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0 章 小壞蛋
第250章小壞蛋
外力都指望不上,看來只能自己想辦法了。
秦政帶著兒子回到章臺宮,將小崽放在桌案上讓他自己玩,伸手取過奏章開始批閱。
雖然進入養老狀態了,但該乾的活還是要乾的。讓一個工作狂徹底閒下來也不太可能,還是會習慣性加班。
好在這樣的情況正在慢慢減少。
畢竟有一個黏人的崽崽,陛下不得不多抽點時間來陪孩子。能加班的時間被極致壓榨,眼看著只能保證每天的最低工作時長了。
批文寫到一半,小貓崽忽然爬上了奏章。他熟練地直奔父親拿著毛筆的手,想要爬上去。
秦政沒動,任由他爬。
但是今天小崽崽攀爬的時候腳沒抓穩,突然滑了一下。倒是不至於受傷,畢竟才剛剛往上爬,還沒爬起來呢。
唯一的問題是,一腳踩在了剛寫下還沒幹的墨字上。然後為了爬上去重新又在四處踩了踩,於是留下了一堆小爪印。
秦政低頭看了看奏章上幾個半截的貓爪印,想了想選擇了無視。
打回去讓臣子重寫太麻煩了,就這樣吧。太子願意在奏章上留下爪印是看的起他們,想來臣子不會介意的。
臣子確實不介意。
要不是奏章都得收回去由少府統一入庫封存,他都想留下來當珍藏了。
這可是太子殿下的爪印!
李斯痛心疾首地看著被拿走的奏章:
“要是能單獨把腳印裁下來一個給我也好啊!”
大秦上下那麼多人,只有他的奏章被太子印過爪爪,多大的殊榮!
王綰冷笑了一聲,馬屁精。
其實宮中被太子摁過腳印的東西不少,不過一般不會被臣子看到。
秦政批改奏摺的時候墨硯就擺在旁邊,小太子滿桌子亂爬玩耍,當然會“一不小心”爪爪踩進去,然後就開始滿桌留爪印。
扶蘇認認真真地在父親手背上摁下一個完美的黑色小梅花。這是他的阿父,打上標記。
秦政忽略他繼續批奏摺。
扶蘇又去給鎮紙打上標記,小貓咪鎮紙,可愛,現在屬於他了。
秦政還是沒有管他。
等秦政批完上午的奏章,太子殿下已經把桌上每個物品都摁上了爪印。可是太子還需要靠爪爪走路,所以來回走動的時候難免會在各地留下一串小梅花。
然後等走到想要摁爪印的地方,發現摁不出來了。之前的墨水已經消耗在了路上,他得回去再沾一次。
好在聰明的崽崽想到了,他回去再回來,肯定又是白跑一趟。所以他扭頭衝侍官咪咪叫,侍官就很有眼力見地上前為太子殿下侍奉墨硯。
即便如此,每次扶蘇摁完腳印走動的時候,還是會留下新的一串腳印。
秦政批完奏章任由侍從把東西都拿走之後,便發現除了放奏章的位置,其他地方都是密密麻麻的爪印。
秦政:……
這要是有個偵探來調查嫌疑人的移動軌跡,能給偵探繞暈。
秦政把兒子撈回來:
“給朕看看你的小手。”
貓崽乖乖伸爪:
“咪嗚。”
為了沾墨,小貓手腕位置的毛毛也沾上了墨。本來就是黑貓,根本看不清,只能伸手摸一摸才知道有沒有沾到墨汁。
這爪子可不容易洗乾淨,多的是地方可以藏汙納垢。
侍從端來了水盆。
雖然盆很小,可太子更小。所以哪怕是個洗手的盆,也很方便太子跳下去洗個澡。
秦政剛把兒子捧到盆邊,示意他坐在父親手上探身把手洗了。結果小貓崽興奮地往前一撲,就跳進了水裡。
秦政無奈地嘆氣:
“怎麼會有你這麼愛水的小貓咪?”
別的貓咪毛上沾了水就立刻甩掉,而且一般貓崽還不能頻繁洗澡,最好是舔毛清潔。他家太子不肯舔毛,天天就愛往水裡跳,前世可能是條魚。
扶蘇一邊在水裡撲騰玩,一邊衝父親叫喚。他才不是小貓咪,他都聽說了,他是龍子狴犴,阿父騙不了他。
龍當然喜歡水了!
小貓好不容易玩水玩盡興了,期間為了不讓水溫變涼,侍從們還熟練地往裡頭添了幾次熱水。
每次太子洗手都會變成洗澡,習慣就好。
秦政把小崽撈出來:
“等下要著涼了。”
扶蘇甩了甩毛,甩了他爹滿臉的水。
秦政面不改色地取過巾帕抹乾臉上的小水珠,檢查了一下兒子的手。
看不出來墨汁洗掉了沒有。
秦政用小絨帕把他裹好,接著放到了侍官手裡。自己抓著他的小爪子沾上水和皂液,細細揉搓了一遍。
洗了幾回之後,水已經不會變黑了。算了,就假裝洗乾淨了吧,反正都是黑色的。
而且過幾天墨漬也會自己消失。
扶蘇窩在帕子裡被侍從輕柔地擦拭著溼漉漉的毛,好半天也沒能擦乾。
秦政看著越發想讓兒子變人了,變成人之後洗澡擦水一擦就幹。現在這樣每次洗完澡他都得擔憂一下,生怕兒子因為毛擦得不夠幹而生病。
偏偏又不能使勁擦反覆擦,小貓崽本來毛就細軟,怕給他擦禿了。
冬天還能烤烤火,把毛毛烘乾。現在快入夏了反而麻煩,總覺得是靠兒子的體溫自己蒸乾的。
秦政看了一眼外面。
快到中午了,出去曬曬太陽好了。
於是捧著還帶點潮氣的兒子出去坐到樹蔭地下,將他放在精心挑選的一小塊能照到陽光的地方,用東西圍起來,讓它就在這一塊活動。
小貓崽仰頭:
“咪?”
秦政拈起一條硬硬的小魚肉絲:
“來,阿父餵你吃點東西。”
有零食吊著,本來還想憑藉自己的努力爬上圍擋投奔父親的扶蘇立刻不動了,乖乖吃著磨牙的肉絲。
小奶牙吃這個費勁,等他吃完一條身上的毛早就被太陽曬乾了。
楚姬過來看望兒子,就看到陛下給他吃這個,頓時深吸了一口氣。
“陛下,他還太小,怎麼能吃這麼硬的東西?”
啃都費勁,不敢想吃下去的有沒有嚼碎了。硬硬的一塊落進胃裡,奶貓脆弱的腸胃怎麼受得了。
秦政一開始也不敢亂喂,但他現在已經有經驗了。神獸就是神獸,哪怕只有五個月大,也沒什麼吃東西的忌諱。
秦政理直氣壯地說:
“朕都喂他吃過很多次了。”
言下之意兒子能吃,不會有事。
楚姬:果然不能讓當爹的養孩子。
可惜楚姬爭撫養權爭不過孩子他爹,只能每天來看兒子一趟,陪他吃個午飯,午後再玩一會兒。
——絕對不是中午太熱來蹭冰的。
還沒正式入夏,夫人宮中沒有冰的份例能用,只有章臺宮才能如此奢侈。楚姬一般待到半下午不太熱就走了,回去找同樣長日無聊的其他姬妾打葉子牌。
侍從已經將午膳擺好,一家三口落座。楚姬率先端起裝了蝦肉泥的小碗,用小勺一口一口喂兒子吃午飯。
貓崽崽早就餓了。
之前玩了好久,本來就又累又餓,父親還拿香噴噴的魚肉絲勾引他。但是啃半天吃不到多少,反而浪費了好多體力,胃口也被吊了起來。
楚姬端起碗的時候他就已經和餓死鬼一樣咪嗚咪嗚叫個不停,聽得人心疼。秦政心虛地在旁邊辯解,說兒子吃過零食了,那一條魚肉絲可不小。
楚姬對此充耳不聞。
兒子的飯量你是一點不提啊!那麼一小條管什麼用?
楚姬一勺子肉泥餵過去,吃飯一向很香甜的崽崽立刻張嘴。沒怎麼咀嚼就吞了下去,然後又眼巴巴等著第二勺。
楚姬一邊喂一邊心疼:
“怎麼餓成這樣?”
秦政專心吃飯,假裝沒聽見。
等一碗鮮甜的蝦肉泥吃完,又吃了一碗魚肉泥,才終於吃飽。
但這個時候的小太子還是能吃的,只不過當孃的怕他積食不給吃。所以扶蘇假裝自己是要鑽到父親袖子裡玩,其實悄悄去偷桌上的炸小魚吃。
秦政摁住了他:
“炸的你不能吃。”
扶蘇抗議地喵咪嗚。
秦政把他捉出來遞給侍官:
“看著他。”
這下小太子沒辦法偷偷幹壞事了,侍官用手環著他,形成了一個牢不可破的圍籠。上方的空地只能探出一個腦袋,身體出不去。
雖然有個說法是“貓咪的腦袋能過去的地方身體就能過去”,可其實這個說法不太準確。應該是“鬍鬚能過去的地方身體就能過去”,鬍鬚要比腦袋寬不少。
所以太子殿下被成功卡住了。
他只能把腦袋搭在侍官的手上,眼巴巴看著爹孃吃得香甜。
吃完午飯,秦政抬頭一看,小太子果然已經就著這個姿勢睡著了。
楚姬伸出手:
“給我吧,我帶他去午睡。”
秦政眉頭一皺:
“你自己去睡就行了,他睡覺容易亂滾,小心壓著他。”
而後不由分說搶走了兒子,帶去了自己那屋。
楚姬:。
今天又是沒能搶到兒子的一天。
好在午後小崽崽睡醒了知道找娘,因為他苦逼的親爹還得繼續批下午的奏章,快傍晚才有空陪他玩耍。
楚姬拿出給兒子做的小衣服:
“阿蘇來試試這個。”
扶蘇一看衣服扭頭就跑,神身穿衣服不舒服,他拒絕。
可惜小貓腿短跑不遠,很快就被捉了回這是阿孃親手給他縫的,不許嫌棄。
等秦政忙完過來,看到的就是一隻換上了新衣服的小貓咪,很是有趣。
崽崽委屈地衝阿父咪嗚。
秦政把他撈過來:
“你要是早點變成人,就不用穿這些小衣服了。”
他懷疑扶蘇學不會變人可能是故意的,覺得當只貓崽比較舒服。所以秦政另闢蹊徑,用別的胡蘿蔔來釣他。
而且他說的也是實話。
變成人之後,就不用穿貓崽的衣服了。那麼小壓根穿不下,得換成人穿的大衣服,不算騙孩子。
天真的小太子相信了。
第二天一早醒來,秦政就發現躺在心口的小貓崽變成了人類小寶寶。什麼衣服都沒穿,趴在他身上玩他的頭髮。
秦政攏住他:
“小壞蛋,果然是故意不變人的。”
扶蘇崽開心地喊道:
“阿、阿父!”
秦政驚喜不已:
“這就會說話了?”
才五個月大呢,神獸果然和尋常小孩不可同日而語。
太醫夏無且一大早趕來給變成人形的小太子檢查身體,健康問題倒是沒有,這一點養崽系統也每天都在更新數據。
唯一的意外情況在於太子有點大了:
“陛下,這麼大的孩子,肯定不是五個月。一般孩童要兩三歲才能長這麼大,所以太子自然能夠學會說話。”
兩三歲還算少的,畢竟真正的小貓咪一歲相當於人類的十五歲。扶蘇這種少說也該五六歲了,不過他畢竟不是真正的小貓。
兩三歲的孩子已經可以滿宮亂跑了。
然而因為天氣越來越熱,怕熱的小崽崽就沒出門,依然天天待在章臺宮裡。
扶蘇好奇地看著父親的群聊:
“阿父,這是什麼?”
他最近說話越人話和化形,就是故意不告訴他的。
秦政給他穿上衣服。
人類身體穿衣服沒有貓貓身體那麼不適應,扶蘇乖巧的任由父親擺佈。一雙大眼睛依然盯著群聊界面,這東西他以前沒看過。
不過扶蘇很快回憶起來,以前好像看到過阿父對著看不見的虛空比比劃劃。
秦政用群聊的攝像功能給他拍了一張照片發到群裡,給群友們看看他家俊俏可愛的小太子。
秦政問他:
“你什麼時候能看見這個屏幕的?”
扶蘇回答道:
“就是剛才呀,突然出現了!”
秦政若有所思。
以前都是隻有他一個人能看見,扶蘇忽然擁有了權限,是從變人開始的。但他並不覺得人形和貓形的差距能這麼大,這裡頭一定有別的緣故。
想到自從養崽系統之後就一直沒再冒出新的金手指,秦政大概猜到了什麼。
那些金手指經常以某一件事為節點,在這件事發生後出現。或許投放金手指的幕後之人把扶蘇的化形也設置成了一個合適的節點,所以扶蘇今天能看見屏幕了。
金手指估計不會只是扶蘇能看見以前看不見的屏幕那麼簡單,肯定還有別的。
果不其然。
一刻鐘後上朝的時候,光幕突然降臨。群臣驚訝地看著大殿半空中出現的巨大屏幕,第一反應是去看陛下的表情。
陛下身上的神異之處那麼多,不會又是陛下做了什麼吧?
秦政冷靜地看著那光幕。
他自從意識到自己身邊經常出現各種金手指之後,就有意識地找群友們瞭解過更多的金手指類別。
所以光幕一出現,他就基本確認了這次的是什麼金手指——天幕劇透。
新來的天幕並不清楚大秦的情況,它默認了這裡是正史上的大秦。所以它上來就放王炸,企圖藉此震懾到眾人,讓所有人意識到自己有多重要。
便見天幕中出現了一行大字:
「大秦二世而亡」
原本還在提心吊膽的群臣:就這?
早在幾個月前,他們企圖勸說陛下多生幾個孩子時,陛下就告訴過他們,他預知到未來有個幼子會禍害大秦的國祚。然後藉此逃避了生崽,因為一隻小貓咪養起來已經很費勁了。
當時陛下說得像模像樣的,他們也就信了。本以為這光幕要說點什麼不一樣的東西,結果還是這個。
沒意思。
看來它不是陛下弄出來的。
光幕絲毫不知自己來晚了,還在慷慨激昂地講解大秦是怎麼土崩瓦解的。然而群臣已經絲滑地忽略了它,開始該幹嘛幹嘛。
秦政和臣子都專心奏事,只有懷裡的小太子好奇地盯著天幕看個不停。
天幕:【李斯矯詔令扶蘇自刎。】
李斯瞪了這個妖言惑眾汙衊他的天幕一眼,繼續奏自己的事:
“今年的颱風在登入琉球之前就改道了,遠離了我大秦國境。”
扶蘇則頗為捧場:
“哇!自刎唉!”
李斯:……
秦政抽空叮囑兒子:
“自刎是傻崽才幹的事情,阿蘇不要學。”
扶蘇嗯嗯嗯地點頭:
“我才不學,我把他們刎了。”
群臣:……
太子殿下果然兇殘,不愧是上古神獸血脈,好!
就是這個說法有點怪怪的,聽著像是“我把他們吻了”。
天幕:【胡亥效仿秦始皇巡遊天下,走到哪裡就把覺得對他不夠恭敬的太守處死。】
扶蘇:“哇!好威風!”
群臣:……
太子殿下不要學!這是壞習慣!
群臣齊齊感到了窒息。
這天殺的天幕播什麼不好,給嬰幼兒播這種東西,懂不懂什麼叫十八禁啊?萬一太子學壞了怎麼辦?他們親朋好友裡當太守的可不少!
天幕:【趙高找了一隻鹿進獻給胡亥,並當眾對胡亥說這是一匹馬,藉此試探朝臣對他是否服從。如果有人糾正他這是鹿,他就把那人殺掉。最後胡亥相信了它是一匹馬,這就是指鹿為馬的故事。】
扶蘇:“哇!但是我也沒見過鹿!”
群臣:……
好了好了,知道太子殿下你年紀還小什麼世面都沒見過了。不用特意說出來,這樣容易顯得你也和胡亥一樣無知。
天幕萬萬想不到,該給反應的那些人無動於衷,只有一個兩三歲的傻崽崽特別捧場。
也不知道他在激動個什麼勁,估計看都沒看懂天幕說的內容。
天幕背後的系統十分鬱悶。
這不是它想要的結果,它想讓秦人把它當成能夠預言的神器,從此奉為圭臬。雖然這對它來說也沒什麼好處,但能滿足它的虛榮心啊!
天幕不信邪,播放完了歷史解說後,靈機一動,換成了別的內容。
它就不信這次的大秦眾人還會不重視。
所以天幕切換出了科普視頻:
「深度解析導致大秦滅亡的多重因素」
因為標題是沒有念出聲來的,只有文字打了出來,所以要自己看。系統還考慮到了古人的閱讀習慣是從上到下、從右到左,所以打出來的是一行從右往左讀的文字標題。
這個閱讀順序古人是可以接受的,畢竟牌匾也是這樣的一行。
這次群臣果然肅穆起來。
但這時又出現了熟悉的小奶音,是他們太子殿下在認真念標題:
“素因重多的亡滅秦大致導析解度深?阿父,這是什麼意思?”
還沒開始學習的文盲崽崽,靠著系統的黑科技能力完成了識字。然而系統千算萬算沒有算到,之前跟著阿父看群聊的扶蘇崽一直接受的都是從左往右讀。
天幕系統縱橫歷史長河三千年,頭一次遭遇這樣的滑鐵盧。
——你好端端的為什麼不按照古人的習慣閱讀文字!
秦政輕笑了一聲,揉揉兒子腦袋:
“阿蘇幹得不錯。”
其實小壞蛋以前玩過竹簡,他知道正確的讀法是什麼,就是故意這麼唸的。還有之前假裝捧場其實搗亂,也是小壞蛋有意為之。
天幕系統比較弱智,沒有發現自己被個小孩子耍了。大概也是輕視了孩子的智商,覺得三歲小娃娃能有什麼本事。
群臣雖然著急想聽第二段關於大秦滅亡的分析,不過看到太子搗亂他們也沒說什麼。
這天幕來歷不明,確實應該彈壓一下它的氣焰。太子做的對,不愧是他們大秦的太子,就是聰慧。
天幕決定無視這個小屁孩。
它開始一項項分析大秦的制度和現狀,著重說了秦吏管不住手下的六國舊貴族這件事,經常有人陽奉陰違。還有秦吏乾脆就是六國舊貴,當然會暗中搞事。
群臣翹首以盼了半天,結果說的就是這東西。
羌瘣忍不住小聲吐槽:
“六國都歸心了,哪來的六國餘孽作亂啊,夢裡嗎?”
他們陛下人格魅力那麼強,根本不像天幕裡說的那樣,只是靠著威名嚇得其他人不敢明面上造次。
武將的“小聲”很多時候其實並不小聲,整個殿內的人都聽見了。
天幕也卡殼了一會兒。
天幕堅強地繼續往下講解:
【另外,秦朝的中央官僚還存在很嚴重的隱患。秦始皇曾經在咸陽遇刺,卻連刺客怎麼混入咸陽的都查不出來,可見朝中官吏定然存在奸細。】
扶蘇抬頭看阿父:
“刺客?”
秦政捏捏他的胖爪子:
“不怕,沒有刺客,都是它亂說的。咸陽城中安全得很,誰也混不進來。”
哪來的刺客和姦細?
秦政從修真大能那裡換到過神奇的防禦大陣,已經將都城籠罩住了,有二心的人根本進不來。
奸細就更不可能了,秦政趕走好感系統之後,部分程序功能還保留著。他現在看誰都能看見對方頭頂的好感值,以及對應的好感階段。
比如角落裡某個不起眼的臣子,他頭頂的好感值就是綠色的“84(忠心耿耿)”。
真有那種心懷叵測的,肯定顯示為紅色的“-23(仇恨)”,或者黃色的“17(別有用心)”。
秦政曾經見過一個紅色的“65(又愛又恨)”,一般這個數值都是綠色,可見好感系統還是比較智能的。而且比起數值,括號裡的文字更直觀也更準確。
群臣起初聽的時候表情還很嚴肅。
但是發現陛下已經無所事事到開始和太子殿下玩拍爪子的遊戲,立刻意識到這東西說的不準,就繼續奏自己的事了。
秦政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
他把手指放在兒子的手上,雖然小貓咪現在是人形了,可這也不妨礙小貓堅持貓爪在上原則。所以扶蘇立刻把手抽了出來,放到了父親手上。
秦政故意把手放回去,扶蘇又立刻按住父親的手,不讓他動。
父子倆玩得不亦樂乎。
群臣有時候會懷疑陛下到底有沒有在聽他們在說什麼。
扶蘇玩著玩著玩急眼了,眨眼間變回小貓崽。熟練地從衣服裡鑽出來,跳到桌上衝著阿父叫喚。
太過分了,老是按著他的手。
秦政不僅沒有哄兒子,還把手指搭在了他小小的爪子上,故技重施。
扶蘇生氣地用兩隻爪摁住父親的手:
“喵喵喵!”
秦政這才收手:
“好了,不逗你了。”
把崽崽攏回什麼了。
等再次抬頭,天幕已經消失了。
秦政有些疑惑:
“怎麼沒了?”
這次的金手指居然不用他趕,自己就走了嗎?
群臣保持緘默。
他們該怎麼告訴陛下,那天幕說到一半氣得哇哇大叫也沒有喚回陛下的注意,於是一怒之下就消失了?
秦政不是很在意,畢竟大秦其實已經用不上別的什麼金手指了。
紅包群過於萬能,可以從各界獲得神奇物品,還有個帝王群可以套歷史學研究生的話獲取文獻資料。秦政之前還分別從基建系統和學習系統手裡搞到了額外的獎勵和知識,大秦現在是真的什麼都不缺。
秦政和重臣私下裡聊過。
他們打算等高產作物養育出大量人口之後,再以“大秦領土太小住不下”為藉口往外擴張,最後佔據整個星球。
其他世界沒有佔領全球的能力,是國力不足。大秦有神器的金手指輔助,不存在這種困擾。
以前那些阻礙國民遷居的理由都已經不再重要了,比如說庶民嫌棄其他地方不宜生存、良田太少,這些都能解決。
目前大秦已經靠著修真界的靈土把所有耕地變為了極品良田。
秦政揣著兒子離開了大殿:
“諸卿該幹什麼幹什麼,無需在意那個天幕。”
群臣齊齊應諾。
扶蘇鑽到父親的領口探出一個小腦袋,還是這個位置比較舒服,他人形的時候阿父也是把他抱在這個位置的。
秦政用手虛虛接著他:
“你明星姨姨昨天說要給你帶外國的巧克力吃,等下東西送來了你不許多吃。小貓咪不能吃巧克力,你不是真正的貓才能稍微吃一點。”
巧克力對貓來說有毒,因為它們不太能代謝可可鹼和咖啡因。
但扶蘇畢竟是人,而且龍子長得再像貓也不是貓。只是為了穩妥起見,秦政會控制兒子食用的量。
扶蘇抗議地咪嗚了一聲。
秦政不為所動:
“就算有修真界的解毒丹也不能亂吃東西,聽到沒有?”
不給太子吃巧克力的結果就是太子生氣地弄亂了父親的筆,不同的毛筆在案几上散落了一桌。
然後扶蘇就發現了新的玩法。
小貓崽撥弄著這些會滾的東西,在整張桌案上亂竄。時不時推這支筆一下,又推那隻筆一下。
誰停住不滾了就推誰。
秦政換下朝服回到桌前時,筆已經滾落在地,桌上一隻沒剩了。小貓正試圖把鎮紙推下去,侍從緊張地伸手在附近接。
鎮紙多是玉做的,一摔就要砸碎,可不能任由太子亂丟。
秦政把貓崽拎起來:
“又幹壞事。”
小貓咪被拎住了命運的後脖頸,只能可憐兮兮地動彈不得,發出叫聲企圖讓父親放開自己。
秦政把他放到撲了絨毯的地上:
“給太子找點珠子玩。”
侍從很快尋來了一堆珍珠玉珠的,散在毯子上。
但是毯子有長絨毛,珠子根本滾不起來。扶蘇便把珠子全部叼到旁邊的石磚地面上,試圖在這裡滾。
結果地面的磚是有紋路的,還是滾不起來。氣得太子喵喵直叫,直到侍官拿了個巨大的平整木板過來鋪上。
秦政聽到軲轆轆的滾動聲,看了兒子一眼。見他玩得開心也就沒多管,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小貓玩累了才跑回來,抓著父親的衣服爬上去,躺在父親身上睡覺。睡醒已經是午飯的時間了,秦政帶著他坐在桌前,扶蘇一探頭就看到香噴噴的小海鮮。
太子殿下眼前一亮,立刻從父親的衣服裡掙脫出來,爬到肩膀上。往前一躍,準備跳上餐桌去吃美食。
秦政眼疾手快把兒子撈回來,放回肩膀上,告訴他還燙著,等下再吃。
扶蘇:真的嗎?我嘗一口!
小太子沒有嘗過怎麼知道是不是真的燙!實踐出真知,他要親自判斷一下!
扶蘇又跳出去了,再次被父親撈回來放到肩膀上。
“都跟你說燙了。”
扶蘇第三次跳了出去。
如果第一次和第二次是為了吃東西的話,從第三次開始顯然就是單純的覺得好玩了。
每次跳出去都會被父親的大掌托住自己的小肚皮,扶蘇不信父親回回都能成功截住自己。所以他要多玩幾次,試試看阿父會不會哪次就接不住他了。
結果秦政陪他玩了幾次,有一回故意沒伸手去接。
小貓崽跳出去就是為了被接住的,父親沒接他,他震驚地忘記了調整自己的姿勢方便落地。
“嘭”,小貓砸在桌子上。
秦政嚇了一跳,趕緊把兒子捧起來:
“阿蘇!有沒有受傷?!”
扶蘇崽崽懵了一會兒,後知後覺感覺到了一絲絲的疼痛。真的只有一絲絲,畢竟神獸之軀的身體強度高,沒那麼容易砸壞。
反倒是被他砸中的桌子,凹下去一小塊貓貓的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