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字驚鴻 作品

第 229 章 結束

第229章結束

夏帝不幸駕崩在了一個下著雪的深夜裡,臨死前甚至沒有立遺囑。

當然,太監總管是知道夏帝在哪裡藏了立後和立儲的旨意。這還是當初太子中毒身亡那段時間,夏帝為了以防萬一弄出來的。

後不上滿意。

既然沒有重新選定繼承人的意思,那就先放著,或許哪天會用上呢?要是以後有了新的儲君,大不了再把那兩封聖旨銷燬掉。

結果還真用上了。

夏帝這段時間燒得迷迷糊糊,人壓根就不清醒。這種情況下讓他選定繼承人是不切實際的,夏帝自己也擔憂會因為這個緣故導致自己做出錯誤的決定。

是以他乾脆就沒下任何可以被當成遺囑的指令。

如果自己病癒了,遺囑用不上。如果自己病死了,還有藏著的聖旨在,總比他現在做出的決定靠譜。

夏國宣佈了帝崩的消息後,太監總管就帶著幾位重臣去取聖旨了。為了表示自己沒動手腳,他只是指明瞭位置,並未親自上手。

與此同時,秦國。

大清早扶蘇還沒起床,這個點他一般是不醒的。尤其天氣冷的時候,他起床就更晚了。

結果突然被修改器彈出的消息從夢中驚醒,心臟都受刺激緊縮了一下。

侍從們見公子睡得好好的,突然受驚似的睜開了眼睛,還捂著心口面色蒼白,俱都嚇了一跳。

連忙就有人跑出去喊太醫。

一人上前來為公子順氣:

“公子可有哪裡不適?還是被噩夢給魘著了?”

另一人取了一直預備著的溫牛乳送來給扶蘇壓驚,扶蘇喝了幾口後覺得心臟舒服了許多。

早上熟睡的時候突然來個大鬧鈴,是真的會心悸的。尤其這動靜還是直接響在腦海裡,更嚇人。

太醫迅速趕到。

太子宮裡有小藥房,一年四季都有太醫輪值,就在西偏殿裡頭。走過來也不過幾十步路的事情,遇到突發狀況絕不會耽誤事。

扶蘇自己知道自己沒事,但還是神情懨懨地伸出手給太醫把脈。

最後得了個“受驚心悸”的診斷,開了一個強健心臟的補藥方子。一聽說要喝藥,扶蘇的臉色更差了。

這裡的動靜驚到了在東偏殿書房裡看書的玄景,小傢伙立刻趕了過來。

一進門玄景就問道:

“好好的為什麼會發病——”

話說到一半,他訝異地看著扶蘇面前漂浮的修改器屏幕。不動聲色地把話接了下去,假裝什麼都沒看見,避免露出什麼端倪。

“阿兄如今感覺如何?”

扶蘇倚在侍從取想休息一會兒。侍從不太放心,但見公子將十公子留下了,到底還是乖乖退了出去。

扶蘇壓低聲音說:

“這破修改器突然響了幾聲,把我驚醒了。”

聲音

可謂是刺耳又高昂。()?()

玄景在他身邊坐下,盯著那屏幕好奇地多看了兩眼。()?()

扶蘇把他攬過來,這樣方便看,不然角度不對看著費勁。玄景不太習慣這種橫向排列的文字,看的速度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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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蘇已經飛快看完了上面的通知。()?()

這次不是刷新出了劇情,而是修改器升級的通知。

說的是因為俘虜淵王被送來了咸陽,今日早朝叩見了秦王。所以修改器判定為使用者完成了終極目標“質子為皇”,於是進行了升級。

升級後的修改器功能不再僅限於預測和夏宮有關的劇情了,實際上因為扶蘇離開了夏宮,這個功能基本就廢了。

如今升級版的修改器開始專門更新天下大事,進行預告播報。

修改器告知使用者:

【鑑於使用者已經登基為皇,將不再提供修改功能,只保留預測相關功能,感謝您的使用!】

扶蘇心道這哪裡是升級版,這是後續體驗版吧?

玄景有些疑惑:

“父親難道在早朝上宣佈禪位給你了?為什麼他說你已經登基了?”

扶蘇讓他醒醒:

“你要猜也該是猜測他禪位給太子了吧?怎麼還能猜到我頭上的?”

玄景指了指通知:

“這是它說的,難道它說錯了?”

這種神奇的東西應該不會出錯的吧?

兄弟倆都摸不著頭腦。

直到沒過多久,有使者帶來了秦王的最新旨意,要四公子接旨。扶蘇忽然有了明悟,該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使者宣讀聖旨,說的是淵侯的事。

淵國已滅,為了安撫淵國百姓,秦王肯定要擇選合適的淵國宗室子將之冊立為淵侯。藉此展現對淵國舊貴族的友善,免得貴族們狗急跳牆生事。

扶蘇就是秦王選中的淵侯人選。

扶蘇:啊???

玄景:啊???

扶蘇拿著聖旨百思不得其解:

“我都是大秦公子了呀!”

玄景也想說:

“父親還不如當初不把你認下,這樣冊封你還合理點。”

扶蘇就用聖旨敲了敲他腦袋:

“你休想,整日就想把我丟出去。”

侍從趕緊阻攔:

“公子,不可如此輕慢聖旨。”

怎麼能拿聖旨打人呢?要是給御史知道了肯定要彈劾的。

扶蘇理直氣壯:

“我現在可是淵侯,他們彈劾我一個試試?”

哪怕是為了淵地能乖乖聽話,只要他不做得太過分,御史都不會閒的沒事幹找他的茬。

侍從:……

公子為何能夠如此快速地接受了這道聖旨?

扶蘇回去把聖旨展開來研究了一番。

他發現聖旨上絕口不提他是秦國公子這件事,就逮著他生母是淵國先王的嫡長女、養父是淵國國君這件事說。

從多個方面肯定了扶蘇的血緣,並暗示眾人正常情況下扶蘇有很大的機會繼承

淵國王位。()?()

所以封他當淵侯沒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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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父親之前都沒提過這件事,也不知道是心血來潮,還是別的緣故。()?()

中午秦政回來用膳時扶蘇就問了。()?()

秦政答道:

“早晨接見淵王的時候,朕忽然收到了修改器的提示,說是淵國徹底覆滅,終極任務之一即將失敗。”

這說的肯定就是扶蘇的任務了。

當時情況緊急,兩位父親都不敢確保任務失敗會不會對扶蘇有影響。但他們總不能叫淵國繼續留存下來,那就得另闢蹊徑解決這個麻煩。

所以他們在極短的時間內,頂著群臣的視線假裝在談論什麼重要的國事,小聲商議好了對策。

而後便有了曲線救國的法子——

秦政把當時的流程複述了一遍:

“王上先斥責淵王為君不仁,命人細數了他的種種罪責。而後脅迫淵王退位讓賢,將王位還給原本該繼位的嫡長公主淵瑤一脈。”

淵瑤一脈就剩下扶蘇這個冒牌貨了,所以淵王憋屈地寫下了一封禪位給淵桑的詔書。

在秦王還沒有正式廢除淵王國君之位的當下,他這封詔書還是有一定作用的。修改器果然接受了這種達成終極任務的討巧方法,判定扶蘇任務完成。

既然麻煩解決了,那就可以繼續走流程,覆滅淵國、冊封淵侯。

秦政給兒子看了自己的界面:

“修改器說你完成了終極任務,修改器會升級成為全天下的大事件預測器。雖然無法再修改文字,但能預測也是一件好事。”

他們擔憂萬一後續冊封的淵侯是其他人的話,修改器會翻臉不認人。說扶蘇的君王生涯已經結束,修改器結束綁定自行脫離。

這樣一來,估計就真得秦王禪位給秦政才能再次弄到一個全國生效的預測型金手指。

再加上反正扶蘇都是實打實的淵王了,手握傳位詔書,封他當淵侯完全合情合理,乾脆就這麼下了第二道旨意。

淵國人如果不服,就把傳位詔書拿出來說事。秦王拉攏的那麼多淵國臣子可不是白拉的,這個時候自然要出力支援。

玄景接受了這個說辭:

“梓桑當淵侯對大秦來說確實是最好的結果,不必擔心淵侯聯絡舊臣企圖造反覆國。”

扶蘇只關心一件事:

“我當了淵侯,不會要搬出去住什麼侯府吧?”

秦政斷然否決:

“外面太危險了,你得留在宮中。”

扶蘇滿意了:

“那就好,我不想出宮。”

多了個侯位,就多了不少俸祿份例。

雖然父親們給他的待遇已經是比肩秦王的最高規格了,他想要什麼就有什麼,壓根沒有限制。

但說出去好聽啊,還能拿來跟玄景炫耀。畢竟玄景只有個公子待遇,是比不過他的。

玄景丟下一句“無聊”,就回自己書房看書去了。

扶蘇高高興興地去找阿孃,通知她自己當上了淵王的好消息。雖然只當了短短几

分鐘就被擼成了淵侯,可到底也是當過了嘛。

淵楚和姐姐淵瑤的關係應該很好,現在扶蘇以淵瑤之子的身份繼承王位,也相當於完成了淵瑤的夙願。

不過大秦以後應該不需要找個淵國宗室傳承淵侯之位,等扶蘇死後這個侯位就會斷絕。

而且扶蘇大概率也不會去過繼一個淵氏一脈的孩子,淵瑤的香火還是斷了。

淵楚含笑聽完,反而安慰他:

“這些都是不要緊的,你自己有香火傳承就行了。難道你的兒女會不給你‘母親’祭祀供奉嗎?”

現在這樣,至少比她阿姐一個後嗣都沒有要強。

扶蘇拿到升級版的修改器後,預測到的第一個大事就是夏帝駕崩。

但是並沒有什麼用。

因為他的修改器升級得太晚了,夏帝駕崩發生在升級的同一天。哪怕夏帝是傍晚駕崩的,也趕不及傳訊給遠在夏都的人安排行動方針。

不過往好處想,至少大秦獲得了第一手的消息。

秦政表示夏帝駕崩的時間大秦這邊早就估算到了,也就這幾天。該怎麼行動也早有準備,無需再進行臨時調整。

扶蘇就只給他們看了劇透出來的宮變過程。

局勢基本就是按大秦想要的在發展。

夏帝駕崩的第一時間,太監總管就往外傳消息了。讓重臣全都入宮來,一起查看夏帝提前留下的立儲詔書。又召集來了皇子們,共同見證詔書的真假。

同時,也有收了秦國好處和收了二皇子好處的大太監往外遞消息,通知該通知的人。

這些日子不僅是秦人看出了夏帝快死了,二皇子其實也看出了。所以二皇子早就和手下人商量過,到時候要怎麼操作。

現在消息一遞出來,他們立刻行動。

於是當群臣剛把詔書取出二皇子逼宮了。再一看,原本被叫來的二皇子本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

二皇子靠著有心算無心,把被立儲的三皇子和被立後的賢妃給砍了。八皇子指責他弒弟奪位,也被他一箭射死。

之後便沒人再敢輕易開口,生怕招來二皇子的攻擊。

但二皇子卻不會就這麼輕易收手。

他的皇位是搶來的,並不那麼容易坐穩。尤其是重臣都知道三皇子才是夏帝屬意的繼承人,一旦往外宣揚,二皇子的皇位是坐不穩的。

因此他果斷軟禁了這幾位重臣,開始了對朝堂的大清洗。

第一劍先斬四皇子的黨羽。

因為四皇子母子都不蠢,是皇子裡頭比較有腦子的。而且他們陣營裡有丞相,丞相肯定不能留。

等二皇子用殘暴手段清洗了四皇子一脈後,夏帝的純臣保皇黨就是他下一個目標。

保皇黨未必不知道二皇子並非真正的繼承人,剛即位的幾天裡頭也沒少給二皇子找麻煩。

可成王敗寇,大部分人對夏帝還沒忠誠到那個程度,不會為了夏帝拼命。直到看見二皇子收拾四皇子黨的那股瘋勁,這群人難免唇亡齒寒,懷疑

二皇子不會輕易放過他們這些保皇黨。()?()

於是保皇黨裡一部分人開始私下聯絡,想要推翻二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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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得到了秦國奸細的告密,不用別人慫恿就拿屠刀對準了這些人。保皇黨於是也遭到了清算,又死了一撥。()?()

扶蘇和玄景討論他的操作時,認為此人可能想走暴君的路線。()?()

玄景說道:

“他上位不光彩,已經無法善了。夏國內憂外患,他會認定必須用強硬手段掌權改制是正常的。”

扶蘇認同:

“二皇子大約覺得自己這麼做不僅是為了自己奪權,也是在拯救大夏。夏國再這麼下去遲早會步上淵國後塵,遭到秦國的覆滅,需要一個態度強硬的君主力挽狂瀾。”

玄景搖了搖頭:

“可惜那個人註定不可能是他,他只會以殺止殺。何況變法不是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情,光有強硬的態度也不見得能變法成功。”

而且,現在才變法也太晚了。

變法要出成果,不是一朝一夕,需要時間發展。大秦可不會給他們這個時間,他註定是做白工。

何況大秦也不會放任他一直殺下去。

剛開始秦國奸細會故意引導著二皇子誅殺朝臣,借他的手清理掉秦國不喜歡的臣子,留下自己這一脈的人手。

二皇子現在的情況本就是秦政父子佈局造成的,後續秦王派人跟進了,所以二皇子的黨羽裡好多壓根就是投靠了秦國的二五仔。

如果二皇子要對付哪個明面上是敵人黨羽、實則是大秦細作的臣子,這批人就可以提供消息,幫助對方提前跑路。

總之二皇子一通折騰下來,基本上幫大秦清理掉了三分之二的夏國蛀蟲,都是日後很有可能堅持復國的人員。

他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

叛黨們很快翻臉將二皇子也送下了黃泉,連帶著他黨派裡那些作奸犯科的官員一起收拾掉。

在扶蘇看到的劇透裡,結局就是幾乎佔據八成的夏國叛徒聯手送秦政之前選定的那位年幼皇子繼位。

之所以選他,理由也很能服眾。

因為二皇子那個瘋子後續接連砍了四皇子、六皇子、九皇子等多個皇子,剩下的小貓三兩隻裡頭,也不剩什麼合適的人選了。

已經晉為妃的雲氏女挑了沒有母親的皇子收為養子,把對方的身份抬高。

在剩下的一眾皇子裡,這孩子年紀不算最小的,出身卻成了最高的那個。按照出身算,選他也算合理。

反正叛黨也只是需要找個藉口堵住其他人的質疑,藉口不夠充足也無妨。現在可是他們勢大,用不著太過顧慮這群人。

扶蘇翻完劇透說:

“看樣子等軍隊休整一下,就可以直接調頭去滅夏了。”

現在軍隊大多留在淵國主持大局,要幫剛到手的淵地度過今年的雪災,才好撤退離開去幹別的。

而且士兵們等到春天也得回鄉耕種,總不能耽誤了大秦自己的春耕。

朝中就在為這事發愁。

年來冬夏交替之間的過渡季節春季和秋季都變得越來越短,春耕就成了一個問題。

農事官私下求見王上:

“倘若沒有春秋還好些,就當夏播來算。淵國就有一年兩熟的經驗,夏季要種第二茬。偏偏如今還有春季,只是持續時間比較短,就不太方便了。”

不穩定的春秋導致了時令混亂,難以判斷下種追肥這些操作應該在什麼時候進行。各地都只能摸索著來,難免導致收成的減少。

華夏幾千年精華總結的二十四節氣,到了這種天災末世成了擺設。

秦國的太史和農事官只好重新編撰時令規律,再儘量推算接下來的氣候變化。可惜收效不太高,可能要等氣候稍微穩定一些了,情況才會好轉。

所謂的“穩定”,就是徹底沒有了春秋,只剩冬夏。

秦王聽得皺眉:

“一年兩季,只剩冬夏,屆時大秦各地可能做到每年兩熟?”

以九州的氣候條件,以前其實就可以做到一年兩熟或者兩年三熟,只除了太過靠北的地區。

但之前不這麼種植,主要還是受了其他因素的制約。比如地力不足,需要減少種植頻率來養地,還有耕種方式不夠科學等等。

現在所有地區的夏季都能熱到兩熟的程度了,剩下的就是解決其他問題。地力怎麼保持,水肥怎麼保證,等等。

農事官明白王上的迫切。

極端氣候下一著不慎就是全年顆粒無收,若能保證全國兩熟,只要不是情況太過糟糕,兩次播種總能保證其中一次的收成吧?

只要有一次有收成,即便減產都不至於餓死人,頂多就是吃不飽。要是這一季產量沒受太大影響,庶民還能吃個七八分飽。

而年景好沒遇到大型旱災洪災的,兩季都有收成,保底就是能吃飽飯。收成稍微多一些,就能多出存糧來。

等到來年遭遇兩季全部打水漂的極端情況,這些存糧便能救命。

這年頭糧食產量太低,大家不得不精打細算著過日子。

農事官便道:

“要保證兩熟得用些肥料。”

往前數幾百年,大家還處在土地輪休的時代呢。地種一年休一年,非常浪費。現在可以年年耕種了,就是因為耕作方式改進。

農事官特意去找了淵國的經驗,拿到了一年兩熟的耕作方式,對此還算有自信,覺得這些問題完全可以克服。

他很快給出了幾種堆肥的法子,還有農家肥不夠的話還能從其他哪裡弄到更多肥料。

農事官舉了幾個例子:

“清理出來的河道和池塘淤泥便是上佳的肥料,往年江河決堤後洪水浸潤過的土地來年收成得到提升,便是因為河道淤泥的緣故。”

順便河水還能泡死蟲卵,所以農事官又提了通過給田裡提前灌水殺蟲的法子。殺完把水放了,再進行耕作。

秦政聽罷頷首:

“只要不遭遇旱災,確實可行。”

農事官就閉嘴了。

問題就在於極熱很容易引發旱災,到時候

水就不夠用了。

好在極熱也很容易引發水災()?(),

水災不會缺水。就是水災會把莊稼給淹了()?(),

好像也不是什麼好事。

秦政另外還提到()?(),

冬季那麼冷?()_[(.)]?3?$?$??()?(),

怕是蟲卵都被凍死了。不管用不用水浸田,似乎都不要緊。

農事官的嘴閉得更嚴實了。

等他冷汗涔涔地退下去寫策劃案,秦王才看向秦政,對他很是無語。

雖然農事官有面對甲方時只提優點不提缺點的嫌疑,但秦政也太愛拆人臺了。難怪秦梓桑那麼嘴賤,敢情都是跟親爹學來的。

秦政還和沒事人一樣品茶,十分從容閒適。

秦王還想說什麼。

秦政卻道:

“植物生命力強悍,說不得慢慢會出現一些抗寒品種。屆時冬日裡也不至於一點糧食都尋不到,要是能找到可種植的品類就更好了。”

秦王不置可否:

“你倒是樂觀。”

秦政也覺得自己很樂觀,不知道是哪裡來的自信。但他就是覺得這類事很大概率會發生,頂多就是新發現的作物味道非常一般。

失憶的陛下並不知道這屬於災變後的常見設定,動植物總會比人變異得更快,更能適應新環境。

不過這樣的跡象很快就會出現,一般不會拖太久的。

扶蘇和玄景整日裡沒事就拿著修改器研究,看看有沒有別的功能。升級之後要還是那點劇透,也太沒用了點,扶蘇總覺得還有其他功能。

兩人翻了半天,從菜單欄裡翻出了個天氣預報。只能預測接下來七天的天氣,好處是比後世的天氣預報要準。

金手指的預報不會出錯,說下雨就下雨,說幾點下就幾點下。兄弟倆發現它後驚喜萬分,有了這個預報,對農業種植來說可太有用了。

唯一的問題是隻提前七天通知,而全國太大,七天不一定能把消息傳遍全國。

如果只有關中地區提前知曉天氣變換,雖然也能發揮很大的作用,對比全國就顯得非常有限了。

沒有電子通訊的古代,著實不便。

秦政聽說了這個功能後卻道:

“有總比沒有好,多設驛站多養些馬,便能提高效率。”

古代巔峰時期的情報傳遞速度能做到日行八百里,靠的就是每20裡一個驛站供人休息和更換馬匹。送信之人隨時可以找到地方交接換馬,而且驛站裡的都是特意馴養的快馬。

當然,鋪設好的官道等因素也要考慮進去。馬匹的馴養可能也存在千年更迭,不是先秦這些馬能比的。

還有就是可以走水路送信,李白的“千里江陵一日還”雖說誇張了點,但順流而下再遇到順風,效率還是很高的。

玄景指出了現實問題:

“馬匹不夠,馬兒的奔跑速度也不夠快。走船運的話,如今冬季會冰封江河,夏季江河水位可能會很低。”

何況大雪的時候馬也沒法上路,而夏天頂著烈日趕路也實在太費傳訊兵了。

秦政自然知道這個道理:

“朕哄你阿兄開心,

你不要拆臺。?()_[(.)]???.の.の?()?()”

玄景:……

好吧,他懂了,下次會注意。

扶蘇有些羞惱:

“這些我自己也能想到,阿父你拿這個是哄不住我的。()?()”

秦政便沒再開口,只給兒子剝了枚桂圓。扶蘇很好哄的,一顆桂圓就搞定了。

天氣預報雖然難以傳達到各地,好在還有大事件的預警。升級版的預警不再是提前半個時辰這麼雞肋,而是足足提前了一個月。

一個月倒是勉強夠用了。

之前預告夏帝的事,是因為修改器升級太遲,才會只提前半天。劇透的內容則涵蓋了夏都後續兩三個月的發展,也算是提前數月預告吧。

到了天氣劇變這件事上,就是精準地提前一月告知了。

扶蘇某日看到預告中說一個月後會急速升溫,就意識到這次的冬季終於要結束了。

秦王叫來太史,告訴了他這個消息。

太史不明所以:

“王上從何得知?()?()”

秦王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說:

“你去將這個消息告知農事官,就說是你夜觀星象推測出來的。()?()”

太史:……

原來把他叫來是要他幫忙背鍋。

秦王並不打算讓人知道扶蘇有預測天氣的本事,避免歹人對扶蘇下手。太史開口,大家就知道秦國只是有預測的本事,無法精準鎖定是誰,比較安全。

回頭還能把扶蘇那邊的天氣預報也轉告給農事官,不知道對方根據這些條件能不能測算出最新時令。

這邊大秦忙忙碌碌發展農桑,那頭夏國還在內亂。

扶蘇預測的發展涵蓋數月後的情形,所以如今夏都還沒亂完。一直到秦國的春耕都結束了,夏季也持續了快兩個月,夏都中才塵埃落定。

然而秦人這會兒不必耕作,還是挺閒的。今年的氣溫依舊很高,卻好在降雨比較正常,不用費勁天天給農作物澆水,男丁不在家也不要緊。

既然閒著,何不順勢攻打一番夏國?

所以大秦發兵了。

扶蘇開始每年一度的售冰安排。

自從發現氣候不正常後,扶蘇就不在賣冰上頭搞經濟戰了。現在的訴求是儘可能讓更多庶民能用上冰降溫,而不是用於賺錢。

沒有直接公佈硝石製冰的法子,主要是因為硝石是戰略資源,可以用來製作火藥。所以硝石礦得掌握在官府手裡,不能放給民間。

那麼官府除了賣冰,也做不了別的。

不然直接讓大家拿著硝石回去自己製冰還方便些,也能減少一些運輸損耗。

除了火藥問題外,還有一點則是硝石冰不能直接吃。開放民間私自制冰,還得擔憂庶民不懂這個,把融了硝石的冰塊吃下去。

其實少量吃點也沒事,硝石本身就是藥材。怕就怕吃多了,那樣就對身體有害了。

扶蘇把今年的售冰安排下去後,神色並不是很輕鬆。玄景不明所以,梓桑年年都做這些,怎麼今年覺得吃力了?

扶蘇搖了搖頭:

“我是在想()?(),

以後氣溫越來越高()?(),

要是遇到乾旱2()2[(.)]?2#?#?2()?(),

製冰生意就做不了了。”

不能做生意倒不是大事()?(),

問題是大家不僅買不到降溫的冰,日常喝的水也會十分緊缺。缺水加上暑熱,怕是會有很多人熱渴而死。

玄景頗為冷酷地說: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氣候變化人力無法干擾,只能去適應。這些年許多人都有冰用,已經是一大幸事了,不能奢求更多。”

在他們穿越前的位面,硝石製冰並未被發現,庶民哪有如今這買得起冰塊降溫的好日子過?

盡人事,聽天命,玄景不會因為客觀上做不到的事情內耗自己。

玄景恨鐵不成鋼地念叨他哥:

“你是王孫公子,又不是底層黎庶。施行仁政也便罷了,別把拯救他們當成自己的責任,你又不是庶民出身。”

秦梓桑就是太善良了!

過於善良,簡直自討苦吃。

扶蘇笑了笑沒說話。

扶蘇有時候也覺得自己挺矛盾的。

一方面覺得自己是個冷心冷肺的政客,應該一切以利益為上。一方面又覺得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多救幾個人也挺好的,眼睜睜看著他們死傷慘重有些不忍。

這是歷史遺留問題。

神魂被分作過惡魂和善魂,兩半秉持著完全不同的三觀各自長大,融合之後怎麼可能一點後遺症都沒有?

只是心態上偶爾會自相矛盾一下,不是什麼大事。

玄景不知內情,更加生氣:

“你別的方面都不錯,就心軟這一點叫我看不慣。趕緊改了,有點大秦公子的樣子。”

玄景是個冷酷的秦二世,他就是那種施行仁政單純是為了大秦安定的皇帝,本身不是什麼良善人。

所以格外看不慣扶蘇的優柔寡斷。

玄景還跑去找親爹說這事,聽得秦王眉頭直皺。

秦王揉了揉眉心:

“梓桑心腸軟,也不好直接逼他。他這些年都是這麼過吧。”

能力範圍內救人他們沒意見,只是如今明顯超過能力範圍了。他們擔心扶蘇會因為救不了那些庶民心生自責,到時候思慮傷身。

秦政聽完了玄景憂心忡忡的一大堆假設,半晌無言。

秦政頓了頓,問玄景:

“如今怎麼這麼關心你阿兄了?”

玄景堅決不認:

“我才不關心他,我也不擔心他,他愛怎麼樣怎麼樣。”

秦政覺得有些好笑:

“也罷,朕會同他說的,你一點都不關心他。”

玄景:……

有一種上回聽到秦梓桑跟他說“是啊,你是個壞人,絕對沒有一點好心腸”的感覺。

眼見秦政要走,玄景擔憂他真和梓桑這麼說,到底還是放棄了嘴硬,承認自己還是有一點點擔心阿兄的。

秦政就知道會這樣,揉揉他腦袋,沒再打趣孩子。

玄景看著父親離開的背影,也摸了摸頭。心想自己到底什麼時候才