乙也見招拆招:“我怕啊,要是我這次還不來,說不定明天晚上的live淘汰賽,我們樂隊直接上不了臺了。”
陳善弘大笑了幾聲,道:“你倒是很識時務,知道拖下去也不是辦法,就這麼想去比賽?之前他們應該也告訴過你,其實你不需要這麼麻煩,也可以拿冠軍。”
“陳董,我本來也是有本事拿冠軍的人。”
這麼多年的調查,跟蹤,監視,他恐怕比陳韞還了解陳善弘。
對他這樣的人而言,直接諂媚討好反而太假,拉扯比較真實。
扮豬吃老虎固然是個好辦法,但豬也不止一種。倒不如把自己裝進一個恃才傲物的樂手殼子裡,假裝坦率,放低他的防備心。
“我不想做那種靠著別人上位的人。”南乙說,“我只想好好參加比賽,當然,你要說我不想紅,那肯定是假的,否則我沒必要放著剛考上的好大學不去上,跑那兒受罪,還差點兒把眼睛搞瞎。”
陳善弘注視著他的臉,聽到他的“剖白”,臉上笑的假面漸漸剝開,像蛻殼的蟬似的。
“你本人比在鏡頭前話多一些。”
南乙微笑:“對不重要的人,沒必要說太多話。”
陳善弘笑著點頭:“我喜歡和直接的人聊天,不拐彎抹角,這就是為什麼我喜歡你們這些樂手,很真實。”
“既然如此,
那我就真的都攤開說了,
說實話,
最開始我是抗拒被你們聯繫的,
原因很簡單。”南乙看向他,雙臂抱胸,“您兒子上初中的時候,被一個學生打到住院,那個人就是我。”
他把話題往陳善弘嘴裡送。
“我知道。”
陳善弘一臉瞭然,彷彿在說,我已經把你調查透了,甚至你不知道的,我都知道。
“哦?您知道?”南乙裝出十分在意的樣子,冷笑一聲,“他欺負了我整整兩年,害得我被退學,這您也知道?”
陳善弘露出了胸有成竹的笑容。
當南乙說出這件事後,他彷彿已經成功了似的,耐心說:“我理解,你那個時候還是個小孩兒,被欺負肯定很痛苦,這件事我也可以補償你。說吧,你想要什麼?”
他最怕的就是南乙根本不提要求,什麼都不要。
只要有想法,有慾望,就有撬得開的縫隙。
南乙很會扮演獵物,尤其是看上去很難馴服的獵物。
“我這個人比較貪心,要的很多,除了名、利,我還要尊嚴,如果您能讓陳韞在我面前磕個頭道個歉,我說不定就被您大義滅親的行為感動了。”
聽了這話,陳善弘和善地笑了。
“你果然還是個孩子。”
南乙故作不快:“孩子的矛盾就不是矛盾了?”
“不,別誤會,我很重視你提的每一件事。”陳善弘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我可以讓他給你道歉。”
南乙就等這句話。
“那您打電話吧,我現在就想聽。”
陳善弘靜了靜,竟然露出一種頗有些無奈的笑容,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管家:“給陳韞打電話。”
“好的。”
南乙想笑了。
陳韞像個瘋子一樣渴求的父愛,其實這麼便宜。
很快,電話接通了,管家將手機交給陳善弘:“陳董跟您說。”
陳善弘才剛說了一個“喂”,坐在對面的南乙就開了口。
“陳董,我也想聽,能開免提嗎?”
果不其然,免提一開,陳韞便像個瘋狗一樣破防了,不可置信地高聲質問“那是誰的聲音?是不是南乙?!”
南乙都有些意外了。
怎麼會這麼快就聽出來他的聲音?是有多恨。
但他很喜歡看陳韞破防發瘋的樣子,於是故意說:“是啊,好久不見。”
陳善弘用命令的語氣告訴電話那頭的陳韞:“冷靜點。”
於是陳韞很快就熄了火,像條被主人狠狠踹了一腳的狗,壓著怒火問:“為什麼他會在……”
“你上學的時候,欺負了南乙,你們倆也鬧了不小的矛盾,這些事兒我都瞭解清楚了。”陳善弘一副企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樣子,“陳韞,先挑事兒的是你,你早就該對人家道個歉了。”
陳韞直接被激怒:“他算個什麼東西!我跟他道歉?!南乙,你他媽休想!我告訴你,你這輩子他媽就是一個廢物,只配在我腳底下……”
南乙手託著腮,
靜靜聽著,
誰知陳善弘把電話掛斷了,
甚至帶著點氣將手機扔到桌上。
“是我教子無方。”
南乙差點笑出來。
沒想到這輩子還能從你嘴裡聽到這四個字,
怪諷刺的。
“沒事。”南乙冷冷道,“我猜到會是這樣。”
“你放心,他現在不理智,之後我會給他做思想工作,他確實欠你一個道歉,我一定會讓他做到的。”
南乙抬眼,用看上去很執著的眼神盯著他。
“最好是吧,我一定要聽到。”
之前的那麼多“情人”,本質上都和陳韞沒有真正的利益衝突,最多是噁心噁心他。
南乙想,自己就不一樣了。陳韞看到他最愛的父親為了一個曾經被他當做螻蟻的傢伙質問、責難,甚至逼他道歉,一定會瘋掉的。
這和誅心有什麼區別呢。
要是沒猜錯,過不了多久,陳韞恐怕會直接殺到這裡。
陳善弘微笑說:“放心,我說到做到。”
南乙開始裝傻,眼神落回到合同上:“沒想到您這麼有誠意,我都感覺這個約我非簽不可了。”
“現在這份合同都是暫定的,你想要更好的條件,更高的分成,都可以談,我這人最不喜歡的就是強迫。”
現在的陳善弘,盯他的眼神才讓南乙熟悉,像在看一件囊中之物。
“只要你願意跟我,不會讓你吃虧。”
南乙抬起臉,皺了皺眉:“跟?”
他像是聽到什麼很好笑的笑話似的:“什麼意思?和您上床?”
南乙說著,拿起這份合同,晃了晃:“原完,把合同扔在了那採樣器上,蓋住了。
“我喜歡就值得,別說天文數字,這個比賽,包括後續所有的資源,只要誠弘給得起,都少不了你的。”
“哦,是這樣。”南乙點了點頭,故意問,“那您花錢買我操您,能接受嗎?”
這話顯然超出陳善弘意料之外,他愣了一秒,笑了:“你還是頭一個說這種話的。”
南乙心裡冷笑,不然呢?就你這個歲數,幹誰都得吃藥。
一腳就能踹廢的老東西。
陳善弘溫和說:“這都是後話,只要你可以接受。”
“可我就是接受不了啊。”南乙蹙著眉,臉上冷冰冰的,“我不喜歡男人,上床更不可能了。”
“沒關係的。和你一起參加比賽的阿丘,認識他嗎?一開始他也不能接受。”在南乙的刺激下,陳善弘也逐漸放棄道貌岸然的姿態,開始以上位者的姿態說出露骨的話。
“第一次碰他的時候,差點兒在床上揍我,時間一長就明白這事兒有多舒服了,每次來了往床上一趴,乖得很。”
那種反胃的眩暈感再次襲來,南乙咬住了牙齒。
陳善弘說完,臉上露出成功者的笑容,告訴南乙:“下次你可以來看看,相信我,一定會顛覆你對
他平時的印象的。”
南乙笑了:“陳董?()_[(.)]???$?$??()?(),
別開玩笑了。”
“沒開玩笑()?(),
他不會介意的()?(),
這種事又不是第一次。”陳善弘循循善誘道()?(),
“你還小,不太懂,性其實是很美好的事,是封閉保守的老頑固們把它妖魔化了,其實你真的身處其中,性別,年齡,這些都是表象,都不重要,就像……就像搖滾樂,它們是一樣純粹的,讓人流汗,尖叫,心跳加快,快得像鼓一樣……”
坐在他面前,南乙好想把他的腦子敲開,想看看他是怎麼說出這些話的。一個位高權重的、用昂貴香水掩蓋臭味的中年男人,一個將扭曲的歪理當做人格魅力的高位者。
他是不是很享受這種近乎誘.奸的過程啊?是不是真的以為坐在他面前的,是一個把搖滾視作至高無上信仰、其實對真實世界一無所知的剛成年的男孩兒?
“南乙,見到你之後,我發現我喜歡你超過阿丘。”陳善弘將姿態放低,像哄人一樣柔柔地說,“在床上他任我擺弄,也很乖,但我就是沒那種感覺了,他沒辦法讓我興奮起來。之前我還不理解,看到你我明白了,他太悶了,死氣沉沉的,沒有你身上這股勁兒,一個搖滾樂手如果沒有生命力,就什麼都沒有了。琴彈得再好也沒用啊。”
南乙很麻木。到這一刻,他只有靠著反芻秦一隅對他的好、對他掏出的那些燦爛奪目的愛意,才能繼續維持表面的平靜,坐在這裡,聽陳善弘說出這些噁心的字句。
他偏著頭,嘴角勾著點兒漫不經心的笑容,試圖引出更多更骯髒的內容。
“您對他做什麼了?都死氣沉沉了。”
可陳善弘這隻老狐狸卻沒有上當。
相反,他說:“我對他很好,我很愛他。”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都不想完結嗎hhh,其實正文完結之後還有很多番外的,而且我也只是大概估計了一下,復仇線我不想寫得很拖所以可能快收尾了,不過之後局勢明朗了也會多寫點小情侶平平穩穩戀愛的部分的,大家放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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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乙笑了:“陳董,別開玩笑了。()?()”
“沒開玩笑,他不會介意的,這種事又不是第一次。()?()”
陳善弘循循善誘道,“你還小,不太懂,性其實是很美好的事,是封閉保守的老頑固們把它妖魔化了,其實你真的身處其中,性別,年齡,這些都是表象,都不重要,就像……就像搖滾樂,它們是一樣純粹的,讓人流汗,尖叫,心跳加快,快得像鼓一樣……?()_[(.)]???&?&??()?()”
坐在他面前,南乙好想把他的腦子敲開,想看看他是怎麼說出這些話的。一個位高權重的、用昂貴香水掩蓋臭味的中年男人,一個將扭曲的歪理當做人格魅力的高位者。
他是不是很享受這種近乎誘.奸的過程啊?是不是真的以為坐在他面前的,是一個把搖滾視作至高無上信仰、其實對真實世界一無所知的剛成年的男孩兒?
“南乙,見到你之後,我發現我喜歡你超過阿丘。”陳善弘將姿態放低,像哄人一樣柔柔地說,“在床上他任我擺弄,也很乖,但我就是沒那種感覺了,他沒辦法讓我興奮起來。之前我還不理解,看到你我明白了,他太悶了,死氣沉沉的,沒有你身上這股勁兒,一個搖滾樂手如果沒有生命力,就什麼都沒有了。琴彈得再好也沒用啊。”
南乙很麻木。到這一刻,他只有靠著反芻秦一隅對他的好、對他掏出的那些燦爛奪目的愛意,才能繼續維持表面的平靜,坐在這裡,聽陳善弘說出這些噁心的字句。
他偏著頭,嘴角勾著點兒漫不經心的笑容,試圖引出更多更骯髒的內容。
“您對他做什麼了?都死氣沉沉了。”
可陳善弘這隻老狐狸卻沒有上當。
相反,他說:“我對他很好,我很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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